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是真的?”任氏的眼中对萧真还是有着诸多戒备,脸色却是缓和了许多:“你真的带着子然哥哥私奔了?”
“没有私奔。”萧真打量着任氏在听到韩子然三字时的面部变化,对她的戒备少了许些,可见这二兄妹之间彼此颇为信任。
“那你真的和子然哥哥成亲了?”
萧真点点头。
“不对,你你现在是陆夫人,可子然哥哥姓韩啊。”
“你是不是傻啊?”神医在一旁讥笑:“韩子然离了宫,难不成还要用名吗?”
任氏瞪着神医,她真的很讨厌这个男人,随即又不可思议的望着萧真:“子然哥哥怎么会看上你呢?”
“你可以去问他,如果他还记得你的话。”
“什么意思?”
萧真就将韩子然失忆的事一,顺便将他们的近况也了一下,听得任氏是目瞪口呆。
整整二天,她都没有从这个事情中回过神来,时不时的去问一下萧真心中所产生的疑惑,直到进入了进贤县的地界,她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去京城时,萧真用的是战马,因此不到半个月就到了京城,如果回来用的是马车,走的最多的是山路,加上任氏与润儿都娇弱,润儿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亏得有神医在,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任氏又心疼儿子,闹腾的厉害,非得住客栈,萧真没法子,只得住了客栈。
所以时间上,竟然用了一个多月才到进贤县地界。
这一路来,神医的怨气很重,他真的从没有见过像任锦绣这种既作又娇更是跋扈得无理的女人。
“姐,你干嘛不直接把她打晕啊?”神医见那任氏进了饭馆,气道:“再和这种女人在一起,我必然要少活几年。”
萧真哭笑不得:“润儿的身子这一个月来确实虚弱得很,受不得颠簸,她护子心切,也能理解。”
“理解?她根就是仗着孩子狐假虚威?”神医怪叫:“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事事依着她,凶一凶她,就能把她给震住了。”
萧真看着进入了饭馆内正愉快的点着菜的任氏,淡淡道:“她其实也没你想像的那么不堪。”
“嗬,我还真没看出她身上有什么优点。”
萧真笑了笑:“还记得那晚我将子然的事跟她了后,她了一句子然哥哥怎么会看上你呢?”
“不错。”
“若当时是一个外人,会怎么想?”
神医眯了眯眼:“世人根就容不下你们。”
“是啊,不问原由,不管对错,世人只会责骂或是置我们于死地,可她避重就轻的就只是了这么一句。这明什么?”萧真见神医怔愣着,爽朗一笑:“饿了,进去吧。”
“店二,”一进入馆内,萧真就朝对着任氏低头哈腰眉开眼笑的店二道:“不需要这么多菜,来六个大白馒头,五个鸡蛋,一壶水就够了。”
店二愣了下,瞬间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一脸被欺骗了的盯着任氏瞧。
任氏被盯的脸上一红,觉得丢了面子,一脸怒色看着萧真:“我就点了八样菜而已。”
“你有银子吗?你要有银子,你就点吧。”萧真看着任氏。
任氏:“”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很是好看。
见任氏如此模样,店二冷笑一声:“没银子你点这么多菜做什么?点得倒是有模有样的,真是折腾人。”冷哼一声离开。
任锦绣恼羞成怒,看着萧真的目光就像要把她大卸八块似的:“子然哥哥要是知道你这样待我,他一定会休了你的。”
另一名店二已经拿了馒头鸡蛋和开水过来,正喝着水的神医一听任氏这话,刚喝进的水差点喷出来,这任氏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任锦绣,我先前跟你的,你可得记住了。”萧真突然很是严肃的看着任锦绣,道:“你的身份是子然的远房表妹,我会让人先送去陆府,二天之后我才会回来,韩家大哥那里,我已经书信一封将事情清楚了,若是日后旁人问起,你万万不可错。”
任氏冷哼一声,没理萧真。
神医见任氏这叫人不爽的模样,转了个身吃馒头,眼不见为净。
“如果因为你任性而让人有所怀疑,进而对润儿不利的话,我会杀了你。”萧真淡淡。
吃着鸡蛋的任氏愣了下,尽管眼前的女人依然是那不冷也不淡的表情,但在杀字时,她却能感觉到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气:“你,你敢?再了,润儿是我的儿子,我爱他保护他都来不及。”着,任氏拿起桌上剩下的几个鸡蛋僵着身子出了饭馆上马车去看熟睡中的儿子了。
萧真摇摇头,继续吃她手中的馒头。
“姐,你在想什么?”神医见萧真一副沉思的模样,笑道:“你这模样,我一猜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哦,那你猜猜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萧真挑眉。
“韩子然。”神医将最后一个馒头推到了萧真面前。
萧真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吃起来:“猜的没错,回家后,我想把所有的事实告诉子然。你先前,除非他能自己想起来,要不然会有一些危险。”
果然还是这事,神医道:“姐,你别忘了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会认为他死了,是因为他以为我死了,如今我就活在他的面前。先前我就觉得这法很奇怪,子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既然我活着,哪怕他认为这是个梦,他也必然会陪着我。”
神医沉默了一会,才叹了口气:“因为他内疚。”
“内疚?”
神医点点头:“时彦在清洗他脑海中记忆的时候,韩子然的最后一个记忆是在皇宫门口,并且非年老的样子,而是身着丞相服年青的模样。时彦,在他的心中,一直觉得愧对着先帝。”
萧真放在桌上的手紧握了起来。
“姐,我有一个想法,我觉得韩子然极有可能认为与你的缘份已了。所以,当他再次醒来之时,他对于考取功名一事才会如此执着,他的潜意识里想要补偿。”
“因为对先帝的亏欠?对先帝的内疚吗?”
神医点点头。
“既然觉得亏欠,既然觉得内疚,那就更应该把他唤醒。回去之后,你去找时彦,将我的决定告诉他。”
“姐,你就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人活着就必须勇敢面对所发生的事,事情已经走到了这地步,与其在心里内疚,还不如做出事情来弥补。”
“姐,在你的心里,对先帝可有内疚?”神医忧心的道,他一直觉得家姐是让他逼着离开皇宫的。
萧真毫不犹豫的道:“没有。”
神医心里松了口气。
当二人从饭馆里出来时,一名随从打扮的暗影匆匆走了过来道:“夫人,才人去给韩大老爷送信时,韩老爷老爷一直昏迷不醒,已经有五六天了,大夫看了都束手无策。”
萧真心中一沉:“怎么会这样?”
“望临,姐。”是赵介的声音,就见他骑着马匆匆而来:“你们可回来了。”
“怎么回事啊?”神医问:“下人陆时生病了?”
“路上。”
萧真和赵介直接上了神医的马车,后面马车内的任锦绣还狐疑的看了前头一眼,喃喃着:“嫂子不会真生我气了吧?我已经够收敛了的呀。”
“娘。”润儿揉揉迷糊的眼晴醒来。
听到儿子的叫唤,任锦绣赶紧回车内抱儿子。
三人一上马车,赵介就将这一个多月来的事情一一道来,当他讲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所以,韩子然是忆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才会这样?”神医摇摇头:“怎么会呢?那些日子并没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呀,为什么他想起的是家姐穿着凤袍的模样?”
“这些日子,我一直听着他梦呓,好似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而且很痛苦的样子。”赵介道。
萧真沉默了半响,看着神医道:“望临,去把时彦叫来。”
神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