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苏瀣为避风头，尽量不和施施一同出门。
他在奔波中度过，体验到了成年人找工作时的艰辛。
果不其然地四处碰壁，未成年加无历成了他的致命伤，去比较正规点的单位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临近过年，招人的单位很少。
苏瀣有些郁闷，去工地报名卸水泥都要18周岁，他要到3月十多号才够资格，还有漫漫两个月呢，这让他在家里吃干饭他可待不下去。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线上线下同时努力下，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工资日结的临时工作——发传单。
今天就要正式上班了，苏瀣心里面还是有点忐忑的，能不能做好首份工作对他建立事业上的信心起着关键性因素。
披上外套，套上石膏筒，和施施道别一声就出门了，真的他觉得自己的骨折已经好了，现在不疼也不痒了，但人骨折要一个半月才好，就没敢摘下来。
路上苏瀣都是笑吟吟的，不时会看向石膏上的一朵花，因为这是施施画的，在他临出门前。姑娘还朝他敬了个礼：“报告苏瀣长官，一路顺风！”
有着一身强健肌肉的经理跟苏瀣大眼瞪眼，两人对视了足足有两分钟，最后经理目光很纠结地道：“呃……这个，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们人招满了……”
“昨天不是好了吗，你这不需要历，年龄不限，还管一顿中饭，怎么可以反悔呢！”苏瀣见人家拒绝了他，感觉到了委屈。
“呃……实话跟你了吧，我们这儿呢是健身游泳馆，你这……胳膊断了，不是要我们自砸招牌吗？”能在猛男脸上看到这样纠结的眼神也是少见。
苏瀣嗓子眼堵堵的，看对也有苦衷，也没难为人家，叹气道：“来还想收工后给妹妹带她平时都舍不得吃的1块钱3包的无花果呢。”
无奈的摇头，落寞的背影，还有那石膏上的色花，无疑刺痛了经理心里面的某个痛点，他鼻头不由得一酸，“兄弟，你回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币：“给你妹妹买无花果的钱我出了！”
苏瀣满脸黑线，特么的老子来这坐公交都花了两块，这回去还得两块呢！
但有总比没有好，熟练地从石膏筒中抽出右手，拿走硬币还没跨出去两步的苏瀣就收到了一条收入记录更新。
「钱壮硕：好感度-3%」
闹市区，街上的年轻群体较之前明显变多了，大多数的校已经放假，他们打扮得光鲜亮丽，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增添一分活力。
有些女生真的是不要命了，上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下身就是薄薄的一层，苏瀣在为她们担忧的同时也祈祷着这样的人能够多点。
比起他们，同样是年轻人的苏瀣算是不修边幅。打折促销买的老款羽绒服拉链拉到顶，下摆露出里面纽扣错位的针织衫，加上裤脚快要拖地的直筒加绒休闲裤。
他认真工作时的样子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帅，左手攥着一叠传单，胳膊上挂着个纸袋子，里面还有沉甸甸一摞，应经理要求，石膏筒也被褪下放在了里面。
宣发效果不是很理想，苏瀣变成了万人嫌，多数人都摆摆手表示不需要，连传单都不接，甚至有人看到他就绕开了走。
自认为这样下去不行，要是到中午这点传单还没发完，他去领盒饭都会不好意思的。是不是没话的原因？苏瀣分析了原因，他是直接把传单递给别人的，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冷淡……
“帅哥，游泳健身了解一下，”苏瀣露出假笑，拦住了一位年轻人。
“不用谢谢，我不是地人，”那人避开目光，用手挡住眼睛，绕着走开了。
苏瀣顿时就蛋疼了，不是地人你什么地话啊！
“美女有没有兴趣啊？”
“不需要，不需要……”此时一位扛着桶装水的女生路过。
“大叔您的肉有些松垮啊，要不要健身？生命不息，运动不止。现在开业大酬宾，充多少送多少，还能抽取香蕉平板，榔头手机，河尔姐妹油烟机等幸运大奖！”
“你刚才啥？我耳朵不好…”
他简直快要疯了，这样更伤人心好么。他有种想把传单直接撒天上，然后将纸袋子狠狠摔地上，再用力地踩上几脚的冲动。
直接扔垃圾桶这种缺德事苏瀣是干不出来，不定还会有人在远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呢。
苏瀣蹲在地上捋着头发，照这个进度，一上午这堆西肯定派不完。不是他不努力，关键是没工作经验啊。他连应届毕业生都算不上，顶多算个辍打工的。
不过起工作经验，苏瀣也不是完没有，那次乞讨任务不就是让他在实践中摸索出经验了吗……想起那次，苏瀣顿时眼睛亮了起来，有了灵感。
改变策略后果然效果拔群，不到半个时就发出去了一半，照这样下去他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这让苏瀣的自信心爆棚。
“帅哥美女健身了解一下，”苏瀣拦住了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
男的极其不耐烦地攮开苏瀣直接就往前走了。
但女的却停在了原地。
“快点啊，快赶不上了。”
“王江波，你给我站住！”
“怎么了？”
“给这位弟弟道歉！”
“哦，兄弟对不起，快走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那位叫王江波的年轻人边掏手机边随口了一句，连看都没看苏瀣。
苏瀣倒不怎么在意，一早上都被冷眼相对也习惯了，不可能每个人他都要怼回去。
但那女的却不是这样想的：“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我怎么了我啊！”
“没看见他绑着石膏吗！这么就出来打工，你觉得人家容易吗！你不关心也就算了，但你凭什么不尊重他！弟弟对不起啊，姐姐跟你道歉，没事吧？”
苏瀣摇摇头，想要些什么，但他在这位姐姐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一时间竟然忘了开口。
王江波瞄了一眼苏瀣神状态良好的样子：“不就是骨个折么，又不是什么大伤，是吧兄弟！”
“王江波，你真行！我算是看清你了，当初是我瞎了眼！”那女的气得冷哼直点头，完直接往回走了。
“亲爱的我错了，是我太急了，我好好道歉还不成吗，你去哪儿啊？”男的开始服软，追了上去。
“用不着你管！”
“别走好吗！”
“撒开，跟你咱俩完了，从现在开始，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