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败的如此之快,高颍悔恨懊恼不已,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弊端是对军队掌控不够彻底,所以他想借助外力,契丹日连部来已经被他服答应出兵,都怪王君临狗贼坏了好事。
现在想想,这三年以来,每次他的好事都是被王君临破坏,想到这里,高颍就对王君临恨的要死,恨不得将对千刀万剐,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老实,如果时光重头来过,高颍三思而再思,恐怕也不会猜到王君临竟然以一千人在并州内部将他搅的天翻地覆,他实在是难以相信数万大军和日连部的数万人同时围追王君临,结果硬是没能将王君临一行围杀,至今都不知道对藏在何处。这种事情从逻辑上来,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事实上,只有王君临知道,若是没有聂雨的确计算和调动部队,一次次从围杀他们的大军缝隙中穿过,他们那点人早就被对围杀了。
刚刚掌控并州,结果便要失去,可以想象高颍此刻的心情多么糟糕,活吃了王君临的心都有了。
休息了半晚上,天蒙蒙亮,高颍下令军向太原城急行军,务必在今天天黑前赶到平壤城。
与此同时,高颍已经派人快马提前向太原城赶去,给守将董青云传令,抓紧时间做好长期死守太原城的准备,并责令在太原城圆百里之内坚壁清野。
“公子,王隆派人过来,是高颍派来的人已经部被抓住,并派人将人送了过来。”依然是武家那座院子内,单雄信进来对王君临低声禀报。
王君临闻言,心中大喜,道:“把王隆送来的人直接送到雨那里,雨知道怎么做。”
单雄信答应一声,抱拳行礼,转身离去。
数万大军火急火燎地行军,午时后,提前派去的心腹赶了回来,只是见了高颍之后,嘴唇嗫嚅,半晌不敢话。
高颍二话不,抄起鞭子狠狠抽在他脸上,心腹属下这才告诉他,太原城出现异变,他打探到的消息是汉王杨颢宴请董青云等一众武官员,在宴会上让都尉王进宝埋伏下伏兵,将董青云、于成杰等大将部杀了,然后是所有忠于高颍的官员和高门大户被破,他留在太原城的心腹几乎部被杨颢带着王进宝拎出来杀了,而且还将这些臣子的家眷也杀了。
高颍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双目怒张,心中对杨颢的杀机如潮,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这个被自己亲手扶持上来的傀儡汉王,显然以前看了他,竟然还有王进宝这样的军中心腹将领。
不对,光是一个杨颢和王进宝做不出这样的大事,他急忙问道:“王家有没有参与此事?”
心腹连忙道:“属下特意打听了,王家表面上没有参与,但杨颢没有动王家的任何人,卑职猜测王家暗中默认了杨颢所为。”
高颍一听,长呼了一口气,他很清楚王氏这样的门阀大族处事原则,杨谅是反贼,杨颢乃杨谅之子,后面自己谋反也是以杨颢的旗号,王氏随时都有可能倒向朝廷,但若是和杨颢一起降了朝廷,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他想到了王氏默认杨颢所为的更深一层意思王氏难道也不甘寂寞,想要以杨颢为傀儡,从而染指天下。
“太原城内还有什么重要消息,特别是关于王家的。”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高颍又继续问道。
“城内有传言,王氏宗主王隆病危,如今王家由王家二爷王雄了算。”心腹将王君临和聂雨交待的话丝毫不敢忘记,并按照聂雨设计的剧适时了出来。
原来是王雄掌控了王氏,怪不得太原城发生了异变,若是王隆的性子绝不会这样做。但是王雄野心勃勃,有争雄天下的心思就能得通了。这样一来,太原城的事情便有了转机,大不了与王氏共分并州就是。而且这样也会得到王氏力支持,守住太原,乃至反攻杨素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将朝廷大军赶出并州之后与王家如何分蛋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些想法顿时出现在高颍的脑海中,高颍忍不住道:“刚才还要头疼怎么将王家拉下水,没想到王家主动参与进来,真是天助我也。”
夜幕将领后,高颍带领七万大军行至太原城外,王隆派了一名原来忠于王雄的王家子弟带着所谓王雄的意思前来秘见高颍,一番密谈之后,在高颍看来,顿时坐实了他之前的猜想,下令道:“选五千锐随我进城,其他人在城外扎营休整,听候命令。”
众将凛然领命。
一名将领行礼道:“高公,您进城后是先回府邸还是去汉王府?”
高颍冷笑道:“直接去王家。”
五千锐簇拥着高颍,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进城,城门口几名王家宿老在此迎接,他发觉王雄竟然没有亲自相迎,于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但最终还是面带微笑的进了城,他的五千护卫始终跟着。
待到走到城门,双脚在城门内站定,高颍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悸动,这种感觉很奇妙,而且来得很突然很蹊跷。不管怎么,这种感觉不太好,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似的。
大人物所思所想与平凡人不同,他们的直觉通常很准,往往一丝不同寻常的念头升起,便代表着某种不可测的变故发生。如果更迷信一点的话,一缕反常的风,一场莫名的雨,一阵突然来临的雷,他们都会当成上天给自己的警示。
不同的是,有的大人物刚愎自用,隐隐有了直觉却偏偏觉得自己可以逆转天命,于是将直觉弃之不理,当然,无数史书或民间流传的故事结局都证明,不信自己的直觉死得很难看。
高颍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他向来心谨慎,正因为他的谨慎,他才至今还活着,所以他对自己刚才这一阵莫名而来的心悸有了警觉,所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