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形势比人强,若木里这个兔崽子出现在这里,阿琼桑却不见踪影,但是给老鹰部的粮草又被烧了,阿琼桑肯定是带着大队人马来的这毋庸置疑,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用了,他阴戾的望了文峰和幡儿达一眼,无声冷笑。
他这个好弟弟,一直都跟一条狗一样跟在身后,可是没想到,原来这条狗也是会咬人的,只是平时把情绪隐藏的特别好罢了。
他掉头就走,但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在队伍末端的队形却乱成了一团,分明是下了后退的命令,但是后面的人却往前面来,偏偏前面的士兵已经听命往回撤了,这一下子前后都乱了。
帖尔其打了无数的仗,当即就觉得不对,立即让传令兵下去传令,但是也不知道是谁在不断的喊要撤退了要撤退了,队伍反而更乱了,到后来,传令兵的话根本已经没用了,人马不断穿梭碰撞,帖尔其气急败坏,不断下令收缩队伍,勉强才稳住了自己所在的中路军。
可就在此时,那边本来已经该是败军的火鹤部却重整了旗鼓,跟若木里的格桑部带来的骑兵混做一起,朝着他们汹涌冲过来。
幡儿达一马当先,就算是受了伤也还是强撑着,冲进了早就已经乱了的左翼一顿乱砍乱杀,顿时带的火鹤部的人也都群情激奋起来。
本来银狼部的人就已经被折腾的有些晕头转向,这么忽然的情况下,一时之间竟然被冲的更没了对抗之心,只想着要逃命,这一逃就更糟糕了,无数的人涌过来,银狼部自己的不少人倒在地上,被自己这边的同伴给踩死或是给踩晕,一时之间场面根本无法控制。
而若木里也已经带着以逸待劳的格桑部骑兵冲进了中军,对上了帖尔其的精锐。
帖尔其被这个小娃娃弄得恼火不已,但是却又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敌方势如破竹,他们这里却受了粮草被烧的影响而士气大减,又军心大乱,现在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他只好带着剩余的人马不断后退,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折损了大批的兵马,才算是狼狈的退出了包围圈。
可就如丧家之犬一般终于逃出了这座原本以为已经是囊中物的小寨,帖尔其重整了队伍准备回老鹰部的驻扎地,才惊奇的发现,对面已经有另一个对手在等着他烧完了粮草的阿琼桑并没有走,就等在他们回老鹰部的必经之路,埋伏着等他们一来,就从山顶放下巨石,一时之间轰隆隆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本来银狼部的将士们就已经是草木皆兵,这样一来顿时更加成了没头的苍蝇,直接被砸死的人就不计其数,其余剩下逃过一劫的,也都惊魂未定。
帖尔其在亲卫的护卫下从峡谷中逃脱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面色一片铁青。
他竟然上了这群人的当!
格桑部竟然敢,他们竟然敢加入这场战争,而且还站在了他那个好弟弟那一边。
这些人!
他还来不及感慨,阿琼桑就已经带着人追了上来,帖尔其实在是没有办法,如今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准备充分,他这里却损兵折将,溃不成军,根本不能正面迎敌,只好一面退一面打,总算是暂时逃出生天。
等到回到了老鹰部,帖尔其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
他连收拾都顾不上,就冲进了自己的帐篷,指着老鹰部的族长厄尔大骂。
厄尔却也跟从前的唯唯诺诺不同,他自己心情也不好的很,见帖尔其这么不上道,当即就冷笑:“这制定计划的也不是我,你们自己判断失误,倒怪的上我们!我们听了你们的话,去运送粮食,却中途被偷袭,损失惨重,我们又要找谁说理去!”
他是真的气的狠了。
去运粮的可还有他的儿子,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回来,连他的儿子也不见踪影。
阿琼桑那人阴险狡诈,狠辣嗜杀,只怕他儿子都已经没了。
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哪里还顾得上继续给帖尔其捧臭脚!
帖尔其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对他怎样还在人家地盘上,现在本来就已经处境不妙,如果再把老鹰部也给得罪了,那之后可就真的是举步维艰了。
他狠狠地踹了一脚小几,几乎把它踹的四分五裂,才一屁股坐在了毡毯上。
立即就有军医上前来给他包裹伤口。
他冷冷的坐着没动,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今天的事对他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做梦也没想到火鹤部竟然请动了格桑部。
不,应该说是文峰,竟然在撺掇了火鹤部之后又说动了格桑部。
现在文峰手握两个部落,他想要立即召开盟会让文峰从王位上滚下来,现在看来竟然是不可能了。
可就是这样,他才更加恼火。
不过是个小兔崽子,他从前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是如今到底是怎么就成了这样!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还没包扎完伤口,他的几个下属就冲进来告诉他,伤亡惨重,只怕是不能再打了。
帖尔其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恶劣。
他看了厄尔一眼。
厄尔却目光闪烁,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他的女儿可还在王庭,之前是想着,反正会把新王给赶下去,到时候他自然会把女儿给接回来。
跟新王联姻,他是不愿意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帖尔其的性子吗帖尔其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毛头小子凌驾在他头上加上文峰自己也是个毛头小子,他以为文峰是注定输定了的,所以这门亲事他开始就没打算当真。
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了。
如果站在了文峰那边,说不得还真的能捞一个新王的岳父当当,看这小子短时间就能说通火鹤部和格桑部,并且抓时机抓的这么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见是个拎得清并且有时运的,只怕还真的有他的一番造化呢。
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