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陈桥吧?”
邢羽微微眯眼,只是右手向后握住剑柄,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紧张。
“是陈强。”
年轻修士冷哼一声,冷笑着道,“我不可能让你留在此地,此地只能容下一势力探索。你是左谷蠡王一脉的修士,我是右贤王一脉的修士,我们之中只能有一人留在此地。而你技不如人,就应该放弃,不要痴心妄想,免得招来自己承受不了的后果。”
“是么?”
邢羽微微一笑,善意的提醒道,“若想将我留在此地,你需要有能够击败我的实力才行。”
此人看来早已调查过了邢羽几人,不过邢羽几人可是扮作的筑基初期的修士。若是动起手来,陈强并非邢羽的对手。
要知道,金帐王庭除了天水宫外的大部分剑修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实力根不及中原的同境界修士。
“自然如此。”陈强扬了扬眉,似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莫非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
“难道不是么?”邢羽反问。
“痴人梦。”陈强面上一怔,旋即怜悯的注视着邢羽。
“莫非你以为我是离火宫那些废物?还是你连我腾达陈家都不知道?乖乖离开此地,我可以考虑留下你的性命。”
腾达陈家是右贤王帐下最强的修士家族,历来颇受右贤王重视。陈强更是陈家这一代中的佼佼者。不久之前,陈强甚至都有幸随同右贤王前往朔城参加大会。
这也是陈强如此自傲的底气所在。
“腾达陈家?”
邢羽闻言一愣,反问道,“莫非是那个陈家?”
“不错。”
陈强见邢羽终是记起,忍不住一笑。
陈家在漠北草原可是威名昭著,术修、剑修早就在漠北衰落,陈家却是少有的剑修家族,实力比之离火宫的剑修都要强上不少。
陈家老祖处在结丹圆满已有多年,前段时间陈家老祖闭关冲击元婴,若是他成功破境。陈家在金帐王庭的地位将得到极大的提高,甚至足以裂土称王。
“我可没是哪个陈家。”邢羽当即出言讥讽道。
他自然不知道这个陈家究竟有何等实力。不过他倒是知晓腾达城。
金帐王庭单于以朔城为中心统治漠北草原,右贤王则是以腾达城为中心统治滨海的草原。
“子,你是在找死。”
陈强面上骤然冰冷下来,邢羽的话语无异于是在极为重视家族尊严的陈强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若是将来老祖踏入元婴,陈家能够裂土称王,陈强有不低的可能成为未来的世子,有机会成为这片草原上的统治者。那陈强自然需要招揽修士为他卖命。
不过,左谷蠡王与右贤王一脉向来关系极差,陈强却是没有几分招揽邢羽的心思。
“你是左谷蠡王一脉的修士,既然你选择支持单于三子拓跋云海,我们之间早晚会有一场死战。既然如此,那就提前开始吧。”
陈强身上灵力滚滚,化作甲胄护住了体表。他是剑修,金帐王庭的剑修大部分都是来着天水宫修士,少部分则是来自靠近中原的右贤王领地。
“等一下,你左谷蠡王支持单于次子?”
邢羽闻言却是一怔,原来之前他们是因为此事才被金策等人发现身份的。
“你不知道?”
陈强闻言一怔,身上灵力都是稍稍变弱了些,“莫非你是刚刚出关?”
邢羽见状点了点头,“不错。”
邢羽微微沉吟,随后道,“我们师兄弟三人只是被左谷蠡王殿下雇来的,若是右贤王殿下可以给予我们更高的报酬。我们随时可以协助道友作战。”
此人似乎知晓朔城的不少内幕,或许邢羽可以从此人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考虑加入右贤王一脉?”
陈强舒了口气,脸上重新浮现笑容。
邢羽实力虽弱,但三个筑基修士已经算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朔城内目前状态紧急,每个筑基修士都是值得争取的力量。
邢羽却是皱了皱眉,没有回应,而是问道,“既然都是单于之子,谁当上单于也没有区别吧?”
“当然不同。”
陈强微微摇头,“左右谷蠡王乃是上任单于的兄弟,左右贤王则是老牌王侯。若是亲近左右贤王的次子上台,左右贤王的势力不会受到丝毫减损。但若是亲近左右谷蠡王的三子上台,一切可就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邢羽微微点头。
左右贤王一脉早就从单于一脉之中分化出来。甚至在漫长的历史之中,单于一脉还先后分出了昆邪王一脉以及左右谷蠡王一脉。
诸王各自统治着属于自己的广袤草原,虽然互不干涉,但却时有交战。
然而不管诸王如何自大,朔城才是金帐王庭的根,若是单于一脉动荡,整个金帐王庭都将迎来波及整个漠北草原的大规模战争。
只要下一任单于定下,即使单于对诸王动刀,诸王也只能承受。只有一王起兵是很难抵挡的住朔城的攻势的。
这对中原诸王来也是如此。
一想到此,邢羽心中不由有些沉重。日后宇述驾崩,继任的皇帝还会容得下他么。
“不如我们合力去探索宫殿,如何?”邢羽提议道,“离开此地之前我们再商议如何分配所获。”
“只要你将之前的地图交出来我就相信你。”
陈强咧嘴一笑,“你之前是在看地图吧?目前只有离火宫一脉以及昆邪王一脉有地宫的地图。只要你把地图共享给我,我就相信你。”
邢羽闻言一愣,他以为只有自己和寒才有地图,不曾想这地图似乎不是十分珍稀。
“不错,确实是地图。莫非目前只有离火宫一脉和昆邪王一脉的修士有地图?”邢羽问。
“是的。”
陈强微微点头,看向邢羽的眼神却是带着一股怀疑。
“左右谷蠡王付出极大代价从离火宫那里得到了几份地图。你若不是左谷蠡王的近卫,又怎能获得地图?你真的愿意与我合作?”
“这地图是我师兄弟三人付出极大代价换来的。”邢羽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陈强微微点头,“想必得到地图的那位前辈也是去了朔城,无暇分身来此吧。”
“是的。”
邢羽闻言一笑,“左谷蠡王帐下的高阶修士都去朔城了,不然我们几个可没有资格来此。”
“是啊。”陈强却是一叹,“来我也应该去朔城的,只是家父有命,我才离开朔城来到此地。”
邢羽闻言心思浮动,他中原修士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若是与陈强结盟,他在此地的安就得到了保障,定然不会有人怀疑他王庭修士的身份。
“既然如此,我们合作吧。”
邢羽微微点头,伸手去拿地图。
忽然间寒光一闪,陈强闻言面上一变,顿时不再犹豫。
他脚下轻点,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邢羽。长剑当空一斩,带起一道宛如冷月般的弧光。
这一剑来势奇快,刹那间便是来到了邢羽颈前。邢羽面上剧变,当即脚下一弹,向左飞出。只是这并不能让邢羽躲过这阴险的一招。
邢羽右掌虚握,飞鸿倏忽掠出落在掌中。他握剑斜挑向上,正中陈强佩剑,使得这一剑的落下稍稍延迟,为自己的逃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剑气擦着邢羽衣衫而落,磅礴剑气刺的邢羽皮肤生疼。他匆忙飞出,直到撞在临近的枯树上才停下,显得十分狼狈。
“该死。”
陈强狠狠咬牙,似乎为自己的失败很是苦恼。
“你在找死!”
邢羽扶住枯树,缓慢拔出湛卢。
他原来确实有意与陈强合作,但此人心口不一,心思十分歹毒。他却是不得不出手了。
“哼。”
陈强冷笑一声,“此处宫殿想必早已被昆邪王以及左谷蠡王帐下修士探索过了多次,留下的西根不够两人分的。既然如此,索性我一人去探索。”
“废话少。”
邢羽冷哼一声,飞身而上,湛卢剑上泛起近乎实质般的灵力,隐约有淡淡的蓝色在其内孕育,这是邢羽剑气更进一步的征兆。
“雕虫技。”
陈强嘿嘿一笑,蓦然向后跳出。邢羽气势汹汹的一剑顿时落空。陈强却是咧嘴一笑,当空一剑劈落。
湛青色的剑气落下,直劈邢羽后背。这道剑气若是击中,邢羽不死也要重伤。
邢羽却是冷笑一声,右脚狠狠一踏地面,蓦然向左掠出丈许。
他左足发力,自身急速追向陈强,只比陈强慢上了几个呼吸。
“好子。”
陈强面上一惊,忍不住道,“左谷蠡王帐下竟有如此出众的剑修,倒是我自大了。”
体修大多笨拙,左谷蠡王帐下剑修极少,出众者少有。
此前陈强与左谷蠡王帐下剑修比试之时也是发现这些剑修仅仅只比体修稍快,其修为早已荒废,根不成大器。
“不是自大。”邢羽冷笑一声,剑上灵力聚拢,当空劈出。
一道银线猝然出现,继而迅速膨胀,化作一道半丈多长的剑气劈向陈强。
“你太不自量力了。”
“不自量力?”
陈强微微摇头,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