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我半夜来的。他去休息了。”
邹先生欲言又止,却在对上沈婠那一双沉静到极致的黑眸时,将所有话咽了回去。
她有主张,不需要别人在旁指手画脚。
邹先生离开没多久,胡志北来了。
后面跟了个豆丁,豆丁身后又跟了只成年哈士奇体型的银毛老虎。
是赞赞。
胡志北走在前头,时不时转过去看一眼家伙,两只手几番蠢蠢欲动。
可惜,赞赞不给他牵,只能这么一前一后别扭地组队形。
“怎么过来了?”沈婠走过去。
赞赞主动把手递给她。
想牵牵不到的胡三爷:“?”
家伙蹭到她腿边,一副依赖的样子,目光却落在池中的权捍霆身上。
胡志北:“郦晓昙带他过来,我在门口碰到了。”
沈婠:“多谢三爷。”
“咳……应该的。”完,转身离开。
沈婠看着儿子,让他退后半步站好。
他有些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听话的。
“你让姨婆带你过来的?”
赞赞点头。
“吃过早饭没有?”
再点头。
“想留在这儿?”
继续点头。
沈婠轻叹,罢了,他愿意留就留吧。
赞赞指了指水里面的权捍霆,仰头,黑沁沁的双眼望向沈婠。
她顿住:“想过去?”
点头!
沈婠带着他走到池边,热腾腾的温泉水轻易就在眼前氤氲起一层白雾。
那老虎也想跟过来,赞赞转头看了它一眼,白泽委屈地低啸一声,便原地趴下,两只前爪交叠在下颌枕着,看像只大猫。
赞赞走到权捍霆身后,蹲下来,看到男人宽阔他数倍的肩头,带着一种强壮的力量美,更有种天生的安感。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
沈婠并未制止。
当他软软的手落到男人硬朗的肩头,肌肤相触的瞬间,一股难以言的亲近袭上心头。
赞赞知道,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但妈妈好像很不喜欢他的样子,却一次又一次容忍他出现在别墅。
赞赞拍了拍。
可惜,男人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立马给他回应。
他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眉头皱了皱,询问的目光投向沈婠,仿佛在问:他怎么了?
沈婠:“他受伤了,还在昏迷中。”
家伙眼神惶恐,因为他懂“受伤”这个词的意思。
“不过……会醒过来。”沈婠又,唇畔染上几分微笑。
就是这一抹笑将家伙内心的不安和彷徨安抚下来。
这时,楚遇江突然进来,径直走到沈婠面前:“第二拨人,抓到了。”
“有几个?”女人眼神蓦地一厉。
楚遇江报了个数字。
两人这厢低声交谈,赞赞便蹲在温泉池边,拍完权捍霆的肩头,开始摸他的脸。
最后,直接上嘴开啃。
……
权捍霆倒下的时候,痛意让他大脑始终保持清醒。
但失血过多和旧疾复发却让他无力睁眼,更不能开口话。
因此,他知道自己被第一时间送回别墅,推进手术室。
麻药让他昏昏沉沉,意识不清。
但当药效过去,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他又恢复了清醒。
然后……
他听见沈婠的声音!
她,如果你是为了让我不忍心,让我心疼,那么你做到了。
权捍霆想反驳,他不想让她心疼,也不想看到她难过。
她又,我糟践你的感情,你就要踩踏我的心,很好玩儿?
不,一点都不好玩。
他对她也从来不是“玩”。
最后,她叫了他名字,轻声喃语,如果他能醒过来,她就给他解释的机会。
昏迷中的权捍霆欣喜若狂,他一直想要的西,她许诺了,她给了!
可惜,他睁不开眼。
后来隐约出现了陆深的声音,慢慢他的意识陷入混沌。
再次拥有知觉,他感觉身体被温暖的西包裹,一种能够让他睁眼话的力量徐徐注入体内。
权捍霆知道,一定是邹先生来了!
而这种感觉也并不陌生,每次发病泡进温泉里的时候,便像这般。
他闻到中药的清苦,自然也听见沈婠半夜骂他混蛋。
可真好听……
最后赞赞来了,拿乳牙啃他脖子的时候,权捍霆终于醒了。
猛然睁眼,转头,对上家伙既然呆滞又惊惧的目光,他勾唇一笑,竟有几分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赞赞下意识往后躲,他是蹲着的,这一避直接坐到地上。
原沈婠是背对着的,听到响动,转头看过去。
只见家伙坐在地上,嘴微张,目光迟缓。
像是摔懵了。
她大步走过去,把赞赞从地上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