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的最是喜庆,家家都热闹非凡。
她梳洗一番,换了新衣,刚要出门,就进来了,满脸都是笑意,像个孩子。
略一思量,她就笑,“先生同意了?”
点头,“同意了。”
“这大过年的,你不会扰了先生吧。”
“没,没,”摇头,“我前两日问的,先生刚答复。”
“先生还什么?”
“先生让我勤勉读书,万不可贪玩失了心志。”
她点头,先生既然同意,必是深思熟虑过的。
从来心志高远,又自是坚韧恒心,再多些见闻世面,肯定会受益良多。
“等过了年,我和爹娘,咱正月二十从家出发。”
“好。”
“南下有许多‘德正的产业,我府城去了信,姜渊跟着,他会些拳脚功夫,就够了。”
“好。”
就这样定下了。
过了年,争得她娘同意,花了不少心思。
攻克了她爹,先生又劝了几句,她娘心里百般不愿,也只好含泪帮着整理行囊。
“多带些银两。”
“多找几个大人跟着。”
“这次出门也没生意,就坐马车吧。”
“要常来信。”
“吃住要找好的,别苛待了自己。”
。。。
她娘日日都嘱咐一通,行李收拾的极慢,需要嘱咐的事项却来多。
再怎么不舍,还是到了日期,要出发了。
正月十九,姜渊已经县里等着了,明天一早去县里,姨家住一晚,直接南下。
爹娘和二送他们到县城,又一大早送了好几里,终是一别。
泪水在眼眶打转,强忍着,没让落下来。
也沉默,红着眼,偶尔掀开帘子回头看,又是一阵沉默。
她离家时候比较多,府城又往返多次,还出过远门,虽然不舍,也想家,但还能忍住。
没出过几次门,离开爹娘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这次一走就是一年,还远行,怎奈再怎么心智早熟,终究还是孩子,受不得离别。
轿子上坐了一会,他就坐不住,开始步行。
她在身边,车夫赶车,姜渊跟在身后,一行走了好久。
南北自是不同,又是初春时节,没有生意牵绊,自是随性畅游。
天气也冷,每日路程并不多,遇着客栈就留宿,并不着急赶路。
也从离家的思绪中缓了过来,开始记录风土人情,感受山河壮丽。
家信来往很频繁,想的也来多。
随着南下的路程,天气渐暖,露了春意。
虽不见桥流水,但那新绿中的点点人家、袅袅炊烟,更是别样风情。
见识了北的寒冷和粗旷,南下的柔和与细腻更是润了人心。那悄然来临的春,暖了风,也柔了这大千世界。
行程讲究了一段时日,后来就发的随性。
住过破庙,宿过林中;荒郊野外吃过野味,也山中人家借过米粮;迎来过春雨,也险遇过山洪;听过最响的雷鸣、最耀眼的闪电;也淋过大雨,被冰雹砸过。
看过海天一线的壮阔,也在河边捞过鱼。
从漫天风霜到葱葱绿意,一个春夏,好似十年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