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颜和岳敖一愣,才明白过来,我说的讨伐鬼医罗卜,指的是驻扎在阴阳河畔那位。
“我明白了,卜爷你是说,吴杨超应该已经见到了砗磲儿的丹元。”
“没错,按照我的估算,昨天他就应该看见自己女人最后的残骸了。”我淡淡道:“但凡吴杨超有一点血性,都不会偃旗息声的。况且,夜摩天罗驻扎在阴阳河畔,迟迟不进攻酆都,反而招兵买马,这已经让吴杨超足够不安的了。此番,他就应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否则两军相比,酆都式微啊”
岳敖道:“卜爷,不是我打击你,依我看,吴杨超未必会如此。自从咱们从牝光出来之后,从来就没见吴杨超出过酆都城。这孙子就跟缩头乌龟一样,养精蓄锐,坚决避战。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真的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吗?那砗磲儿又不是金枝玉叶,吴杨超在乎她吗?”
我一笑道:“所以啊,我才请你进城去看看。咱们可以打个赌,我赌吴杨超已经出酆都去了,你就赌他还在城中,至于赌资嘛,就赌你那把扇子好了”
岳敖看了看手里的扇子,有些心疼地嘀咕道:“这扇子在我手里还没捂热乎呢!再说了,我输了,给你扇子,那你要输了呢?”
“喂,你还有点良心没有,我把我徒弟都嫁给你了,你还要什么?再说了,这扇子也不是给我。”我笑道:“就说你敢不敢赌吧。”
苍颜在一旁认真道:“卜哥,岳先生,我觉得还是要慎重一点。酆都城被吴杨超看做巢穴,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绝非那么容易进出。咱们总不能为了打个赌,就去冒险吧?”
我一笑道:“当然不是。打个赌,只是顺便的事,其实我倒是一直都想进酆都去看看,我想去看看那紫金灯。”
“看紫金灯?”岳敖诧异道。
我点点头道:“想当初,传闻能点燃紫金灯者,便是戡乱之主,冥界之首。我罗卜按照前人遗言,也点燃了紫金灯,召唤出了九道椒图,可为什么此后还会起了这么多波澜?冥界仍旧不安定,五族仍然在混战。”
“卜哥是想知道,那紫金灯是否还亮着,对吗?”
“对!”我正色道:“我从不在意什么真龙天子之说,也不在乎我到底是不是被酆都大帝选中的那个人,我在乎的是,那场战争到底有没有意义。既然那灯是我点燃的,那我就该是那个终结混战的人,如果现在还亮着,就说明,当初我带着五行军灭了帝俊是有意义的,此后,不管如何,我都会矢志不渝地坚持下去。如果此刻紫金灯已经灭了,则只能说明,我们单纯就是被人利用的枪手。”
“不用说了,卜爷,我和你打这个赌。不就是酆都嘛,咱们又不是没去浪过,今儿咱们就再走一遭。”岳敖道:“你说吧,咱们是打进去,还是闯进去。”
苍颜皱眉道:“你说的这两种方法,有区别吗?”
“用不着那么麻烦,按我说的就行!”我一笑道。
此刻冥船已经濒临岸畔,我们三个纵身从船上跳了下来。
酆都和阎罗城不一样,阎罗城有足足九门可以通行,可酆都正常的出入口只有正门,而且,要经过幽冥大桥这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境。除此之外的东门、西门和北门,只有特殊情况才开启。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攻打酆都时,我们需要提前拿下幽冥大桥的原因。
所以,当我们三个一踏上北门前的土地的时候,马上就吸引了北门守城的主意。
“跟我走,狼狈一些!”我低声朝两人低语一声,便带头惊慌失措朝北门奔去。
和我预料的一样,尚有百米剧烈,守城阴兵便马上警觉地放下了半个城门,另有一列人马凶悍地冲了过来。
“站住,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酆都北门吗?靠近者,格杀勿论!”守城吏怒喝一声:“先行拿下,再行拷问。”
“等一下!”我仓皇呼喊道:“我乃吴煞神派遣在北俱芦洲的绣衣使者。军情紧急,我要面见吴煞神。”
岳敖和苍颜一愣,看了看我,潜台词是“这哪和哪啊,怎么就冒充起绣衣使者了?”
可我,信心百倍。
第一,我足够自信,让这些人相信我是吴杨超的秀逸使者。
第二,这伙人,都是喽喽兵勇,他们的见识让他们不敢轻易藐视我的台词。
最最重要的一点,我的戏份做的够足。
“绣绣衣使者?”城门吏马上便有些迟疑。
我则趁势,正色道:“正是五品冥官秀逸使者,受吴煞神令,在北俱芦洲刺探情报。众所周知,北俱芦洲是魔族当年龙兴之地,魔族遗老遗少众多,我就是负责看住这群家伙的。快,快放我进去,军情紧急,耽误了,你我的脑袋都不保。”
说着,我故意不看这家伙,蒙头朝里走。
“站住!”守城吏有些懵,但是还是反应了过来,大喊一声道:“不管你是谁,先站住。你刚才说军情紧急,是”
“好吧,按理说,你这个级别,根本就不能听,可眼下形势危急,我只能说了!”我吹胡子瞪眼,大骂道:“妈的,北俱芦洲失手了,前几天,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伙军队,打着鬼医罗卜的幌子,杀进了北俱芦洲。这队伍,魔族人众多,在北俱芦洲一呼百应,整个魔族遗民全都武装了起来,杀了吴煞神在北俱芦洲的守将,随时都可能打到北门来,快让我进去,若是迟了,恐怕要出大乱子”
这群阴兵顿时一颤,喃喃道:“又是罗卜,又是罗卜不是说陈兵阴阳河畔了吗?怎么绕道北俱芦洲了天啊,看样子魔族卷土重来了。”
我心中暗笑,我就知道,夜摩天罗驻扎阴阳河畔已经足够人心慌慌了,我只要随意忽悠几下,这伙家伙必定上当。
“所以,我们三个才急忙回报啊!”我叫道:“若是到时候酆都两面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守城吏有些局促不安,明显慌了神,但还是问道:“既是绣衣使者,可有令箭?”
“令箭?”我骂道:“奶奶的腿令箭,你逗我玩呢?整个北俱芦洲,大火冲天,魔族烧杀抢掠,就连守将的府邸都给血洗了干干净净,我如何去取令箭?”
这守城吏有些为难道:“兄弟,可我吴煞神有命令,任何人,只要没有令箭,绝对不能入城”
“你啊,死脑筋!耽误了大事,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威胁罢了,我忽做惊喜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你身为守门,一定知道吴煞神的武器,是一把玉扇吧?”
“对,是一把玉扇,看来,你还真是自己人!”
我神气地将岳敖那把百折扇也拿了出来,信誓旦旦道:“看看这个。此物也是一把玉骨百折扇,这就是我当初跟着吴煞神南征北战之时,他送我的。我和煞神同样用扇子做武器,你不认我,你总认得这是个法宝啊,我要是一般人,岂能也拥有这样的宝贝!”
说着,我将玉扇轻轻一摇,城池前两个斗大的石头,瞬间便被扇的满地滚了起来。
守城吏见此常见,惊得连连点头道:“是法宝,果然是个宝贝,这扇子和煞神耳朵扇子还真像,看来没错了,是自己人。军情紧急,我就破例一回,你们进去吧。来啊,来一队人马,送他们三人直奔大帝府邸”
我朝苍颜和岳敖努嘴有效,大摇大摆,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