刚从雅轩出来,白芷就拍着胸脯,嘟囔道。
“有什么怪的?我怎么不觉得?”
林梦雅现在每天都有的忙,她倒是觉得,这院子最怪的人,是德妃。
“主子你每天忙里忙外的,当然不会觉得了,我可是听啊,自从德妃娘娘从宫里回来了,最宠爱的,不是净月姑姑,而是那个韵若呢!”
白芷倒是她院子的灵通,王府的事情,大大的,都知道一些。
此刻,脸上带着十分专业的八卦表情道。
摇了摇头,林梦雅却笑了笑。
韵若必然是有过人之处,不然的话,德妃娘娘,也不会如此的宠幸。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打算,跟这个韵若有什么接触。
“你们记得,以后雅轩的事,你们谁也不要打听,也不要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知道了么?”
“是,主子。”
好在四个丫头都很听话,再过一个月,就是冬至大节了。
哥哥跟爹爹,也会在冬至之前赶回来吧?
一家子能团聚,也算是件好事了。
只不过,岳婷姐的事情,她也还是不知道怎么去跟哥哥。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林梦雅领着自己的四个丫头,回到了流心院。
刚转过一处游廊,就看到了邓管家焦急的身影。
“王妃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开始,各地的庄子上,都派管事的来送租子了。您看,今年该如何安排?”
昱王作为亲王,虽然住在京城,却是有封地的。
这一点,林梦雅倒是没想过。
略想了一下,把白芍就指派了过去。
“你去跟着邓管家,统计一下今年各处庄子上的租子是,最后汇总成一册账目给我,细心些,别弄错了。”
“是。”
家里的账目都是白芍在管,林梦雅倒是不用操心。
听云竹,三绝堂已然是初具规模了。
白芨的家人,倒也做的极好,看来,她也该去看看了。
“走吧,今天跟我去街上看看。”
皇宫的无皮死尸,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的。
听明王走的时候,大发了一阵的雷霆。
皇后为了安抚他,还特意送去了一个和亲公主。
又赏了不少的西,这才没让明王翻脸。
胡路南虽然不算什么正统的王子,可毕竟是死在大晋的地面上的。在加上了一个明月郡主,可见明王心头的阴郁。
此时,又送了一个和亲公主过去,看来,却是有种任人宰割的味道。
皇家,永远都是这样无情。
许是因为最近天冷了许多,街面上不如夏日一般的热闹。
林梦雅穿了一件朱红色的袄子,上面用橘红色的丝线,描述出一朵朵祥云的图案。
那绣工致,没有一丝的瑕疵。
夹袄温暖又合身,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白芨的手艺。
“你看,还是白芨的手艺好,我啊,一穿上就舍不得脱下来了。”
马车上,林梦雅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自己的丫头。
白芨红了一张俏脸,自从她进了院子来,林梦雅的衣服,从来没有假手他人过。
“可不是,白芨姐姐最好了。咱们院子里的衣服,都是她跟白大娘亲手做的,比外面买的,舒服多了。”
白芷最,这半年来长高了不少,可还是一团孩子气,半点没有大人的样子。
“你呀!”
林梦雅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白芨的脸上。
却看到她,俨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芨,你可是有事瞒着我?”
听到林梦雅的话,白芨只是惊讶的片刻,随后,又摇了摇头。
只是那张俏脸上的笑容,却有些为难。
这丫头,难不成是看上了府里的厮侍卫?
不过,白芨倒是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
除了白苏以外,其他三个的幸福,都是她所牵挂的。
“咱们姐妹一场,虽然时间不长,可我心思,你们都是知道的。”
握着这三个丫头的手,林梦雅语重心长的道。
“我不能耽误了你们的青春,我已经给你们三个,都置办好了一处庄子。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还是能生活富余的。这铺子里的钱,你们都占着两成。咱们姐妹五个,也算是平均分配了。白芍虽然不在,可我心里也是有数的。若是你们有什么心事,看中了谁,我自会为你们做主。”
林梦雅的话,在三个丫头的心头,都如同一碗泛着暖意的姜汤。
哪怕是冷情冷面的白苏,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转身,借口里面太闷,去马车外面坐着去了。
“不,主子,从进到府里的那天起,我生是姐的人,死是姐的死人。”
白芷泪眼婆娑的道,却逗乐了林梦雅。
“我要一个死人做什么?你呀,好好的活着吧。要不然,我那院子的蜜仁果子,糖糕,岂不都便宜了老鼠!”
林梦雅点了点白芷的额头,跟白芨笑开了。
几个人在一处闹市下了马车,到了清狐如今改了名字的如意楼,最后,在后门,偷偷的溜到了三绝堂的后门。
院子里,已经不再是她们上次来时候的空空荡荡了。
在白老爹跟白大妈的巧手布置下,院子里,更增添了几分舒适。
白苏跟白芍,迫不及待的去看了自己的闺房。
一下子就滚到了床上,什么也不肯出来。
倒是让白老爹跟白大妈,笑的见眉不见眼。
“只要几个姑娘喜欢,那咱们,也算是没辜负主人家的期望。”
白老爹拿出了自己的水烟,‘咕嘟咕嘟的抽着,白大妈狠狠的拧了他一把,是怕呛到了林梦雅。
看着这老两口的吵闹,可林梦雅,却突然有些羡慕。
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比不过如此平淡的相伴。
如果母亲还活着,是不是也会跟爹爹如此的幸福呢?
“主子,咱们去屋子,我有话要跟你。”
白芨趁着大家都在参观院子,偷偷的扯了扯林梦雅的袖口。
点了点头,林梦雅知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白芨也不会如此的。
俩个人溜到了院子里,一处摆放药品的厢房内,白芨张了张口,却是陷入了一丝挣扎里。
“若是为难的是话,你可以不用的。我知道,你必定是有你的理由,我不会怪你的。”
林梦雅善解人意的道,可是如此,白芨心头的愧疚,就更加深了。
最后,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道:
“主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看好她们三个,要打要骂,你都冲着白芨来好了。”
‘噗通一声,白芨跪在了地上,泪水涟涟。
“快起来,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至于这样么,傻丫头,我对你们,都是感激,哪里还会要打要骂呢?”
林梦雅一把把白芨扶了起来,早知道,会让她如此的难过,她就不应该提出来。
可白芨摇了摇头,难过的道:
“前阵子,我跟白芍轮着值夜。有一天,她吃过了晚饭就不见了,天都黑了才回来的。我问她,她只是跟着厨房里的几个大娘做活去了。我刚开始的时候,并未怀疑。可是我却发现是,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质地极佳的玉镯。我敢肯定,那玉镯,绝不是她从府外带进来了。而且,主子也没有赏过她。”
林梦雅却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只是个玉镯而已。
“是不是你想多了,白芍掌管账务,许是下面的人,孝敬她的吧。”
可白芨却拼命的摇了摇头,继续道:
“我问了她一下,见她支支吾吾的,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鬼。后来我问过厨房的范大娘,根就没有这回事。后来,她又无故消失了几次,所以,我留心了一下,居然发现,她是从雅轩出来的。而且每次,都是韵若亲自送她出来。主子你可知道,韵若看起来没什么,可却是个顶顶高傲的性子,一般人,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眼。可她,却待白苏极好,如同亲姐妹一般。”
这也是让白芨心痛的缘由,她跟白芍同时进府,又都在流心院里做活。
主子待她们极好,所以白芍跟她,也都是一心为了主子的。
可没想到,那丫头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让人寒心。
“哦?我想她们大概是觉得,白芍掌管着账务,所以在如此的吧。傻丫头,我相信你,也相信白芍。咱们院子里,不会有叛徒的。”
拿出手绢,给白芨擦了擦泪。
这个重情重义的姑娘,能出这番话来,想必,也是忍受了不少的折磨了吧。
真是难为她了。
“主子,我知道,这都是白芍的错。可是,如果她真的对您不利,求您,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给她一条活路,好不好?”
林梦雅往日对待敌人的狠辣,白芨都是看在眼中的。
所以,为了好友的姓名,她才三缄其口。
可主子如此对她们,若是白芍,真的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主子必然不会放过她的。
“傻姑娘,不论你们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们的。”
林梦雅轻轻的擦着白芨脸上的泪,轻柔的着。
“能相识,就是一场缘分。你们如此对我,也是我的造化。白芍——白芍若是背叛了我,我也只当瞎了一次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