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萧真很心动,她这一生追求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平凡生活。
“我一直想有个家,有我,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可以教孩子们上山打猎,我就教他们读书写字,为人处世。”韩子然嘴角扬得老高,眼眸深处都是笑意。
萧真的脸上也有着淡淡笑意,这样的生活确实很自在。
“你还可以和你的兄弟们没事的时候喝喝酒吃吃花花,还能比比武,吹一吹那些战场上的英勇事迹。”韩子然温柔的看着萧真:“我就抱着孩子在旁边听你讲。”
萧真失笑,这画面真的很有喜感呢,丞相大人抱着孩的模样,她想像不出来。
“你好吗?”
“好。”萧真点点头,等看到韩子然眼中的欣喜时,才发现自己似在无意中答应了什么,不禁愣了下。
“咱们就这样好了。”韩子然嘿嘿一笑:“大将军一言既出四马难追啊。”
萧真:“……”
马车后面的神医已经黑了脸,对着在一旁偷笑的时彦道:“丞相大人的脸皮是来厚了。”
“你这回怎么没有扑上去?”时彦奇道。
神医摸摸下颚:“他不了么,等找到了吴印赵介后,就会带着我们找一个山青水秀的乡下住下来,我细细想了想,感觉也不坏。”反正只要能和家姐在一起就成。
“那等我找到了族人,也和你们住在一起。”时彦道,反正他们的家园回不去了。
“好。”
马车一路向北,在走进一条山岭时,停了下来。
萧真跳下了马车,盯着一颗树身仔细的看着。
时彦和神医也跳下了马车。
“家姐,怎么了?”顺着萧真的视线,神医看到了那树杆上好像刻着什么字,脸上一喜:“这是暗语,是吴印和赵介留下的吗?”萧真细细辩认着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了,刻字的地树又长了出来,至少也应该有好几个月了,甚至更久前:“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暗语,但不管怎么,至少有咱们的人来过这里。”这些暗号只
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神医激动不已。
“瞧把你开心的。”时彦看到神医咧着嘴笑的模样,也感染到了他的开心,眼晴笑眯成月。
“吴印和赵介肯定还活着。”神医道。
时彦点点头:“一定活着的。”
走出了山岭便是宽广的山道,这条山道连接着边镜的贸易往来,虽然是在山上,但行人和车队却很多,穿着也都不一样。
“这条道还是老样子啊。”神医一副颇为怀念的语气。
“你来过吗?”时彦问。
萧真笑:“几年前,送一个妹妹出嫁,走的便是这条道。”随即她又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时彦奇怪的看着才还一脸开心的神医突然间伤感了起来,又见阿真姐这模样,心里奇道。
“蓝虹,我朝唯一一个与外族图赫联姻的女影卫。”韩子然轻叹了一下:“可惜在与图赫王子大婚的那一日,图赦内乱,她战死。”
“对不起。”时彦忙。
“没什么,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萧真淡淡一笑,蓝虹是一名优秀的情报影卫,蓝氏一族就连现在依然还是肩负情报收集的重任,她有些讶异韩子然竟会知道这事:“你也知道这事?”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去了解得清清楚楚。”韩子然淡淡一笑,温柔的看着她。
萧真怔了一下,回了一个爽朗笑容,其实这世上,有个人在这样默默的关心着你,感觉挺好的。
“家姐,你蓝镜还活着吗?”神医问萧真。
蓝镜是蓝虹的哥哥,蓝虹恶耗传来的那日,他便一人离开了大汉不知去向。萧真摇摇头:“希望他还活着。”希望仅存不多的那些兄弟们都能够活着。
连着走了几天的路,萧真几人可以收获颇多,吴印和赵介的信息来多,有好些外族来的商人都见过这二人,前段日子还来买过西,这段日子倒是没见着。
听到这样的话,神医这几天的路都走得有些轻飘飘了。
倒是萧真,虽然在笑,但眼中并没有多少的笑意,多了一些沉思。
是往北走,天气也是冷。
这一晚,几人并没有去住宿,萧真带着他们来到了山里,甚至七转八弯之后,才在一处低谷时安顿了下来。
神医他们都没有问原因,都有些察觉出了萧真的警惕。
直到升起了火,神医才问:“家姐,是有人在跟着我们吗?”
“有人在故意引着我们去莒县的向。”萧真一边添着柴一边道:“还有这些天安静得出奇,这不是皇帝的个性。子然,你看呢?”
韩子然笑了笑:“就算明知道前面有陷井,你还是要去的,不是吗?”
萧真愣了下,眼底有了一丝笑意。
“以你的警惕心,不可能到现在才会发现,所以,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韩子然问。
“我们要去莒县,但不是这条路,而是另一条隐秘的路。”萧真拿出干粮分给大家:“可能会有危险。”
三双眼晴都望着她,眼底充满了信任。
“你到哪,我就到哪。”韩子然看着萧真,火光照耀在他白晰俊美的面庞上,透着淡淡的柔和。
时彦也道:“我就跟着阿真姐,也没别处可去。”“我肯定是跟着姐的。”神医完,目光落在了韩子然的腿上,这个韩子然,这一路的奔波他的双腿早已应该受不住,可他竟一声不吭,脸上每天还挂着笑容,如果改走山路的话,他的脚肯定受不住
的。
察觉到了神医的视线,萧真道:“怎么了?子然的脚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韩子然笑:“有神医在,我的脚能有什么问题。”
神医翻了翻白眼。
“真没事?”萧真看着神医的表情,又望着韩子然那云淡轻风的模样。
“没事。”
“有事。”神医和韩子然异口同声。
萧真直接走到了韩子然面前,蹲下身摸上了韩子然的脚,一摸上脸色就一变,长袍之下看不出脚的样子,但一摸就知道不妙了。
“我真没事。”韩子然笑着。
“都肿成这样了,还没事?”萧真拧着眉脱下了他的靴子。
韩子然愣了下,脸微赫,但并没有拒绝,只是道:“这一点点肿不算什么。”
萧真将裤子卷了上去,大汉的裤子都是宽松的,因此一般情况之下看不出来,如此卷了上去之后,萧真,时彦的脸色都变了,就连神医的脸色都不妙。
这一双脚从膝盖到脚趾都是淤青的,青得已接近黑色。
“你为什么不?”萧真暗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她早就知道他的脚不好但赶行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
“我不是了没事吗?”韩子然想将裤子放下来,却被萧真抓住了手,一抬头,望进一双充着怒火的黑眸里。
韩子然愣了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萧真发怒。
“这也叫没事吗?如果你再这样走几天,你这脚就废了。”萧真气道。
“你别生气,我真的没事。”一见她真的生气了,韩子然倒有些不知所措:“我以后会走得心点的。”
“这是心不心的事吗?”就连她一个不懂医的,也知道这双脚现在伤得有多严重。
神医赶紧走了过来查看,这些天他每天都在给韩子然用药,因为是坐马车的,因此也没有去看他的脚,才家姐要走路了,他才想到了他的脚伤,可不想已经如此严重。“里面一直在渗血。”神医从怀里拿出了银针还有细的一些刀具:“必须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