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寒风呼啸。煮豆豆萁跟在沈之璋身后,两人缩着身子挤眉弄眼的给对使眼色。
“我公主和那个旭先生有事儿吧,你还不信我!”
“你的是个屁,都这个时候了别废话了,想想怎么办吧!”
“我能怎么办啊!”煮豆一脸无奈。
“你去劝劝公子啊,让他想开点儿!想想三驸马!”
“嘿!提起三驸马那能想的开吗?”
听着身后的两人叽叽歪歪个不停,沈之璋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停下脚步回头斥责:“能盼着点我好吗?她敢!她敢绿我?”
如果煮豆豆萁没听错的话,沈之璋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都胡八道什么,没看着两人最后各回各家了吗?我能和郭经理比吗?”沈之璋咆哮一声,声音落下时却显得整个街道更加安静了起来。
是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主仆三人相顾无言,场景好不凄凉。
沈之璋搓了搓手,吸了吸鼻子,抬头四下张望:“这哪儿啊?”
煮豆豆萁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我问这是哪儿,离明园远近啊?”
“公子,隔……隔条街就是了。”煮豆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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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怎么突然要去贺州了?还是和旭先生一起?”春绢吹灭一盏烛灯,连忙拉一拉夏绫的衣摆偷偷问道:“你和她去的吉祥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绫探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着的六公主,压低嗓子八卦道:“不知道啊。我们订的是包间,我和环在外边吃,就他们两个人在里间吃。”
“他们二人独处的?”春绢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儿?”
“我们怎么拦啊?以前旭先生住国公府时,他们一起吃饭也是常有的事儿啊。”夏绫无奈摇头道:“回来的路上公主问我,她能不能出去散散心,我能不行吗?”
“可眼下就是年关,冰天雪地的,什么事儿这么急啊,不能等开春了再去?”春绢着急起来:“静妃娘娘和大夫人她们知道这事儿吗?”
“应该会通知的吧。公主胆子,不会不一声就走。”夏绫琢磨着道:“估摸着是这次和驸马爷事儿寒心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和谁不能散心?偏要和外男去……”春绢还没完,便听得有人用力的拍打房门:“开门!快开门!”
“呦!这不是驸马爷的声音嘛。”夏绫吃了一惊:“他怎么来了?”
话间两人连忙去开门,门才打开,沈之璋便带着一身寒意大步走了进来。他来势汹汹,怒气十足,却在听着春绢夏绫压着嗓子不停的劝“公主睡了”后,瞬间没了气势。
沈之璋扁了扁嘴,无奈压低声音问道:“睡了?”
“才睡下。”春绢连忙回答:“驸马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晚上和谁出去吃饭了?”
“啊?”春绢愣了一下,倒是夏绫连忙回答:“和旭先生。”她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那个吃了……吃了饭就回来了。”
“嗯。”沈之璋点了点头,自己解下披风,一边在火炉边烤手一边道:“你们两先出去吧,叫煮豆他们告诉我嫂子一声,今晚上我不回去了。”
“驸马爷,您……”夏绫还想再什么,春绢审时度势拉着夏绫便往外走:“走走走!”
待两个人出了房门,夏绫才推开春绢问道:“你干嘛啊,驸马爷在气头上,我们俩都出来公主怎么办?”
春绢抿嘴一笑,答非所问:“驸马爷气不起来。只怕公主明儿去不了贺州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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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正是睡意朦胧,隐约间感觉有人悉悉索索的爬上了自己的床,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周身一阵薄薄的凉意,下一刻便被人环身抱着。待她瞪大眼睛努力在黑暗中辨别来人,没等一声惊呼喊出口,口齿间便是一阵温暖的濡湿,来人将她所有的话都封在一个吻里。
是熟悉的味道。
锦书提着的一颗心猛然放下,下一刻便手脚并用将沈之璋蹬开,质问一句:“你来干什么?”
“负荆请罪。”沈之璋自己心中咽下所有的不愉快和怀疑,脸上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上次是我错了,不应该吼你,给你道歉来了。”
“两个肩膀抬一个嘴,嘴皮子一翻就道歉了啊?你这是负荆请罪的样子吗?”锦书揉揉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行了行了,出去!我要睡觉,别吵我。”
沈之璋见状,连忙抬手帮她揉着太阳穴,依旧是笑眯眯的哄着:“呦,瞧我这记性,荆条忘拿了。要不这样,公主您看,的肉偿如何?”
一句话把锦书堵的连脾气也没有了,她哭笑不得,抬手不痛不痒的拍他一掌:“去!一点儿也不正经,我原谅你了吗?”
“你看你想哪去了,思想龌龊!我请你吃肉,给你赔罪如何?”沈之璋笑着又来抱她:“羊肉锅子怎么样?”
一听此言,锦书明白他的来意了:“你怎么知道我……你跟踪我?”
“冤枉了!这两天忙的四脚朝天,我哪有那功夫啊。刚好看见的,吃饭应该叫我啊,满京城还有比我更会吃喝玩乐的人吗?”沈之璋嘴上着,手里一刻也不老实的往锦书身上摸去。
锦书气急败坏只好抬手狠狠打他的手:“你少讨厌。我就是和朱旭吃饭了怎么了?我还不能和朋友出去吃饭啊?”
“哎呦!能能能,下次叫我一起嘛!吃饭多贵啊,我给你们买单!”
瞧他“卑微”道歉的模样,锦书忍不住笑了,一面笑一面拧他:“你你怎么这么可怜?上赶着给我们买单啊?”
“嘿嘿,不可怜,我应该做的。”瞧她笑了,沈之璋心里的不痛快也消散了一半,他心满意足的抱紧了锦书,将下巴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嗯,羊肉味儿。”
锦书噗嗤一笑:“你讨厌!”
(此处有马赛克,和谐明。)
神和生理双重满足后,沈之璋抱着娘子内心进行了自我总结和批评教育:女人嘛,和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讨论对对错错有什么用呢?以后可不能随便乱发脾气了,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再了,她不就是和别人吃了顿饭嘛!屁大点事,算了算了。我惯的,我的错!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大男子气息的宽容和伟大,浑身也舒坦了:“锦书啊,明儿回家去吧?自从你走了,我娘都给我断食了,好几天没吃没喝了。”
“明儿?”锦书往他怀里缩了缩道:“明儿不回去,我要去贺州。”
“什么?”沈之璋吃了一惊:“你去贺州干什么?”
“这事儿……嗯……来话长。”锦书不知道该怎么和沈之璋解释“沾沾别人的穿光环给自己找个富有的退路”这事儿,想来想去只好道:“旭先生有些事情想要我帮忙。”
“他也去啊?合着你们两一起去贺州啊?”沈之璋立马从床上蹦起来,按着锦书问道:“他一大老爷们,要你帮什么忙?”
“哎呀……”锦书发愁挠头:“我怎么和你解释呢?”
“老实交代啊。”沈之璋一脸严肃,一正经问道:“你和我,你俩是不是有事儿?”
“哪和哪儿啊!”锦书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我是琢磨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能总闲在家里,时间长了不好。他手头有点生意,想让我帮帮忙。”
“什么生意?”
“这不是还没定么,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去看看再。”
“不清楚你就敢和他出门去贺州啊,你就那么相信他?”沈之璋气不打一处来:“嘿,你要是闲着没事干,我们沈家也有好几处庄子呢,回头让大嫂交给你管!自己家还整不明白呢,管别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