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元书也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变得铁青,几乎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楚镜心,你居然真敢伤我!”
刚才楚镜心那一击,其中的凛冽杀意,宋元书感受的极为真切,他心中明白,如果不是袁布衣救下他的话,自己此时已经死了。
“袁布衣,杀了她,杀了她!”
宋元书有些崩溃的朝着自己身前的中年男子大喊道,但袁布衣只是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走到一旁,不再话,楚镜心身为藏心谷谷主天心姥姥的关门弟子,深受其宠爱,地位并不比罗浮山里的宋元书低。
而且楚镜心的天资绝,只是刚才略一交手,袁布衣就清楚,眼前这个只是修行了三年的年轻女子,修为已经不在自己之下,如此情况,他怎么可能斩杀对。
楚镜心深深的望了宋元书一眼,然后和李修缘一起径直向那处凉亭走去。
“镜心姑娘,道济法师……”
见到他们两人过来,银铃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轻声和他们打招呼道。
李修缘来不及和她话,只是点了点头,就直接向躺在地上的吴强走去,这个胖乎乎的嘴有些贱的青年,此时胸口上有一大片深红,气息微弱,在一旁的吴涯还好一些,虽然被击晕了过去,但身上不见伤痕,呼吸也正常。
见到这一幕,哪怕慈悲平和如李修缘,此时也忍不住生出怒意,他轻轻扶起吴强,撕开他胸前的衣服,也许是触动了伤口,吴强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下,但并未醒来。
见到吴强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李修缘的手指忍不住一颤,这道伤口只差一点就命中心脏。
“让开!”
站在李修缘身后的楚镜心忽然冷声道。
李修缘知道面对这种伤势,自己那点医术已经完不够了,而且不是尸毒这类,金身也起不了用处,连忙让开位置。
仔细查看了下吴强的伤口,楚镜心的脸色也有些凝重,轻轻吸了口气,手指如风一般,在吴强伤口的两侧点过,原还隐隐在流血的伤口,顿时止住了。
楚镜心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随手一捏,瓷瓶直接碎开,里面的十几个丹药,大半被她捏成细碎的药粉,敷在伤口上,剩下的两粒,直接被她塞到了吴强的口中,见到吴强昏迷不能吞咽,纤长的手指在他喉间轻点数下,才将丹药服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站在不远处的袁布衣脸色发难看,他认出楚镜心刚才用的是藏心谷的秘传灵药紫髓丸,相当珍贵,却被她不要钱一般的用在了这个除妖师身上。
袁布衣以前听过藏心谷楚镜心为人清傲,根没有什么朋友,但为何会对这个散修如此的重视。
楚镜心又检查了下吴涯,才起身,抱起还在轻轻颤抖的青吟,对银铃问道:“怎么回事?”
银铃望了眼不远处的宋元书,她知道对自己这样的散修而言,身为罗浮山宗主嫡子的宋元书,完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一旦得罪,下场会极为凄惨。
但是犹豫片刻后,银铃咬了咬牙,低声道:“镜心姐,之前吴强和青吟在溪边行走,被宋元书拦下,对青吟动手动脚,吴强为了保护青吟被宋元书击成重伤,我和吴涯听到动静后也赶了过来,见到吴强重伤,吴涯愤怒之下对宋元书出手,也受到重创。”
三言两语间银铃便将事情的原委了出来,站在袁布衣身后的宋元书听到银铃的话,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机。
宋元书之前也是听到罗浮山中弟子隐庐金玉盛会的拍卖中出现了青丘狐,才特意赶来,但是因为途中遭遇一些事,没有赶上那场拍卖,极是遗憾,虽然得知慧远禅师的弟子出现,并拿出了堪比破境丹的丹,但对宋元书而言,青丘狐的玄阴之气反而是次要的,最为重要是他曾听青丘狐具有倾城的容颜。
对于除妖师而言,男女之情并不重要,虽然有些除妖师之间会结成道侣,但是大部分除妖师,都会选择独自一人度过余生,修行之道中的快乐,远胜过男女间情爱的欢愉。
但宋元书是除妖师中的一个异类,他性喜渔色,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染指过多少美艳女子,胆大如他,甚至连妖魔中的一些异性有过接触,只是做的隐秘,极少有人知道。
这次错失青丘狐,让他极为不爽,甚至击毙了几个爱妾,因为他的身份,也无人敢去。
但宋元书没有想到,自己刚刚从房间里出来,就遇到了青丘狐,青吟虽穿着长裙,对自己的尾巴进行了掩饰,但是她那狐媚天成的容颜,只要是修为稍高的除妖师,都能一眼看出来,更何况是宋元书这样的存在。
一见之下,宋元书就要直接带走他,至于青吟身边的吴强,身为一个散修除妖师,根没有被他放在眼中,却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胖子居然敢对他出手。
宋元书虽然自身修为不及楚镜心李青然这种天才,但是罗浮山中无数的丹药灌下去,此时也是通幽境巅峰的修为,最为关键是罗浮山最擅炼制法器,身为宗主嫡子的宋元书,身上自然带着不少强大的法器。
吴强来就不敢对宋元书下杀手,只是想救走青吟而已,却没有想到宋元书半点没有留情,动用了一件威力极强的法器,一击之下,就几乎让他殒命。
此时听到动静的吴涯也赶了出来,见到自己的胞弟生死不知,吴涯顿时也不管宋元书的身份,就直接出手报复,但同样不是宋元书的对手,被击成了重伤。
一同前来的银铃护住了青吟与宋元书对峙,如果不是宋元书瞧银铃长的秀美,手下留情,此时必然也和吴家兄弟一个下场。
“柳庐主何在?”
站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李修缘,忽然对着刚赶来的一位隐庐弟子问道,声音平淡,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其中蕴含着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