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薛玉有一点没有错,那就是玲儿比我更适合统领研究所。
其实,我自己也想过,谁更适合做狐妈的接班人:叶寻和李猫不用考虑,他们没有那个心思。我只能算半个,我大局观念太差,只适合执行任务;夏轻盈算半个,她狐狸,但是她懒,能不做的事情绝不会去做;魑魅双骄和任天晴虽然有能力,但是压不住场面,做事也欠几分果决。现在看来玲儿倒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是忽然想到这件事儿,而是我在衡量,自己退出研究所时,谁能成为狐妈的得力助手?
那时候,我确实已经萌生退意,与玲儿的办法相比,我似乎更希望能逃避现实。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工夫,身的金狼面具忽然颤动了两下,我赶紧拿出面具带在脸,那边很快传来了叶寻的声音:“外边有座岛塌了,青黑双龙被人挖了丹田,李莎被杀,李瑟瑟失踪,你那边心。”
我凛然一惊之间站起了身来:“回墓葬!”
我想要返回墓葬时,赤蛇墓的入口已经被重新封死,我们两个怎么也找不到墓葬入口时,我却听见海水撞击石壁的声音轰然而至,等我回头看向与外墓相隔的石壁时,如同泄洪般的海水已经从我和玲儿走过的那条石缝中涌进了墓葬,转眼的工夫近米高的海水便漫过了战船底部。
我和玲儿重新回到甲板之间,怒浪击石的声音已经演烈,几乎每隔几秒就会掀起一声巨响,转眼之间,石壁就炸出了无数道细纹,浑浊的海水不断从石缝中涌入墓葬之间,就是裂痕满布的岩壁也被流水不断撕裂,冲进墓葬的水流由变大,直至汹涌咆哮……短短片刻之后,岩壁就出现了十多道汹涌而进的水柱,船墓附近很快就变成了一片**。
船墓到底,并不是真正的战船,不可能浮水面,用不多久,我们就得跟着赤蛇墓一块儿沉没水底,可是墓葬唯一的出口已经被海水封死,我和玲儿退无可退,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水不断顺着船身蔓延而。
我正在飞快的盘算,什么地有可能脱身的当口,岩壁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原先还能阻挡海水的石壁瞬间崩塌,无尽海水向船墓当中狂涌而入之间,成片的棺材也随之涌进了当中。覆灭了一部分探神手的血棺,色变得异常鲜红,看去就像是有人给棺材重新刷了一层血色的红漆。
血色红棺涌入山洞就自行分散开来,犹如军马列阵,形同半月与船墓对峙在了一处。与此同时,一口巨大的黑漆棺材也赫然出现在了石壁缺口当中,翘起棺头卡住山洞的缺口,原从开口汹涌而入的海水,自动分作两边,从棺材两侧继续向岩洞突进。那座巨棺却纹丝不动,形同主将傲视沙场。
我伸手拔出蔑天指向船下时,脑袋里也在飞快的盘算着该怎么对付“孤竹君”,神话中孤竹君只是一口浮棺,可我眼前的浮棺不仅数以百计,而且棺中鬼怪似乎没有实体,仅凭我手中刀能克敌制胜么?
我凝神以待之间,浮在水中的血棺开始向船墓慢慢接近,张敏的声音也在我耳边悄然而起:“指挥船水手拖住棺材,给我争取点时间。”
“水手?”我下意识的看向了甲板。
甲板之空空如也,除了几尊炮台,哪里有什么水手的影子。我正在疑惑之间,身前甲板竟然被从里向外的巨力冲天空,一具身穿水手服饰的尸体,从甲板下面的夹层当中立身而起,双眼爆睁血光四溢,人却束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命令。
片刻之后,数以百计的水手尸身接二连三的破禁而出,站满了甲板。
我看向玲儿道:“你懂指挥海战么?”
玲儿挥手道:“所有火炮集中左舷,调整炮口,备战。”
船水手同时踩着遍地碎木,将所有火炮推向船舷一侧,熟练的装炮弹,手持火把等待发令。一张张青白无血的面孔在火光当中透起了半明半暗的赤红,水手染血的目光似乎与火光交汇在了一处,虽然赤芒耀眼却又让人觉得冰冷至极。这一群被人练成僵尸的百战兵,就是我们提防水中鬼怪的最后底牌。
当我再把目光转向船下时,原集结在一处的血棺已经逐渐展开了阵型,前排棺木像是一张逐渐撒开的巨,向船身包围而来,后面的棺材却仍旧在保持着原来的队形,等待前移的同伴让开空间。
玲儿抬手道:“准备!”
我忽然按住了玲儿的手臂:“打后面,就是棺材扎堆的地。这是‘有鲲化鹏的阵法。”
有鲲化鹏阵,是我在《万象经》军阵篇里看来的西,军阵集结之初,就像是一条潜在水里的鱼,看去体积庞大,却无法控制场,在没有望远镜的情况下,容易给对手造成敌军兵力不多的错觉。一旦让对展开阵型,让所有士兵间隔开来,军阵就会在短时间内扩大几倍,甚至十几倍,犹如神兵天降覆盖整个战场。足以让对手产生敌军人数暴增,军阵排山倒海的错觉,阵法运用得当足以击溃对手士气。但是,“有鲲化鹏”阵法的关键就在于后集结的军队,一旦把他打散,阵法不攻自破。
玲儿没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攻击军阵背后,马让水手调整炮口,手臂随之狠狠挥落,十门火炮连声怒吼之间,赤红色炮弹划过长空落向血棺当中。
卷过着碎木的水柱道道冲起之间,重重黑雾席卷入空,眨眼之后就便充斥了半座岩洞,从墓葬中心就开始直到岩壁缺口,都被笼罩在了黑雾之下,但是足以遮挡一切的雾气却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了墓葬中间,难过雷池半步。
我微微皱眉之间,玲儿再次挥手:“开炮,自由射击。”
十门火炮在短时间内交相怒吼,一颗颗炮弹不断侵入迷雾深处,我能看见火光、水影在交替闪动,我却怎么也看不清迷雾之后的情景。
玲儿倒退几步:“重炮!火枪队准备!”
十几个水手推着一尊巨炮靠近船舷的一刻,手持火枪的僵尸端举枪支在炮手背后列成了一排,炮火绳嘶嘶闪动之间,火枪手眯起一只眼睛将枪口对准了船舷。
玲儿站在巨炮旁边,竖起拇指眯着眼睛瞄向迷雾当中:“左转,再转……开火!”
玲儿下令的瞬间,我忽然听见船下传来一声怒号,十多道身穿古装头顶高冠的人影,伸展双臂从船底呼啸而,与船水手平列在同一高度,抬手向船边推来。
玲儿连续倒退了三步之后,蓄势待发的重炮轰然震响,赤红色炮弹在火光与硝烟当中脱膛而出,将正好挡在炮口面前的人影轰成四散炸裂的黑气之后,直奔岩壁的向呼啸而去。
“开火!”玲儿脚步还没站稳便再次发令,玲儿身后的火枪瞬间成片爆响,破膛子弹横空狂舞,瞬时间覆盖了整条船舷,还没来得及冲进甲板的人,顿时被猛烈的枪火完击溃,团团黑雾漫天乱舞之中,船舷附近为之一空。
我趁机向岩壁向看去时,最后一颗炮弹已经带着熠熠火光冲进迷雾深处。
打偏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玲儿打偏了向,那里明明就不是岩壁的缺口。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对,就听见黑雾深处传来一声暴怒龙吟,水流咆哮的巨响也在迷雾背后爆涌而起。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玲儿过,她的异能稍稍恢复了一部分,她能感觉到危险究竟存在于什么地。那一记巨炮就是她直捣黄龙之作。
我刚刚反应过来,原先已经崩溃的人影却在船舷之外凝聚成形,展动双臂扑向甲板与船水手对撞在了一处,在下一刻间,前排水手便像充气的气球急剧膨胀,眨眼之后就没了人形,身皮肤几近透明之下身骨骼清晰可见,随时可能在我们眼前四散崩裂。
“退后!”我抓住铃儿的胳膊带着对抽身而退之间,被撑得不ChéngRén影的水手也犹如爆竹怦然炸裂,我和铃儿也在当空横飞的残肢断臂之间连步疾退。
我们两人还没站稳脚跟,十多口棺材就像被投石车掷飞的巨石,声带呼啸的向船飞落而来,棺材来势之急,落势之猛,已非人力可以阻挡,我只能带着铃儿再次倒退。直到我们到达右侧船舷的当口,空中飞来的棺材怦然落地,沉重的棺木直接破开了甲板夹层砸进了船舱,数道黑雾犹如狼烟在船舱中冲霄而起,整座船墓就像是被炮弹击中处处硝烟,左右乱摇。
我拔出长刀将铃儿护在身后纵声怒吼道:“所有水手下舱!”
我知道船水手对付不了血棺幽灵,但是我也知道砸开船板的血棺,目标不是我们,而是船舱底部的赤蛇墓,我们没有破解血棺的办法就只能用水手去往里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