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正僵持之时只听大牢内动静大做,有唐兵急匆匆被赶了出来,原来是黄奎出牢门眼见形势不利已偷偷进去将大牢关押人等放了出来。此时大牢内关满了窦建德朝廷的将领重臣家眷等人,这一放哪里还得了,这些人都知道战败被俘已是九死一生,一有机会哪里还不拼命,立即抢刀的抢刀,拿铁棍的拿铁棍将唐军守卫都赶了出来。
这些人男人在前女人在后,在窦建德带领下蜂蛹冲出大牢。
门外两派对峙,张公瑾等人都骑虎难下,一面余飞还是正牌的大唐将军,一面真的唐军互相火拼起来自己一其实胜算不大,并且此时余飞也许只是想救窦建德一家,也许这么一逼还真把他逼反了。那时整个天下又是生灵涂炭不知要耗费多少力气才能平定下来。黄奎正带人步步紧逼,张公瑾等人被压得步步后退,心中正想着要不要率先反击开启今夜的唐军对杀。正犹豫间窦建德等人冲出来了,被牢内赶出来的唐军一冲现场更加混乱一片,窦建德出得牢房见现场一片混乱且穿得都一样,一时也不知哪是敌哪是友,只好暂时愣在当场。
张公瑾,韦挺互相对个眼色,如今形势之下他们已万万讨不得好处,只余飞能调动的军队他们最多也只是旗鼓相当,如今更加上窦建德已是毫无胜算,别看窦建德身旁如今只是数百无盔无甲之人,一旦他振臂一呼乐寿城内谁知还有多少人出来为他卖命。更有自己这边的兵卒也大多是当初郑朝降卒,余飞若真的直接举起反旗以郑朝驸马将军之身份召唤自己这边内部恐怕还会分裂一次。张公瑾与韦挺互相对望,都看到对眼中的忧色。韦挺终于决定妥协,他转头声与张公瑾商议:“张将军,退军吧,再闹下去都不得好处,”
张公瑾焦急,也声道:“若余将军放了窦建德等人怎么办?”
韦挺道:“管不了了,走了窦建德一家总比军覆没好,余将军只是想放走窦家人,只要我们不再干涉想来他不至于真的造反,”
张公瑾与韦挺一属秦王府,一属太子府,秦王与太子关系甚好,但属下间向来相互不太对付,此时索性道:“好,你家太子离此不远,便听你的。”
韦挺微一点头收了兵刃叫道:“余将军息怒,我等无意冒犯,也不想夺将军兵权,还请将军下令收兵回营。”
余飞听也长松了一口气,他不想造反,不想再生灵涂炭,只是有血缘牵连若不救窦家一把并亲送他们上长安断头台,他日自己必被千夫所指难以立足。见韦挺等肯退步,他立即站到高处喊道:“众将听令,速速带兵回营,没有命令不得出来。”
两将领应一声是,纷纷带着各自部下后撤,唯有黄奎等几个一心想挑事的将领还不甘心,依旧向前逼迫着,黄奎才已出手与对峙之人过了好几招,若不是其他人还有所保留他自己独力难敌早已开战了,此时听到撤兵命令他任有些不甘,直到余飞怒吼一声,他才不得不摔军也撤了回来。
现场很快便平静下来,大军撤离后的现场一片安静,唯有留下不多的几个火把在风中燃烧,不时炸裂几声,窦建德身后数百人男男女女数百人安静而惊异的看着他们的皇,不时也看向余飞。事起突然他们中大部分人还不知原委,不知为何他们的窦皇怎么突然和来灭他们国的敌将成一伙了。
前一刻他们还颓废的躺在牢内等待远赴长安接受最后的审判,下一刻竟然有敌军打开牢门他们便随窦皇一路冲了出来,还以为只是唐军中哪个偏将部将之类突然反叛,谁知竟是主将……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余飞上前向窦家人道:“趁夜快走吧,走得远好。”
曹皇后上前拉住余飞,帮他整理乱了的头发:“孩子,跟我们一起走,唐朝皇帝不会放过你的。”
余飞摇头,他又怎么能走!若他走了长安不知有多少人要为之流血。
窦建德上前道:“三,若你有心为父可如黄将军所尽起河北子弟扶你为皇。”
余飞摇头:“不,你也了李唐根基已固兼有外援,再难力敌,强与之争不过让百姓再受一番浩劫罢了。”
窦建德沉默一阵,伸手拍了拍余飞肩膀,拉起曹皇后招呼着身后那数百人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夜,又静了下来,余飞站在夜色中许久不曾移动,黄奎陪他站着,直到许久开口道:“将军,即不起事,回去睡吧。”
余飞点头,与黄奎一前一后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明,余飞独坐案前久久的把玩着将军印信,直玩了许久,他把印信装进盒子中,然后泡一壶清茶喝了起来,他自嘲着:“威风凌凌以六万大军灭人之国的余飞大将军没有了,有的只是待罪的余飞,也不知这次逃不逃得过性命。”他笑笑:“窦匹夫,救你一家也算是你们给我一个肉身的回报了吧,今后可不欠你们了……”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黄奎急匆匆的走来,脸含激动:“将军,太好了,窦皇爷起兵了……”
“什么?”余飞惊得跳起来:“他们不是应该出城了吗?”
黄奎笑道:“我就鼎鼎大名的窦皇爷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况且他那些手下也不容许他个自逃命去啊!”
余飞抓住黄奎:“快,形势怎样?”
黄奎答道:“天明时窦建德带人抢回了他的金城宫,然后派人四处召集军队去了。某来时韦挺,张公瑾他们带着部了打过去,此时两应当正已开打了,只有我们的人没得到将军命令也不知道帮哪边因此都还没动。”
完黄奎又一脸激动,亲自跑过去取来余飞铠甲就往余飞身上披:“将军,快披了甲,咱们也摔军杀过去,只要你振臂一呼打出大郑旗号我相信韦挺他们的军队中有许多人还会投过来,那时拿下韦挺等人,那时就以乐寿为都,先收洛阳再打长安…”
余飞哼一声:“哪有你得那么容易,”
余飞急匆匆披了甲与黄奎正要出府,却还未出门只听门外兵兵乓乓兵刃之声作响。余飞急开了大门,只见门外有两伙人正在对攻,一边是窦建书和随从六七人,此时已又穿上军装,另一边却是冯立和四个唐兵。余飞急叫住手呵斥住两伙人。
那两伙人在呵斥下暂时分开,一左一右依然严神戒备着。余飞问窦建书:“你们不是应该走了吗?”
窦建书道:“孩子,你父亲是何等样人岂能轻易认输,如今已召集大夏军队很快便能杀光这些唐兵,特让我来知会你一声快把咱们的人从唐军里调出来免得误伤。”
“哈哈哈哈……”冯立一阵大笑:“哼!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夏朝军队主力已被烧光,杂牌军已散,还想召集对抗天兵做梦去吧,大言不惭,还咱们的人,呸……”他转头向余飞道:“将军,休要受奸人挑拨,你是窦家儿子我看八成是奸人的算计,他们恨你灭了其国,正想设计陷害于你。”
窦建书反驳,二人吵了起来,凑近,眼看又要刀剑相攻,余飞急止住,对窦建书道:“你且回去吧,若窦皇只是想要脱身我助你们离开乐寿城,若要我起兵再做屠害生灵之事恕余某爱莫能助。”
“哈哈哈哈……”冯立大笑,得意之极:“老儿,听见没有,我们将军不做作乱之事,你还是回去让窦匹夫早早跑路是正经。”
窦建书焦急叫一声:“三儿,你如今就算不反回去李渊老儿也必不饶你,你又何必愚忠于一个灭你之国的老贼。”
“不了,”余飞摇手:“你回去吧,我这便摔军过去,若你们选择逃跑我助你们出城,若依然选择对抗我将交出兵权独自返回长安领罪再也不问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