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
冷雪。
孤寂的月夜。
大地银装素裹。
澹台明灭着寒的样子,把剑背在了身后,行走在深夜的林城夜路,没有动用灵力,留下一串很长的脚印。
脚印很长很长,随着澹台明灭的身影,很远很远。
“我们的相遇究竟是宿命,还是有人刻意安排,重生者如此之多,究竟是谁在布局?
将命运交在别人手上,怕是都不放心,共同努力,找出答案。”
寒依在门边,双手抱怀,一手中拿着酒杯,酒杯之中半杯酒,望着澹台明灭的身影消失。
“我寄人间相思愁绪于明月。”
他缓缓抬起头,对着半轮残月,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站在门口,护体灵力自动涌起,挡住了冷冷的北风,即便是酒馆未关门,也能不受冷风侵袭。
依在门边睡着了。
酒馆老板,不知何时,早已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
唯有黑和公鸡伟相对,两个人在用武识交流。
黑道:“从此之后,你叫我大哥。”
公鸡伟不同意道:“凭什么?”
黑自豪道:“当然是论资排辈,要知道,我可是最早跟随少爷的,所以,你要叫我大哥。”
公鸡伟反对道:“这是武者世界,弱肉强食,谁做大哥,必须打过才知道。”
黑怒斥道:“你敢弱肉强食?
少爷了,武者的存在,便是为了守护天下众生的,强者的责任,便是守护弱者,这才是武者的初心。”
他叹气道:“真是悲哀啊,这种基础常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真是可怜,见识太少了。”
公鸡伟哼声道:“儒家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呸!”
黑不屑地道,“为自己的无知找借口。”
“竖子,无知!”
公鸡伟不再理会黑,将自己的头颅藏在了翅膀当中,睡觉去也。
黑乃是极阴之气所化,在晚上这阴气很重的时间,十分兴奋,想睡而睡不着,他也不是正常的生灵,完体会不到睡眠的舒服。
万族生灵,在没有修行时,都需要睡眠去调整身体的状态,去消除疲惫和恢复力量。
所以,很多生灵在修行之后,还是保留了这一习惯,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习惯而已。
黑觉得十分无聊,开始感受林城内的阴气,又想以那天的情况一样,顺着阴气,去探测四周远的状况。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大亮。
暖暖的阳光照射进林城。
寒伸了个懒腰,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淳朴的百姓早已起来,不是忘记了昨天的大战,只是为了生存。
酒馆老板也早就开始忙里忙外,他觉得很是奇怪,昨晚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第二天起来,也不觉得有任何不舒服和疲累,相反,颇有神。
他觉得,一定是那位白发剑仙在,带来了福气。
高兴得很呢,老早就去准备了。
黑在绕着公鸡伟转圈,十分好奇地问着:“这天都亮了,怎么也没有听见你打鸣啊?”
公鸡伟冷哼着:“雄鸡嘶鸣,阳光到来,暗夜之中的诸邪避退,怕你这等邪祟之物受不了。”
黑无言以对。
不过,黑之言却引起了公鸡伟自己的深思,自己现在进入妖兽行列,自可控制。
但自己一直以来,好像从未打过鸣,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我不知道,是在背后操纵一切。”
“我不知道,控制着一切的人,想要做什么。”
“但我寒绝对不会任由别人操纵我的人生。”
“即便,我只是苍梧大陆上的一棵草,我也有斩破日月星辰的心。”
寒抬眼,直视正散发着千万道光芒,给大地带来温暖和光明的大日,心中战意澎湃,前路无论有多少险阻,都无法将他阻止。
即便迎接他的是死亡,他的命,要他自己来掌控。
外面的人太多,黑担心自己的模样会吓到别人,身影迅速消失,化作了寒袖口上的一朵黑色莲花。
“少爷,昨夜无事,我利用无所不在的阴气,探得一个消息,正气帮之人,竟然要将你作为一个磨刀石,来磨砺弟子。”
黑将昨夜探知的消息传给寒。
“黑,从此之后,你就在我的袖口,好好修炼吧。”
寒道。
他转身,看向公鸡伟,一阵头大,带着一个黑,现在又带着一只妖兽公鸡,有一点太过累赘了。
他凝视着公鸡伟。
公鸡伟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他真的怕自己的主人凤飞一个预料错了,寒将自己当成烤肉给直接烤了。
识海中,紫色的古剑震动,紫剑之上,各种金色的古字在浮动。
寒集中所有武识,将公鸡伟笼罩,试图将公鸡伟给看穿,他刚才无意之间,凝视公鸡伟时,竟然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就仿佛自己的眼神不好。
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将公鸡伟隐藏在了薄雾当中,无论如何看,就是看不清楚。
然而,当他用眼睛再看时,公鸡伟就那样明明白白地站在那里,十分清楚。
这时,他动用了武识凝结而成的古朴紫色长剑,撼动了上面的金色古字,想借此再看一下公鸡伟。
然而,那一种感觉再次出现了。
云山雾罩的感觉。
他动用了武识,竟然无法将一个武师境的妖兽看个通透,竟然被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隐藏了,仿佛是在隐藏公鸡伟的真实身份。
“伟,我问你一件事情,在你的记忆当中,你就是一只公鸡吗?”
寒收回武识,开口问道。
“我一直是一只公鸡啊!”
公鸡伟不明白寒什么意思,他举起翅膀,自己打量了一下,审视了一下自己,自己的确就是一只公鸡啊。
可是直觉告诉寒,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公鸡。
否则,以他的武识强度,怎么会看不透?
“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寒追问。
“在我记忆中,是主人将我养大的,据他,当年他还时,在一处火山爆发后,捡到我的。”
公鸡伟仔细回忆。
寒眯了眯眼睛,火山?
公鸡伟身上的颜色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