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夜空愈发明亮,那轮明月向两边奋力挣脱着、撕扯着,像是要极力摆脱对的束缚。
血刃的灵魂来真实,却让他们觉得来虚幻,一切来得太突然,这是他们的眼睛第一次看到人界的灵魂,一切都那么不可置信。
血刃的出现,让他们一时间五味杂陈,有了血刃,他们这个家才算是完整的,失去他这么久,这一刻,让他们觉得恍如隔世。
兴奋还是开心?悲伤还是心酸?他们已经分不清,天地间的一切在此刻静止了,风停,水静,他们看着他,他看着他们,心翼翼到连泪水都憋在眼角,生怕那泪水模糊了视线,让他再一次消失。
时间仿佛定格,只剩下心灵间的交错,一切有声的语言都失了意义,空气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双月终于完成它的仪式,两轮巨大的圆月挂在墨色的幕布,繁星点点,残云丝丝缕缕,惨白的月色下,把激战后的土地映照得更加狰狞,却温馨了这一刻的重逢。
“你们还好吗?”血刃终于打破了沉静。
“好,一切都好。”洛优优连连点头,甩掉终于抑制不住的泪水,滚烫的泪刮过脸颊,也温暖了她日渐冰冷的心。
“你不在,都没人跟我吵架了。”井炎红着眼眶,用尽量轻快的语气笑着。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忘了我差点儿要了你的命了?”血刃也笑,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么真实,又那么遥远,让人怀念。
“等你回来,咱们再战啊,让你看看我现在的实力。”井炎完露出胳膊上的肌肉。
“我们一定会让你回来的,这个家,谁都不能少。”洛优优见血刃苦笑,生怕他放弃似的赶紧补充。
“嗯,我相信。”血刃重重的点头。
双月现世,来得猝不及防,走得也那么急若流星,简短的几句话,血刃便消失不见了。
他们想伸手抓住他,抓到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知道他还在,我们就还有拼搏的动力。”木亚希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笑中含泪。
他们互相对视着,这许久以来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就像拼搏了许久,拼搏到几乎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向,又忽然重燃了希望。许久以来一直不敢提及的人,不敢提及的事,在这一刻成了他们的动力。
转瞬即逝的双月,此刻又合成了一轮,银辉洒在这片土地上忽然让人觉得柔和惬意,那些残肢断臂也被埋在这月色下,这一夜,因为血刃的出现变得美好起来
“天快亮了,我们得找一个落脚的地了。”洛优优看向木亚希,这种需要钱的时刻,找木亚希准好使。
木亚希微微露出难色,“我家在这附近有房产,给大家找住的地没问题,可是这些灵兽怎么办?”
洛优优也犯难起来,这些灵兽来自冥域,跟血族一样怕光,安顿这样数量庞大的一群灵兽,或许只有巴洛才能做到了。
“末卡维族的大军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末语瞪着无辜的眼睛。
洛优优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原来带兵打仗是一件这么繁琐的事,要考虑吃考虑住,还要考虑不要在人界引起太大的骚动。
万一末卡维族的大军都像月神薰一个德行,那更是乱上添乱了。她忽然开始后悔调用这支血族大军了。
“灵兽可以先送回冥域。”洛优优飞到半空,额间的黑色荼蘼像是有了生命,枝叶蔓延至整个额头,掌心的力量似乎不受自己控制的打开冥域连通人界的门,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灵兽大军已经纷纷跃入那扇门。
“现在,是不是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这个图腾是怎么来的?”尤里的手指轻轻的拂上洛优优的额头,怕把她弄疼似的。
“另一个灵魂出现了。”洛优优得很淡,淡得就像不是在自己的事。
“她很霸道。”尤里。他在洛优优的神世界沾了魔气,只是沾了些,那魔气就在自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蚕食着他自己的力量。
这股霸道的力量让他不知所措,让他更加担心洛优优。一面,有了这股力量,洛优优可以更强大,而另一面,这股力量太邪恶,也太冷血,他害怕洛优优从此不再是那个有温度的洛优优,而变成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躲不掉的,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早晚都会融合。”经历一战,洛优优仿佛更坦然了。恐惧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直面对她的恐惧,让她们的融合保留更多的人性。
“融合后,你会不会忘了对我的感情?”尤里低落的问。
“还有我。”狼白也问。
洛优优摇摇头,没有作声。她不能保证任何事。当初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人类的灵魂跟血族灵魂融合了,她差点儿丧失了理智。这一次,面对更强大灵魂,她自己都已无所适从,又能向其他人保证什么呢。
“就算你忘了,我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狼白牵起洛优优的手,十指相扣,露出一个自信的笑,这个笑,是给洛优优打气,也是给自己信心。
尤里破天荒的没有跟狼白扛起来,他牵起洛优优另一只手,十指相扣。此刻,他们共同的敌人,是“洛优优”。
木亚希回头看到三个人手牵手,竟毫无违和感,在她心里,洛优优这种极品,就是应该左拥右抱,没毛病
到了落脚点,他们又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财大气粗,一座山间庄园,虽然没什么生气,院子的奢华程度却丝毫不减。
木龙带着倪天天和子瑜早早的等在那里,三个人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看到木亚希的瞬间,木龙再也顾不得形象,老泪纵横。
木亚希扑到木龙怀里,哇的大哭起来。是普通的暂别,再回来时,木龙已白了头发,眼角多了几道皱纹,谁也没想到一次普通的离别,错过的竟是十二年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