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中传来轻轻的爆响,黄油渐渐融化,渐渐被牛排吸收,迷迭香的气味蒸发在空气中,使帕克的肚子发的饥饿,用力的深吸一口气,吸收着空气中牛肉的味道,盯着牛肉出锅,直到它在菜板上苏醒,最后被装入盘中。
十五分钟后,所有菜品准备齐,帕克夫妻端着,站在尼尔森家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即便隔着一堵墙,两人也能从隔壁房间听到音乐和欢声笑语传来。
“丽莎,你怎么知道我很想吃牛排,快进来,嘿帕克,听你身体出了一点状况,怎么样,还好么?”
基因增强后,人类的衰老速度也在减弱,如今一百六十余岁的尼尔森虽然是满头的银发,面容上却不过分的苍老,仅仅有几道被岁月割出的伤口横在额头。
他红着脸,已经喝了很多酒,呼出的酒气,远隔一米也能被闻到,见到帕克时并未过多惊讶,只是适当的表现出了关心,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帕克的肩膀,搂着他一块进了就不大的房间。
房间里不止有尼尔森太太,他的孩子,子侄也纷纷到场,见到又有客人到来,急忙起身打起招呼,伸手接过了丽莎和帕克手上的食物,连连道谢。
屋子里放着爵士,在日落后的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点满了蜡烛,让这份昏暗中增添了一丝温暖和浪漫。
金色的烛光下,尼尔森的笑容真挚的有些刺眼,直刺到帕克的心里,这一幕,仿佛带着帕克时间穿,回到了多年以前,让他神恍惚,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帕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没我只是,只是有点饿了。”
“那就快点坐吧,詹妮弗,瞧瞧帕克饿的,对了,杰森怎么没来。”
“他还没有下课,每天都要在七点之后才能回家。”
“好吧,估计也快到家了,我们先吃,不过要留点西给那孩子。”
安排帕克夫妻落座,尼尔森重新将餐布系在领口,并给帕克盛了一碟红酒炖牛肉,同时邀请其他人一块动起了刀叉。
香槟在烛光的浸染下显得有些阴沉,酒体不复金黄,甚至这颜色都改变了味道,喝下肚子后,失去了原的香甜,只有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舌尖。
起初,大家在饭桌上谈笑着,讲述着向他人分享过上百遍的,生活中难得一见的趣事,可慢慢的,当趣事都讲完了,已经再也掏不出什么有趣的话题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开始专心与食物做起了斗争。
晚八点,尼尔森看了看时钟,独自起身,右手掌下压,示意其他人坐下,在安静的环境下,回到房间,仔细的梳理发型,整理衬衫,穿上早已熨烫好,已等待多时的西装,重新出来后,一位满头银发的老绅士站在了他们面前。
“尼尔森,就是今晚么?”
“是的帕克,你要知道,时不我待”
当他重新坐在桌前,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急忙收拾西,穿好外套,就连帕克夫妻也回家换上了一件得体的服装。
“呼”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尼尔森太太率先吹灭了窗前的烛火,随后,尼尔森的女儿,子侄,也将卧室和厨房的蜡烛熄灭。
“呼”
最后,门口的蜡烛被帕克夫妻熄灭,只剩餐桌上的烛光提供那仅有的丁点温暖
尼尔森太太在黑暗中走向厨房,颤颤巍巍的端出尼尔森还未吃的主食,轻轻放在尼尔森的桌前,亲吻了他的额头,最后,深情的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我们相处了一百三十五年你的脾气不算坏,可也不算好,时常对我抱怨,却没发过太大的火,一辈子没赚过大钱,却也并非一事无成,平日里节俭,可对我与孩子并不过分的要求你都可以一一满足,尼尔森,你是一个好丈夫,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完美的丈夫,我为自己与你搀扶半生为荣,并且一定会把我和你的故事向他人述。”
尼尔森只是温和的笑,轻轻拍打着妻子的手背,最终,在众人站立的注视下,坐在餐桌主位,双手交叉抵住下巴,闭上了眼睛。
“我在天上的父啊,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过对,权柄,荣耀,是你的,直到永远,愿我们在天国相见,侍奉你于左右,终日喜乐,安康。”
“阿门”
他开始吃主食,在众人的注视下,充满了绅士风度,面包的甘甜甚至在大家鼻前飞舞,偶尔停下,喝一口香槟,再继续有条不紊的进食,直到盘中空无一物。
他闭着眼睛,品尝着最后一口人间,在白色胡须之上,呼出一道道香甜的暖流,最终长叹一声。
“嗯”
女儿将礼帽拿过,由他自己带上,也由他吹灭了房间中最后一盏烛光
黑暗中,抽泣声不再被掩饰。
“爸爸”
“萨琳娜,我已无憾了,我相信你也一样,我们走吧。”
他走在前面,后面跟随着众人,上了各自的车,又汇聚到一起,在路人的注视下,向远驶去。
“法克!”
背着单肩包的身影跑到区门口,浑身水渍,鼻青脸肿,见车队远去,开始拼命的奔跑,最终只能看到车队最末尾的车辆尾灯。
愤怒感使他把书包砸向地面,并把怒火发泄在了身边的垃圾箱上,拳脚并用,将垃圾桶敲出一个又一个崭新的“伤口”。
最终,却只能倚靠着被他伤害的垃圾桶,缓缓坐下,抱头大哭。
拥挤的人群,将一块块土地挤在中间,在胸与背之间,挤出了供他们栖息的家园,在这注定把阳光阻挡在外的城市中,只有一种矮层建筑允许一直躲藏在黑暗之中,甚至把自己也染成了一种令人不安,却心驰神往的黑色。
一条条车队再次汇聚,又在不久的将来离开,尼尔森一众人只能车内安心等候,直到前的车辆向前驶出不长的距离,大约在一个时后,他们才真正的停留在这栋矮建筑的门口。
大家下车,进入建筑,取号,找到号码牌中的房间,进入,再次等候。
与黑色的外墙不同,室内却是惨然的白,白到一张纸贴在墙上都让人难以寻找,大家落座,直到一位身穿白袍,带着口罩与手套,做好了面防护的男人推车进入房间。
“尼尔森思特福?”
“是的。”
“或者驾照,银行卡。”
确认是人没错,男人将机放在尼尔森面前,由他按下密码,确认无误,将机收好,推车走进带有玻璃墙的屋,开始调试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西的液体。
“外套脱掉,进来。”
此时的尼尔森像是一个乖孩子,一言不发,安静的脱下外套,交给女儿,让她在旁边衣架上挂好,然后慢吞吞的走进房间。
“先生我该怎么做?”
“把袖子挽到手肘以上,我还需要准备些别的,你有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向家人告别,等到我这边都弄好了,你躺在床上就好,剩下的交给我,别出这个房间。”
尼尔森就像一个极怕老师训斥的孩子,微微缩了缩脖子,点点头,快速折叠衣袖,直到露出那白皙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确认男人推车上放的一杯清水是留给自己的,他颤颤微微的接过,抿了一口,站在足够一指厚的玻璃前,手无举措,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爸爸爸爸!”
房间内外均配备了麦克风与喇叭,像是银行窗口那样,女儿萨贝拉敲打着玻璃,叫喊声让他咧出一个并不难看,却异常难堪的笑容。
“萨贝拉,照顾好妈妈,?坚强一点,我我很好,一会也会很好,那个帕克,我太太,请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些,我我还有些存款,到时候詹妮弗会给你,辛苦你了帕克,还有丽萨,待会回家见到杰森,记得告诉他,告诉他尼尔森爷爷很爱他,只可惜以后不能再辅导他功课了,我上帝啊。”
“放心吧,我会照顾詹妮弗的,但不是为了钱财,尼尔森,如果真的有天堂,并且遇到了王辉夫妻,请告诉他们,自清过的很好。”
“好的,我一定带到,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褶皱的手掌将泪痕平铺在脸上,至少让它不至于那么的显眼,可擦,脸上却浑浊,最终,他只能躲在角落,抽泣着,目睹男人的动作。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来吧先生,请你躺下。”
一瞬间,尼尔森便苍老也许多,行动迟缓的上了床,平躺好,感受铁床的冰冷的温度,等待工作人员将他的四肢和头部固定,随后,将他的健康手环连接了电脑,开始对手环的拆解,并关闭了与外界相连的麦克。
“不要紧张,尼尔森先生,稍后你可以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兴奋感,这是正常反应,不要过多惊慌,请允许我最后检测一下您的手环确认身份,检查无误,尼尔森思特福先生,疲惫苦涩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欢迎往生。”
针头插入手臂,男人的手法非常好,疼痛感十分的轻微,转身,摆弄起了电脑,最后摁下回车,机械开始运转,调试好的液体被迅速挤压到了尼尔森的体内。
“呼”
液体是冰冷的,进入血管后,手臂瞬间刺痛,直至整条胳膊失去知觉,随后,一股醉酒的感觉涌上头部,一种强烈的兴奋感正刺激着他不断并拢,张开脚趾。
口水开始迅速分泌,同时,尼尔森也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他张大着嘴巴,剧烈的喘息,四肢疯狂抖动,将铁床砸的砰砰直响
他能感受到,死亡来了。
男人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将推车上叠好的一条纯棉的手帕用消毒水浸湿,轻轻扣在尼尔森的脸上,防止他的口水喷溅。
消毒泡沫水均匀喷洒在玻璃内侧,拽了一下像是百叶窗一般的玻璃清洁刮板,将内侧尼尔森留有的指纹擦干净,随后推车出了屋,坐在家属座位不远处的椅子上,观看着监控器,安静等待着尼尔森的死亡。
往生并非是一件很短暂的事,相反,它需要人们经历着一个从惊慌,到兴奋,到非常兴奋,最后兴奋而亡的过程。
或许它可以很短暂,短暂到一分钟内干掉一个活生生的人,但往生的设计者却并未这么做。
或许是考虑到了消费者的情绪,至少也该让他们在死亡前感受一下最极致的兴奋与快乐,才不会让他们觉得这笔钱,花的太亏了。
尼尔森可以感受生命与力量的流失,每分钟度过的都像大量健身一个时般令人疲惫不堪,可这种酣畅感,也在阻止他停止抖动,最终导致幅度来大。
他很想欢呼,即便是知道这是临死前的糖果,他也要赞美糖果的香甜。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五分钟后,抖动速度变慢,来慢,最终,他像是刚躺下一般,没有了多余的动作。
“我要死了”
“一切都结束了。”
“没错我就是想这样”
最后一声呢喃停止,家属看不到他的面容是安详,或者狰狞,只有白色的手帕,塌陷在他的口中,形成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盆地”。
“滴”
监控器上显示的心跳线已经成为一条直线,男人起身,向萨贝拉索要尼尔森的西服与礼帽,进入房间,温柔的给尼尔森穿好,背对着家属,将尼尔森的容貌进行调整,最后将礼帽放在他的胸口,拉上了裹尸袋,打开麦可。
“可以带尼尔森先生回家了,愿尼尔森先生陪伴于父左右,终日喜乐安康。”
“阿门”
尼尔森的尸体很沉,沉到帕克之前难以想象,子侄与帕克三个大男人拎着都十分吃力,在大厅行人注视的目光下,放进车队皮卡上,早已准备好的棺木中。
搀扶着虚弱的尼尔森太太与萨贝拉上了车,车队启动,帕克望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丽莎,又扭头看了看往生院门口挂着的赫亚先生的照片,沉默着,没话,只是点了根烟,伸出窗外,被微风吹的微微亮,最终,扔在了往生院的门口。
“尼尔森先生在我的印象中从不是一个苦大仇深的人,即便我知道他的处境要比我困难的多,与他相处的二十几年中,他教会了我很多,虽然大多我并没有用上,但他的品格,在很大程度上却影响了我,这点我必须承认。”
“时间总是这样,让我们可以逐渐接受亲朋好友的离开,在赫亚先生的帮助下,我们可以接受更多亲朋好友的离开,也不知道在这点上,我们是该谢谢他,或者该恨他。”
“不过也因如此,我们也注定要接受在某一天,某一个时间段,自己的死亡,并为它的到来感到愉悦,至少在你成为亿万富翁之前,都是如此,就像赫亚先生过的,活的太久,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他,给了我们答案。”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生命,遗传、医领域巨擘,被称之为长寿基因之父的伟大科家,赞比奥德莱斯赫亚先生,于今早上午九时被其家属发现在家中自缢身亡,享年九十八岁,各国领导以致电慰问其亲属,表示赫亚先生的离世让世界都感到了震惊与哀伤,现各国领导已乘坐飞机前往加州,送赫亚先生最后一程。”
教室内安静一片,帕克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不,他看了一眼丽莎就已经知道了,随后,生轰然爆发。
“假的吧?”
“今天是今天不是愚人节!法克!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可能呢?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人,我的偶像,怎么可能会死?肯定是假的!我要再查查,这不可能啊”
错愕的不只是同,甚至连正在上课的老师都停下了正在书写的手,但却并不像生那样,表现出不可置信,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一切都可能发生。
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窗外,确定了太阳依旧是从升起,又看了看时钟,确定时间还在流失,叹了口气,重新执笔,在黑板上书写下一道问题,即便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整天,甚至更久,都不会有人专心听课了。
随着消息的蔓延,整个星球都轰动了,即便如今生活很累,可民众都知道,这与赫亚先生无关,反而,因他的无私奉献,才使生命的终点才能向后延续。
人们自发在市中心广场上举办悼念活动,作为校中的“激进分子”,帕克一行人不可能不到场,所以他们来了,手捧菊花,在人潮人海中,伴随着汽车尖锐的笛响,闭幕默哀。
广场旁的大厦外墙屏幕上,正实时播报着赫亚先生死亡的最新调查结果,将祭奠物品摆放好的人们,站立在街边,看着美女新闻主持人,不停哽咽,念出赫亚先生所留遗言。
“我不是金融家,所以我不懂货币流通代表了什么。”
“我不是企业家,所以我不懂压榨劳动力可以赚多少钱。”
“我不是工程师,所以我不懂建筑该怎样设计在能以最的面积住下最多的人。”
“我不是政治家,所以我不懂怎样才能让民众对一系列的高压政策逆来顺受。”
“可我是人,我恐慌着飞速上调的物价,但我对此无能为力。”
“可我是人,我了解生活中不该只有工作,但我对此无能为力。”
“可我是人,我不想住在又窄又黑暗的房间里结束余生,但我对此无能为力。”
“可我是人,我愿为城市的发展作出贡献,可我不希望我只是一个数字,一根火柴,一桶燃料,但抱歉,对此,我无能为力。”
“所以我是罪人,见不得欢声笑语,见不得碧蓝晴空,见不得白鸽飞舞。”
“我会为了理想而死,所以,我最终为了理想而死,并为此抱憾终身。”
“我定坠入地狱,却依旧会仰望天堂,盼望老友们喜乐安康。”
不知为何,泪水滚动,最终落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屏幕,嘴巴张开,闭合,却一句话都不出口。
他们很想发泄一场,可回过头,严阵以待的警察正望着他们,瞬间,这股子**被压制下去,这是帕克最难以忍受的时刻,在这一刻,他退缩了,向后迈了一步,又一步,最终转身,大步朝着家中跑去。
“我从未如此恨过自己,对自己的懦弱出奇的愤怒,赫亚先生是对的,我做不到为了理想而死,所以我也是个罪人,又或者,在这一刻,我已经死了。”
“。”
“我明白,将来的我会对所有都报以沉默,这是一个令人痛苦的结局,但这正是我的结局,我会变的普通,普通的毕业,普通的工作,普通的一百二十岁退休,或许还要更久一点,就这样,作为一个理想永远不会实现的普通人,最后普通愉快死掉。”
“我会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用一生的劳苦换得死后的欢愉,期待天堂中的景色,它会很美吗?我想是的,会是的,至于这人间的一些,抱歉,我已经无能为力。”
市中心距离帕克家足足有十四公里,他不知疲倦的跑着,直到天色渐晚,直到筋疲力尽,面色苍白,满身的臭汗,像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者,最终推开了家门。
意外的是,家中并未开灯,房间角落摆放着蜡烛提供照明,让整栋房子异常的温暖与温馨,母亲正在厨房忙活,父亲则坐在桌前独饮着,见帕克回来,并未话。
“这是”
“帕克,你去哪儿疯跑去了?赶紧去洗澡,然后开饭了。”
“这是要做什么?”
“你先去洗澡,待会跟你,好么?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牛腩,还有红烧肉,快去洗澡。”
母亲推搡着,一脸的嫌弃,将帕克送进卫生间,只是关门的瞬间,她背靠着门板,望向父亲,露出了一个神情复杂的笑容。
帕克很累了,甚至连弯腰打浴花都成了难题,一度在浴缸中沉睡,直到洗澡水呛了鼻子,才让他神振奋了很多。
起身,换好家具服装,父母正坐在桌前等待着他的到来,待他落座,没有过多的寒暄,三人拿起筷子,安静的吃着晚餐。
在剧烈运动后,人的胃口反而不会很好,并且心里有着心事,他并没有吃太多,就已经吃饱了,不过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离席,反而狐疑的注视着细嚼慢咽的父母,最终开口询问。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有三件事要跟你,第一,我和你爸爸从今天开始,就正式退休了,再吃点吧。”
长时间慢火炖煮的牛腩十分软烂,被母亲夹近碗里,脂肪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色,使人胃口大开,就算吃到嗓子眼也有继续进食的**。
帕克没话,他当然明白退休意味着什么,但他不必为此太过担心,交了六十多年的养老保险,如今也该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如今的帕克只是在庆幸还要一百二十岁退休的规定目前还没有执行,估计父母,是最后一批九十岁退休的人了。
“第二呢?”
“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今天把房屋转让书签了,可能过几个月,就会拆迁了,将来这里会变成区,赔偿案我们也很满意。”
“怎么这么突然,我不想搬走”
“只是暂时搬走,等到区建好后还会回来,对补偿了一套房产,并且给了一百二十万镑的补偿款。”
如今的一百二十万镑,仍然是很多家庭要为之奋斗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赚取的财富,更何况外加一套房子,这个价格,足以打动到帕克。
所以他没多什么,只是遗憾的看了看这座独栋房屋,这里承载了太多快乐的回忆,在得知过几个月后,这里将不复存在,一股不舍的情绪在心间酝酿。
人们总会对过去的事物有所怀念,但最终还是会紧跟着时间的脚步,抓住未来的尾巴。
“好吧,第三呢?”
“爸爸和妈妈准备准备要去往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