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欢出宫了三日。
林蓁就在乾清宫呆了三日,整日伺弄花草,逗鱼为乐。
“主子,这几日乾清宫可冷清了不少,连顺才人也没来,真是稀奇,让人传了话来是感染了风寒。”
林蓁此时正在摆弄珊瑚牡丹纹贯耳瓶中初开的海棠,娇嫩的花蕊还勾着点点晶莹的珠光,好半晌,才喟叹一句,“果然是好花,这么艳丽的花瓶也夺不去它的姿态。”
“奴婢拿去内室?”苏姑姑见林蓁格外喜爱,试探道。
“不必,好花也不能让宫一人欣赏了啊。”林蓁抬眸一笑,只是眼底的露出一丝疲惫。
“主子,不如奴婢扶您休息休息?您的气色不太好”苏姑姑难免忧心,陛下迟迟不来乾清宫,明显就是不愿皇后提起这事。
“整日昏昏欲睡也无趣。”林蓁叹了一口气,这乾清宫不是没有这样冷清过,只是她忘记了而已。
陛下不来,她纵使有百般计也使不上啊。
这宫中除了陛下,怕只有皇太后肯帮她了,何况这帮忙中又有几分真心,不过是权势衡弊罢了。
“不如出去走走?慈宁宫”苏姑姑一语道破。
林蓁却摇了摇头,“若是宫此时去了皇太后那处,且不皇太后会怪我不识趣,陛下更是忍不得啊”
“奴婢不明白,此时也只有皇太后能在陛下面前为大公子好话啊”苏姑姑虽是宫人老人,见多识广,然而眼界不一定会远。
“皇太后与宫交好,宫与太后交恶陛下一向厌恶什么若是宫自作聪明,那不等旁人出手,皇太后怕是第一个动手的。”林蓁笑道,不自觉打了个哈欠,眼皮愈发沉重,只想歇息。
“主子”苏姑姑再什么,林蓁已经阖上了眼眸睡了,呼吸均匀,不似作假。
苏姑姑想着不妥当,可是又无计可施,只得为林蓁盖上了薄薄的锦绒,便悄声退出了殿外。
林蓁醒来时,就闻见了一股熟悉的蜜香,墨青色的衣角闯入眼帘,果然抬眸就撞入了对如重峦叠雾的深眸中,还不待请安,当即盈盈一笑,“陛下来了。”
“你倒是贪睡。”周楚涵嘴唇轻抿,似笑非笑道。
“那就让陛下久等了,臣妾的不是。”话是请罪的意思,不过模样却不是,相反还得意的很呢。
“朕看你就是调皮。”鼻子被对温热的手指轻轻一刮,满脸的宠溺之色,林蓁饶是厚脸皮也不由的脸颊发烫,这算不算打情骂俏?
“陛下好几日不来,臣妾还以为这身调皮无处施展。”林蓁颇幽怨道,语气却是轻快的。
“你不是遣了贴身婢女去打听,朕也不好拂你的面子啊。”周楚涵轻咳一声,再望向林蓁时,眸中已然少了一层薄雾。
“陛下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那双慧眼。”
林蓁走心的喊着口号。
“皇后的马屁也不香啊,依朕看,很酸。”周楚涵一正经的回道。
“臣妾除了唤婢女去打听还能如何?这哥哥犯了人命,臣妾不会偏袒,也不会任他被奸人所害。”林蓁敛去了唇边的笑意,低声道,颇有几分坚定之意。
“你怎么如此肯定你哥哥是被奸人所害?你哥哥从前还打过使臣,如今杀个人算什么”周楚涵心不在焉道,望着林蓁。
“臣妾是不知,只是臣妾希望得到一个真相,纵使哥哥是死罪,也需一个真相而已。”林蓁伏低了头,掩去了眸中的泪意,若非得已,她不愿示弱与他,她为了站在他身边,已经拼尽所有力气,只能隐忍。
她知道隐忍,却不能真正做到。
譬如世上许多事,你看的明白却不能真正放手。
“今日朝上为你哥哥的事可是引起群臣争吵啊。”周楚涵语气幽幽,从软榻上站了起身,“有人主张让你哥哥以命换命的,有人主张息事宁人,重新发落的”
“陛下”
林蓁急急唤了一声,却不见他回应。
“可是朕明明是叫大理寺查办啊”
林蓁的心迅速下沉。
一时想不起来如何应对,只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
“你知道为何朕看重你?”周楚涵留给林蓁的是一道背影,有些萧然孤立。
“朕珍爱你,只因你身上有朕想要得到的西,只是你若将这西作为交易,简直就是笑话。”
周楚涵,林蓁糊涂,难道他以为自己真能撼动半个朝廷?
“陛下,臣妾从未让爹娘为哥哥之事奔波,若一句假话,任凭陛下处置。”
“呵。皇后还在装傻啊你急急召见太医来瞧病,不就是为了你哥哥的事吗?朕已经来了不是吗?”周楚涵背对着她,林蓁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知事态不对。
“臣妾从未召见太医”
林蓁似有些懵。
“苏姑姑请了御医来瞧你,原还真是让朕惊喜,只是还真不知道是否皇后一早知道了,正好用在这个节骨眼上。”周楚涵拍了拍繁云纹袖边上的皱边,漫不经心道,“朕喜欢聪明的女子,却厌恶将孩子当筹码的母亲。”
宛若重击在心。
林蓁被噎的不话来,满心的只有震动一滴清泪划过脸庞,滴落在致的地毯上,即刻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