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墨抬眸冷冷回视她,他知道这个影卫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他擅自闯入他的寝室,看到他哭,还有此刻的矩,换做寻常,他早已将他赐死,可他纵容。
“因为人既把殿下视为主子,也当做弟弟,当成家人,”萧真温和的看着墨儿,嘴角勾着笑弧:“所以人才关心着殿下。”
姒墨愣住,他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人做了殿下的贴身影卫,每天守在殿下身边,总感觉这世上人和殿下是最为亲近的人,人对殿下的关心没有丝毫的杂质。
夜深了,殿下赶紧睡吧,人就在殿下身边守着不会离开。”
姒墨的眸光有些疑惑,一会眼皮慢慢沉重起来,在这双温和的黑眸注视下他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意,缓缓闭上眼晴,沉沉睡去之时他开口:“以后在吾面前,允许你自称我。”
几天之后科举结束,殿试状元为韩子然,没有任何的悬念,朝中上下甚至于京城的老百姓大数都会认为理所当然,毕竟韩家三公子的才气是才名远播的。
萧真刚练完剑法,正要往午门走,见到好些宫女纷纷朝着午门的向跑去。
“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萧真拉住其中一名宫女问。
因为跟着老将军练武,所以萧真是一身侍卫的打扮,这些宫人平常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的很,宫女道:“萧侍卫不知道吗?
今天是新科状元进宫拜谢的日子,听新科状元长得玉貌无双,咱们都想去看看。”
“虽长得好看,可一双腿却是废的,真可惜了。”
见俩人话,另一名宫女也凑过来。
“这样才励志啊。
萧侍卫,你也和咱们一起去吧。”
鬼使神差的,萧真还真去了。
远远的,她看到了身着一身状元服的韩子然,寒风之下,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上身挺得笔直,状元服穿在他挺拔的上身很是神,佩着那张让人一看便能脸红的俊脸,实在好看,如果表情不是那般阴沉的话。
今天推他轮椅的不是年玉,而是吴印,想来应该是夫子特意交待的。
“我听,这位新科状元身世很离奇,他并不是韩家主母亲生的。”
“我也听过,好像是是韩家老爷跟他妻姐的私生子,为了遮住家丑,韩家主母不得已才把新科状元接过来自己养。”
“韩家主母真可怜,被自己的丈夫和姐姐背叛。”
“可怜什么呀,我听,新科状元时候被拐走就是韩家主母使的坏,这韩夫人心也是坏的。”
周围的宫女听得一脸唏嘘,都同情的看着不远处的韩子然。
萧真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传言坊间太多,要是真的,韩三公子也是个可怜人,摇摇头回了偏殿。
“请问是萧侍卫萧真吗?”
一名宫女拦住了她的去路。
萧真见这宫女的穿着不像是普通宫女:“你是?”
“宁姑娘想见你,请萧侍卫跟婢子来。”
宫女着转入了一条宫中道。
宁姑娘?
萧真所知道的宁姑娘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宁念生,宁念生找她做什么?
她也就只见过那姑娘一回,长得好看,就是那性子跟木贵妃有些像。
“还愣着做什么?
你一个侍卫还敢让未来的太子妃等吗?”
宫女见萧真站在后面一动没动,不耐的崔促。
萧真只好去见一见。
后宫像他这样的侍卫是不能擅入的,哪怕进去了也要一直低着头,不能多看这里的一草一木。
这是萧真第一次进入贵妃宫,宫女带她来到了一处院落中,刚进院子,一道娇笑声传来,二名妙龄少女正在相互追逐,其中一人正是宁念生,另一少女比宁念生要,眉目与宁念生很是相像,萧真知道宁氏还有个妹妹叫宁紫的,应该就是她。
“萧真见过两位姑娘。”
萧真行礼。
宁紫兰跑到了萧真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满脸不屑的道:“姐,他就是你所那个深受太子表哥喜欢的侍卫?”
“紫兰,不得无礼。”
宁念生走了过来,笑盈盈的想伸手托起萧真。
萧真自然不能让她碰到,早先她一步站直了身子并且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现在她可是侍卫,男人。
宁念生嫣然一笑:“难怪太子表弟如此欣赏你,倒是挺懂礼数的。
萧侍卫一定很奇怪我为何叫你过来吧?”
“不知道宁姑娘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人去做?”
萧真目光落在宁家姐妹穿的那双罗地绣花女鞋上,只一眼便收了回来。
“我哪敢呢,你可是表弟面前的红人。
我允你抬起头来跟我话。”
萧真总是低着头也觉得挺累的,想了想应该没事便抬起了头,却见到宁念生正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双秋水剪瞳既水盈盈的颇为勾人。
萧真愣了下,这宁姑娘这么望着她感觉怎么无比的奇怪呢。
“萧侍卫也是知道我姨娘也就是贵妃娘娘的心思的,她想把我许给太子殿下为太子妃。
你知道吧?”
“知道。”
她还知道太子并不喜欢这位宁姑娘,而且几年前这两位宁姑娘都被太子许配了人,不知为何这会竟然又毁婚了,实在是件怪事。
“那宁侍卫也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
萧真虽没那般聪明,但也不是笨蛋:“宁姑娘是希望人在殿下面前替姑娘争取吗?”
“萧侍卫这般聪明,不定日后这御林军统领一职就是你的了。”
宁念生顿了顿,靠近了萧真,声音妩媚,气吐如兰:“你也知道,我宁家是有这个能力的。”
萧真不明白这宁念生为何喜欢靠近她,后退了一步道:“恕人做不到,宁姑娘若是想做太子妃,应该是自己努力去让殿下喜欢,人帮不上忙,告退了。”
着转身离开。
宁念生的脸瞬间青紫,一个侍卫而已竟然胆敢拒绝她,还拒绝得这般干脆,一点犹豫也没有。
“这侍卫竟然胆敢如此待姐姐,”宁紫兰看着萧真的身影消失在园子里,气愤的道:“姐,你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啊?”
“他仗的不过就是太子表弟的恩宠,”宁念生咬牙切齿的道,她从娇生惯养,木宁两家的人向来把她捧在手掌心上,就连当今的皇上对她比对公主还要好,周围的人莫不是心翼翼的哄着她,“紫兰,你回去后让父亲去查一查这萧真可有什么把柄,只要有把柄在我手中,我就不信他不臣服于我。”
“好,若他还是不听,咱们就像对付以前的那些人一样,把他往死里折腾,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宁紫兰这话得那般理所当然,可见没少做这种事,她的模样生得比宁念生还要致几分,笑起来时还有个酒窝,但一个姑娘把这种话得像是吃饭一般寻常,听得让人心里就不喜。
离开宁家姐妹后,萧真并没有把这事放心里,回了太子的寝室换了身衣裳就来到了影卫营跟着蓝镜着影卫的一些暗语和暗号。
从影卫营出来时天色已暗,宫人们还在讨论着关于新科状元的事,被皇帝直接放到了户部,并且命大汉有名的神医蔡老神医去给他治腿,可见皇帝对这位新科状元的重视。
回到太子宫时,太子并不在宫内,宫人是被木贵妃请去用晚膳了。
萧真索性回了偏殿去打个盹,如今的她虽是太子的贴身影卫,但武功不高,因此更多的时候只是打扮成侍卫的模样贴身左右,到了后半夜会叫她以影卫的身份值夜。
自撞见上次殿下哭过后,她也成为了唯一一个守在太子寝室的影卫。
萧真感觉自己才睡了一会就被人吵醒,吵醒她的正是上半夜值夜的影卫,一个只比她早入了影卫营半年的少年。
“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真打着哈欠,神情是没休息够的疲惫。
“太子殿下回来了,在生气,我不敢过去,今晚能不能你代我值夜,明天我代你,怎么样?”
影卫拿下面巾露出一张年青的面庞,满脸恳求望着萧真。
萧真用床边放着的面盆水洗了下脸,边擦着汗巾边问:“殿下为何生气?”
“贵妃娘娘又提起了让殿下娶宁家姑娘为太子妃的事,殿下这次直接告诉娘娘,他永远也不会娶宁家姑娘为妃,也不会让她入宫。”
萧真擦脸的动作一顿:“殿下真这么了?”
“我就隐在暗处,还能听错吗?”
影卫一脸心有余悸的道:“贵妃娘娘一气之下就去皇上面前求了圣旨,咱们殿下竟然当着皇上的面拒婚了,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好,今晚就由我来值夜,明晚你可得早点来。”
萧真着朝着太子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