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去白洁洗头房?你们这群牲口,老子是那种人吗,我这么老实的人,晚上回家都是看新闻联播,提高一点自己的政治素养!别了,从今天起,我要跟你们这群混蛋绝交!”苏灿立马唾沫星子喷溅,破口大骂,接着飞快的挂断电话,满脸堆笑,屁颠屁颠的跑上前,打开车门上车。
“晚上不是有节目么?带家属怎么样?”木槿开着车,似笑非笑的撇一眼一旁正襟危坐的苏灿道。
“什么节目?”苏灿挤挤眼睛,接着一脸正气的道,“我每天唯一的节目就是看新闻联播,人家可是党员!”
“……”木槿没好气的白一眼苏灿,接着才看似不经意间的道,“吧,你跟秧秧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才是这次揪住这家伙的主要目的,为此,她甚至有史以来第一次早退了,不过也是因此,才没有被那个烦人的家伙堵在公司里。
偷偷的瞟着一旁的家伙,等待着他的解释,那一刻,木槿心中居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闺蜜来公司的第一天,居然点名道姓的要这家伙当秘书,这分明是一个不好的讯号。
“什么秧秧?”苏灿狐疑的道。
“就是钱秧秧。”看着苏灿一脸迷糊的样子,木槿心中暗恼,“你就装吧,人家今天可是当着我的面,把你调到身边当秘书,怎么样,蜜的滋味儿还不错吧!人家可是真正的白富美,钱氏集团的千金大姐,比我们这个人老珠黄的平民姑娘可好了去了。”
苏灿耸耸鼻子,怎么嗅到车里一股弄弄的山西老陈醋味儿?
看着身边木槿撅着嘴,哪里还像平日里,人前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神?
苏灿嘴角一咧,舒服的靠在车座上,一脸嘚瑟的道:“谁知道呢,不定人家是看上我了,像我这样身强力壮,心怀宽广,胸怀天下的男人,而且又帅的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现在到哪里去找!咦,白富美,要是看上我,那可就发了,到时候我就养你。”
“去你的。”木槿没好气的一个白眼,接着俏脸却是红扑扑起来,“也就我当初瞎了眼,随手将你捡回来,凑合着用用,除了我,还有谁看得上你,要房没房,要车没车……”
“咦,你可别埋汰人,虽然我没有一百八十平米。”苏灿一挺腰杆儿,接着挤眉弄眼,“但是我好歹有十八厘米呀。”
“吱……”木槿一脚油门,车头差点儿没钻进前面轿车的屁股里去,忍不住气恼的白一眼没正行的苏灿,不过紧接着,目光就被不远处写字楼大楼外幕广告吸引住了目光……
偌大的广告屏上,正播放着一段新闻,画面中,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女人似乎正参加者某个公司的开业典礼,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花样年华,不得不承认,女人很漂亮,在苏灿身边出现过的女人中,绝对可以排前三,最主要的是那种浑身若有若无的高贵气质,显然不是美貌就能够拥有的。
三代出贵族,这是一种底蕴的积累,并不是靠着财富能够积累出来的。
不过苏灿视线仅仅一晃而过,就被画面中另一个面孔吸引住了视线,脸上的表情也是随之一僵,原玩世不恭的双眼也瞬间凌厉起来。
那是一张普通无奇的脸,甚至站在人群中能让人忽视的存在,此刻正一身警服,身子笔挺的矗立在那个女人的身侧两步之遥,面无表情,肩上一颗四角星花,证明着其三级警司的身份……
“天呐,我的偶像。”木槿并没有注意到苏灿的异样,只是激动的如同追星的少女,“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么,她可是电财阀的掌上明珠,对了,可是你的家哦,也姓苏,叫苏山!”
“以后北电的掌权人,知道昨天股市休市后,北电的市值有多少么,已经突破一万亿了!即便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南北车都甩在了之后。”
“一万亿么,确实好多钱……”苏灿呢喃自语,不过,对于苏灿而言,钱再多也不过只是一堆无意义的数字,如果自己需要,南非那几个自己把持的钻石矿卖出去也值这些钱。
“没想到苏山居然到明珠了,天呐,如果能见她一面,那简直太幸福了。”木槿兴奋的双眼泛光,大犯花痴,然没有注意到身边苏灿飘忽的眼神……
……
在明珠,轿车不如电瓶车,电瓶车不如11路,恐怖的堵车,车速堪称龟速,直到华灯初上,奥迪才在一个老旧区外停稳。
车上,木槿有些狐疑的看着身侧的一脸沉默的苏灿。
这一路上,身边这家伙沉默的让她有些不自在,要在以往,这家伙不是对着自己动手动脚,就是没正行的口花花,今天怎么这么乖了?
“那个……要不去你家!”看着苏灿脸色似乎有些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木槿也是忍不住露出关心神色:“我……下面给你吃?”
“呃!”原准备下车的苏灿动作一顿,接着一脸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不是大姨妈来了?”
“这跟大姨妈有什么关系……”木槿表情一僵,接着俏脸涨红,有些气急败坏,“滚,赶紧滚蛋!”
“遵命!”苏灿嬉皮笑脸的一个敬礼,又似活过来了一般,飞快的溜下车,不过脸上又是一脸的嬉皮笑脸,“要不去我家,我……下面给你吃,嘿嘿……”
“滚!”木槿横眉竖目,一脚油门,跑车轰鸣着前行,透过后视镜,看着镜中来远的身影,嘴角却是忍不住勾起一个柔柔的弧度:“这个坏蛋!”
而看着跑车最终汇入车流,在视线中消失,苏灿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终是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难以形容的沉默,接着缓缓的转身,一步步向着身后的区走去,昏黄的灯光下,那落寞的背影被拉的老长……
苏灿的家是一间十年代的老式二居室,拥挤的空间,却被装饰的致干净,墙壁粉刷的雪白,房间里的家具依旧崭新,这些都是老爹五年前给他准备的婚房。
苏灿心又是一疼,老爹当初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能够安安稳稳的工作,结婚,生子,然后他抱上大胖孙子,可是这一切,他都看不见了。
如果……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自己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或许老爹已经儿孙满堂了吧!如果……二十五年前,自己干脆死在了外滩那个垃圾桶旁,那么老爹也不需要为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儿子,累死累活,最后更不会因为这个跟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没用儿子而把命都搭上吧。
老爹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中的画面,身边战友一个个倒下的画面……那隐藏在记忆深处不堪回首的过往,可是却在今天,被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一点点撕开血淋漓的伤口……
“队长!快走,我带着兄弟垫后!”
那片原始密林,那张布满鲜血的脸,那双急切的眼神,又出现在脑海。
苏灿拳头一点点的握紧,那一刻,胸腔内一股邪火在翻腾,那双好似永远玩世不恭的眼中,也泛起浓浓的暴虐气息!
“轰……”
寂静的房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波纹震荡,房间中,桌上凌乱的件,书,笔筒,签字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摆脱了万有引力,诡异的悬浮而起,甚至那茶杯中残留的水渍,也漂浮在空中,变幻各种形状……
“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苏灿轻声呢喃,此刻,那张俊俏的脸上青筋直冒,扭曲的如同噬人而食的野兽,“三级警司!”
“看什么看,臭不要脸!”
突兀的,一个气冲冲的声音飘入耳中,也将处在发狂边沿的苏灿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