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临,我……”
“你不愿回来?”
“不是的,我。”
蔡望临双手突然纂住了萧真的衣襟,略微带点琥珀色的黑眸一点点浮起怨恨,声音颤抖而压抑:“你背叛了我们,你背叛了我们。”
萧真一愣,望着这双充满了恨的黑眸,这个她一直保护在羽翼下的少年,一直视为亲弟弟般的少年,她没有想到他对她的怨恨竟然会有如此的深。“我们这些兄弟跟着你出生入死,我们视你为唯一,我们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剩下的我们相依为命,我们立过誓的,这一辈子都会在一起,可你抛弃了我们。”神医双手颤抖,满脸因怒气而泛红
,他真的恨这个女人,真的恨,她给了他们信仰,给了他们家园,却又一手将他们四分五裂。
萧真发现自己在这样怨恨的眸光中不出话来,神医如此恨她,那其它的兄弟呢?那些生死相依的兄弟们,是不是也这样恨着她。
“我们好的啊,我们好在一起的。”神医声音沙哑,隐隐哽咽。
“我并没有抛弃你们,我怎么舍得抛弃你们。我,我只是换了一个身份。”
“身份?这个身份有那么重要吗?因为你这个身份,我们天各一,因为你这个身份,他们被皇帝命令这辈子都不许进京,更不可以来找你。”
“什么?你什么?”萧真惊讶的看着神医,皇帝防着她,所以她的人都被调往各处,但她不知道皇帝还下过命令不许他们这辈子都不能进京,更不可以来找她。
“呵呵,你别你不知道。”神医冷笑。
萧真沉默。
“究竟我们这些兄弟在你眼中算什么?你成为了皇后之后,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关心过我们的去向吗?”
萧真垂于腿侧的双手缓缓握紧。
“啊。”神医狠狠的摇晃了纂着她的衣襟,吼道:“你倒是啊。”带着萧真进来的老管家一直没有离去,看到主子这模样,用袖子轻试着眼角的眼泪,主子从就特别依赖老神医,自老神医去逝后,已早将皇后娘娘视为唯一的亲人,他视娘娘为母,为姐,为兄,甚
至于看姑娘家时,也会拿娘娘来比较,娘娘决定嫁给皇上那时,他也为娘娘高兴,可皇帝的一道旨令,这份高兴便成为了怨恨。
“你啊,你啊。”神医哭道:“你啊,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我们,到底有没有?”
萧真闭起双眸,沙哑的道:“我没有。”
“为什么没有?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们早已经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我,吴印,赵介,这个世上,只就剩下我们四个人,可你呢,只想着你自己。”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有用吗?”
“望临?你不要这样。”这样看着她心里痛。
“我不要怎样?你可知道,我已经找不到他们了,我找不到他们。”
“找不到谁?”
“吴印和赵介,我找不到他们。”
“他们被皇上派去了边境执行任务,怎么会找不到他们呢。”
“他们不在那里。”
“什么?”
神医看着萧真的眸光来冷:“我来想去找他们的,可边境那边的人,吴印和赵介根就没有去过,跟随着他们的亲信也没有去过。”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萧真的心有了一点点凉意。
“身为你的副将,他们在将士中的威信与威望不输于你,他们的功勋随便拿出来就够燃起战士们的热血,你以为皇帝会让他们活着吗?”
萧真双眸猛的睁大,厉声否认:“不可能,不可能。皇上不可能这么做的。”神医嗤笑一声,放开了她,后退一步,就如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她:“这话你觉得服得了你自己吗?若是换了以前,这个问题你早该想到的。你没有想到,只能明我们的性命和存在在你心中早
已不再重要。”
“这不可能的,皇上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是哪种人?他夺了你的权,夺了你的兵,你现在在后宫与软禁有何区别?他连碰都不愿碰你一下。”
萧真的面色一白。
神医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纵横:“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我们最亲的人抛弃了我们,我们一直守护的人猜忌着我们,到头来,我们不过是被人丢在知葬岗的一堆白骨。”
“别了。”萧真身子一个踉跄,一手紧紧的捂住胸口,这里痛,实在太痛了:“吴印和赵介会没事的,他们一定没事。”“我找了他们二年,都没有找到。”神医朝着萧真即是吼又是哭道:“他们若还活着,肯定会来找我,肯定会来带我一起走的,他们不像你这么没有人性,这么没有兄弟情义,他们肯定会来带我走的,
他们不会让我在这里受这种孤独的苦。”
“望临,不要这样我。”这些话如刺如刀,刺得她心痛苦不已,萧真几乎拿不出话的力气。
“我偏要,我们的悲剧是你造成的,是你抛弃了我们。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滚,你滚啊”蔡望临用部的力气朝着萧真吼道:“我不想看到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萧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少年,少年琥珀色的眼中都是痛苦,都是怨恨,那么的浓,浓到无法化解。
“娘娘,”管家过来哽咽道:“要不,您先回去?”
“怎么会变成这样?”萧真喃喃的往外走,怎么会这样呢?这世上她该最亲近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这样,是她做错了吗?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时候为了让自己和家人活得更好,成为男孩子上山狩猎赚钱,当了兵之后为了国家奋勇杀敌,她只不过爱上了一个人,只不过想变回女孩子去嫁给心爱的人。
她的愿望很,她其实并不想做猎人,并不想当兵,她并不想做一个男孩子,她就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生上三四个孩子,然后白头到老,寿终正寝。
她的愿望是不是很普通啊?是不是很正常啊?萧真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出院子时,脚步停住,眼晴似在看着某一处又似在透过某一处看着别处。她不喜欢这样的难过,这样的无力,这都算什么啊?她从来没有抛弃她的兄弟,从来不会抛弃她的兄
弟,就算自己死,也绝不会抛弃他们。
萧真脸上的悲伤一点点收回,茫然的黑眸一点点变清明,她转过身看着仍旧以怨恨的眸光看着自己的神医,坚定的道:“望临,我回宫就会去问皇上吴印和赵介的事,若是属实,我会做出决定。”
神医冷笑着:“什么决定?”
“离开皇宫的决定。”
神医怔了下,眼底的怨恨一点点消失,下一刻浮起狂喜:“真的?”
“我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
“那,那皇帝要是否认呢?”
“我的兄弟失踪了,不管他否不否认都没有关系,我会和你一起去找他们。”
神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这么多年来,大将军从来没有骗过他,他快步走到萧真面前,双死紧紧的抓住萧真的袖子,满怀期望的问:“真,真的?”
“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抛弃我的兄弟,我们立过血誓的,不是吗?”
“真,真的?”神医又哽咽的问了句。
“真的。”
“真的,是真的?”
萧真眼眶微湿:“是真的。哪怕血染皇宫,我也一定出来和你一起去找他们。”
“好。我准备好西就在家里等着你。”萧真点点头:“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