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么的看重你,就算要怕你,以你这不能算大的功劳,还没到那种时候吧?”
神医毫无顾忌的道。
这话一出口,老将军和司徒呈都看向了他。
神医撇了撇嘴,倒也没再下去,只是一副我没错的不驯模样回瞪着众人。
良久,老将军叹了口气道:“的也对。”
此时,老神医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众人要开口问他,他摇摇手:“皇上没事。
我先喝口茶。”
这一路回来,真是没歇息过。
宫人端上茶水,他连喝了几杯后:“皇上身体好的很,会吐血是因为惊邪攻心所致。”
“哎哟,你讲人话。”
老将军最讨厌的就是挚友讲这种他听不懂的医理。
老神医白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几十年了也不见这个老头子能听懂他片言半字的:“就是那一瞬间皇上太过震惊,伤了心肺。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然能让他内伤得吐血。”
“在见到了萧真之后太过震惊,伤了心肺?”
司徒呈惊讶的微张着唇看向萧真,他怎么不知道萧真有这样的威力?
萧真:“不是因为我吧?”
皇上看到她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可能太过震惊呢?
震惊什么?
“好像是因为你。”
老神医和神医异口同声。
司徒父子则是陷入了思考,皇上对萧真的喜欢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怎么都不合理啊。
一名宫人从内寝里匆匆跑出来,朝着司徒老将军几人行了个礼后:“皇上已经醒了,但不想见任何一个人,并且吩咐人去找时彦族长进宫,还请神医和几位将军在外面等候。”
着匆匆离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为什么找时彦?”
萧真,神医,司徒呈看着老将军同声问。
“我怎么知道?”
老将军也是一头雾水。
时彦是个特殊的存在,每年的节日,皇帝都会叫这个时彦带着他的族人进宫祭祀,因此几年下来,宫人对时彦颇为尊敬。
萧真第一次见到时彦,只觉得这孩子是天人,不管是长相,还是周身的气息都不食人间烟火之气,如今再次见面,他看到的是一位少年,一位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美少年,那一身的白,白的纯粹,那张俊美的面庞出尘的气息亦如初见。
几人都愣愣的看着时彦,直到这位时彦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身边的宫人熟门熟路的吩咐:“老规矩,我要吃鸡鲜汤,烧鹿筋,万福肉,合意饼,听外邦这回进宫了种叫葡萄的水果,也给我来一盘。”
“是。”
宫人对这样的时彦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惊吓。
萧真暗附了句,果然,不食烟火什么的不存在。
时彦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后就赶紧进了内寝。
“皇上为什么宣他?”
神医问出大家心里所有的疑问。
老将军想了想:“难道这跟皇上先前被封了的记忆有关?”
“可皇上不是恢复了记忆吗?”
司徒问。
萧真回想到才皇上面对她时的反应,思附着,若是跟记忆有关的话,难不成皇上的记忆并没有部忆起?
外面的人一直在乱猜测。
里面。
时彦进入内寝,看到皇帝已经坐起,俊脸紧崩,深沉的黑眸望着御案上的那一盆君兰思索着什么,虽脸色微微苍白,但看着一切正常。
“时彦,你告诉朕,朕的记忆是不是并没有恢复?”
皇帝示意宫人放一张椅子在床边,让时彦坐下。
时彦眨了眨眼,声音缓缓道:“皇上该恢复的记忆,已经都恢复了。”
“该恢复的?
怎么,难道朕还有不该恢复的记忆吗?”
“比起旁人来,皇上得到上苍的眷顾已经太多,如今上苍收回了对皇上的眷顾,未来的路,皇上要靠自己去走好。”
“朕不明白。”
时彦想了想:“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
人只感觉得到个大概,个中原因,也无法道清太多。”
“朕才看到了身穿盔甲的萧真,可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萧真,一个让朕害怕,恐惧,甚至欲杀之而后快的萧真。”
但姒墨知道,萧真绝对不会变成脑海里的那人,却不知为何,他明明能感受到自己对脑海里萧真的恐惧,但更多的却是连他自己也不清的痛楚和不舍。
“那皇上杀了那位萧真吗?”
皇帝怔了下,脑海里闪过的是他一把将手中匕首刺进萧真身体的情景,那一刻,他甚至还能闻到从萧真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皇上是天定之主,不该为个人情感所左右,该舍了的还是舍了吧。”
时彦道。
半个月之后。
连着半个月,萧真都没有见到皇帝,只除了那天宫中甬道上那一见,他吐血昏迷之后再也没见着。
授将的旨意也没有下发,就连她这个副将身份的书也没有捶实。
不仅她,司徒,老将军这些人皇帝也不见,只除了丞相大人韩子然。
“会不会是让我做大将军的事让皇上为难了?”
萧真和司徒走在街上,俩人都身着常服,混在市井中,就跟普通老百姓一样。
“这不可能,皇上要真不同意,早就明了。”
司徒否定:“你真要去问一下丞相大人皇上的近况?”
“当然。
现在只有丞相大人能接近皇上。”
萧真叹了口气。
“要是他不呢?
听这位丞相大人的脾气冷的很。”
萧真挑了挑眉:“我一定要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人边边已到了韩府的门口,五年的时间,韩府没有什么变化,不过门品的两座大狮子似乎比先前的高出了许多,象征着这几年来韩家在京城的地位。
“堂堂丞相大人不自立府邸,还是和家人住在一起,也是难得。”
司徒看着韩府的大门。
“韩大人还没娶妻,自然也不可能去自立门户。”
这点萧真觉得挺正常的。
韩家的家丁认得司徒,赶紧进门去禀报,很快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就出来迎接。
萧真和司徒以为他会带他们进到厅堂,没想到那管家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韩子然的院子,院子里,韩子然正在石桌上自己跟自己下棋。
五年后的第一次相见,萧真惊讶于韩子然成长后的变化,印象中的阴沉少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点清冷,一身皓月之风的丞相大人,他很瘦,但不弱,坐如松,拿着棋子的手骨节分明且有力。
管家禀明后退了下去。
两人行了礼:“见过丞相大人。”
韩子然连看也未看两人一眼,清冷二字:“何事?”
果然是冷啊,萧真思附着,便道:“丞相大人,人是萧真,来大人这里想知道皇上不愿见人的原因。”
一听萧真这话,司徒赶紧拉了拉萧真的袖子,真是的,这又不是军营,怎么话这般硬绑绑的。
就听得韩子然不冷不热的声音道:“你问相,相又问谁去?”
“丞相大人每天都见到皇上,自然会知道。”
萧真看了眼又了拉自个袖子的司徒,不明白他要干嘛。
司徒忙对着韩子然笑:“韩相见笑了,我们粗夫习惯于打打杀杀,不会讲那些绉绉的话,还请丞相大人见谅,萧真在边缰五年,战功显赫,按理该赏,可皇上这些日子不召咱们进宫,实在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还请丞相大人能告知一二。”
“不知。”
韩子然依然是冷冷两字。
“韩大人,我好歹也是个将军,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这么欠揍的性子,司徒就有些受不住,不知不觉声音就高了。
“大汉的将军少也有百来个,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韩子然这才把视线从棋子落在了司徒身上,最后定在萧真脸上。
韩子然有双深眸,默如常年没活水的深潭,此刻这双深眸中透着几分轻视和厌烦。
萧真微讶,不知道自己和司徒是哪里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