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女助理心里也委屈着呢,正要用河南话反驳她,不料一老一少两位民警已经到了。
民警过来就要制伏张玉靓,老民警一下拉住他:“没事。”
看一屋子人都不太吱声,老民警先问张玉靓:“你这么激动,肯定有事啊,吧。”
“我不是激动,这里有人被绑走了,他们不着急报警,还让人盯着我,不让我走动!”张玉靓着一回身,却发现那俩女助理不知什么时候早溜到桌边老老实实坐着去了,就跟不认识她似的。
“谁被绑走了?报警的亲友呢?”老民警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看到好几张熟脸孔,都是平日里喜欢装神弄鬼的。
“我儿子的未婚妻李妍蕙子被绑走了。”郑妈妈起身。
“她是被谁绑走的?”
“……好像被一只大怪物绑走的,或者外星人?俺们不知道。”郑妈妈也有点秀逗。
“这个酒店有监控吗?”民警问保安队长。
“没有监控。”保安队长很郑重地回答。
“没有?那你们保安在现场吗?”
“都不在现场,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保安队长推得干干净净。
老民警有点来气,转头又问张玉靓:“被害人跟你什么关系?”
“她是我老婆。”
老民警轻轻点了点头:“你们谁有被害人的照片?”
“我有!”张玉靓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妍蕙子的近照。
“我……我也有。”郑旭也提供了一张妍蕙子的标准照。
民警把照片存到自己手机上,还留了他们的联系式。
老民警发现案情不简单,于是把他们一个个叫到一个包间里,单独补充问话。
他的第一个问题是:“被害人被绑的时候,你们在酒店里都干什么呢?”
郑妈妈:“吃饭呢呗,都吃饭呢。”
郑旭:“我喝了点酒,没注意别人干啥。”
张玉靓:“我是特地来找我老婆的,她被这些人限制了自由。我吃饭的时候发现,这些人确实限制她的自由,她的手机还在一个女助理那里呢。”
女助理A:“我们一直在吃饭。妍蕙子跟我们都不熟,我们没过话,她的手机也不在我这里。”
女助理B:“我们一直在吃饭。妍蕙子跟我们都不熟,我们没过话,她的手机也不在我这里。”
民警插话:“你知不知道我们能通过定位,检索出来一部手机放在哪里了?”
女助理A:“我真不知道。”
女助理B:“那我翻翻……哎呀!这个手机怎么在我包里?我想起来了,刚才屋里乱的时候,我看见地上有一部手机,我就帮着捡起来了,还合计一会儿还给人家,后来给忘了!”
“捡的?”民警接过手机一看,果然和张玉靓描绘的一样,是妍蕙子的手机。
老民警的第二个问题是:“吃饭之前,你们下午都在干什么?”
张玉靓:“他们一直在装神弄鬼,一直挟持着妍蕙子。”
郑妈妈:“我们在办事。我们来天津就是来办一些商业上的事情。”
郑旭:“我配合太乙真人来着,元始天尊把混元珠提炼成灵珠和魔丸,我们负责让灵珠投胎到陈塘关总兵李靖家的公子哪吒身上。我?我是姜子牙呀!”
女助理A:“我们都是跟着郑总刘总他们,让我们做啥就做啥呗。”
女助理B:“我们都是跟着郑总刘总他们,让我们做啥就做啥呗。那个手机是谁的?查出来了吗?”
太乙真人:“我们都是跟着郑总刘总他们,让我们做啥就做啥呗。我不是太乙真人,我是扮演者,我是演这个角色的。他们要做法事,让我扮演一下,还给费用,我就演呗,台词都是编好了给我的。别人干的什么我都不知道,那个妍蕙子我也不认识,她被绑走的时候我正好上厕所了,什么也没看到。”
老民警的第三个问题是:“知道被害人为什么被绑架了吗?”
张玉靓:“我怀疑是他们搞的装神弄鬼的仪式,还假装召唤来一个大怪物,把我老婆当祭品奉献出去了——要不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对了,你们听过上海有个昙花会吗?”
郑妈妈:“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希望你们尽快破案,把我儿子未婚妻救回来。”
郑旭:“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啊。那个事我也不知道啊。”
女助理A:“不知道。不知道。”
女助理B:“不知道。”
太乙真人:“不知道。昙花会我倒是有耳闻。李哥,咱都这么多年了,我的情况您最了解呀,犯罪的事情咱可不碰,我呢也知道啥啥。”
…………
盘问了一圈,录音和做笔录的民警一头雾水:“这挺乱哪,他们到底搞的什么把戏,直接把一个大活人给整没了?”
老民警微微一笑:“这些人肚子里都有鬼,只有那个张玉靓,找老婆那个,只有她跟我们的是实话。而且,我有一种感觉,那个失踪的妍蕙子,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你看她的未婚夫、婆婆,其实都不怎么着急。”
民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师父,下一步呢?”
“调监控!”
“不是没监控吗?”
“当然有监控了。但保安队长要是有监控,他们就不敢假话了,我就是让他们以为没监控,那些想撒谎的人才能撒谎对不对?”
“哦,明白了,引蛇出洞啊师父!高!”
老民警微微一笑,但是眼神仍像柯南一般的凌厉,他有一种感觉,刚才的“绑架案”其实就是郑家找的那些神棍、大忽悠们演给郑旭的,是给他治病、洗脑的一个节目,有剧的那种装神弄鬼的节目。
这时,保安队长推门而入,走近他们低声道:“有情况:因为刚才电闸被破坏了,电压不稳,所以监控视频有一部分调不出来了。”
“哎呀!”民警感觉有点尴尬。
“是这样啊!”老民警冷笑着摸了摸下巴,这个细节又印证了他心中的一些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