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宁宁和季羡宋的婚事最终还是定了下来,年后初六,两家在京城给两个孩子订了婚。
儿子的婚事定了,宋羡鱼开始操心起大女儿的婚事。
季念鱼比季羡宋大了四岁,如今已经二十七,宋羡鱼是着急的,怎奈身为当事人的季姐一点不急,每天没事人一样忙工作。
景家那两个过了这么多年,还跟在她身后,但是她对那俩子就是不来电,宋羡鱼也没办法。
就在她想着法子给女儿安排相亲时,忽然发现女儿最近发生了些变化,回家的时间变晚了,整日满面红光,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就低头一笑,甜蜜又娇羞的模样。
宋羡鱼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她这是坠入爱河了。
一问,女儿果然是有男朋友了。
宋羡鱼惊讶也惊喜,“你们在一块多久了?便带回来给我瞧瞧?”
季念鱼想了想,道:“我先问问他的意见。”
“那你先跟我对叫什么?地人还是外地的?多大了?做什么的?”
宋羡鱼这时候和大多数的母亲没什么两样。
季念鱼笑着,神情赧然,“您认识的,景慕叶。”
“……”宋羡鱼瞪大了眼睛。
“景家的老三?”她十分意外,景家这老三她没少见,是个沉默寡言的内敛性子,这景家的老大老二追着季念鱼屁股后头跑了这么些年,却被从来不声不响的老三截了胡,这……
“怀瑾和握瑜知道吗?”宋羡鱼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
可别因为自己的女儿,惹得人家兄弟生嫌隙。
季念鱼知道母亲的担心,笑道:“您放心,我们在一起之前,我就跟怀瑾和握瑜清楚了,而且您还不知道吧,怀瑾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我和慕叶的事,不会影响他们兄弟的情分。”
宋羡鱼点点头,“你自己能处理好就行。”
转而又高兴起来,“明晚让慕叶来家里吃饭吧!”
女儿的终身大事也有眉目了,宋羡鱼当天晚上多吃了半碗饭。
季临渊见她一改往日忧心忡忡的状态,不由侧目,“有什么喜事?”
宋羡鱼笑得梨涡深深,快五十岁的女人,皮肤状态很好,还跟三十多岁似的,“咱们要有女婿了。”
季临渊眉头一皱,“谁?”
“你认识,景家的老三。”宋羡鱼道:“他虽然比咱们念念了一岁,但是少年老成,是个稳重的孩子,他现在也在自家公司上班,跟VINCI有合作,你常与他打交道,应该清楚。”
季临渊沉默一阵,道:“他性子太闷。”
言辞间有些不满。
宋羡鱼白了他一眼,“你不也闷,我都没嫌弃你。”
季临渊:“……”
翌日,季念鱼带着景慕叶回家,季羡宋被宋羡鱼叫回来作陪,因为都认识很多年,知根知底的,饭桌上气氛比较融洽。
“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季念鱼都二十七了,宋羡鱼肯定是希望尽快定下来的。
景慕叶的回答没辜负她的期望,他:“我已经跟父母提过,我的想法是两个月后的十月一与念念订婚,来年办婚礼,如果季伯伯和季伯母有不同的意见,请尽管。”
宋羡鱼看了眼季临渊,见他皱起了眉头,立马赶在他开口出不同意见之前,:“既然你们真心相爱,我们没意见。”
季临渊湛黑的视线投过来,宋羡鱼朝他一笑,又对景慕叶道:“不过呢,我们就念念一个女儿,你以后若是辜负她,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景慕叶侧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季念鱼,握住她的手的同时,嘴角勾起罕见的笑容,“我明白。”
很快,两家人坐下商量了订婚以及婚礼的具体事宜,次年春暖花开,宋羡鱼把女儿嫁了出去。
婚礼这天,亲朋齐聚,就连常年在部队的江易安也出现在婚礼上。
江易安四年前入伍,在部队表现优异,义务兵结束时被部队留了下来,终究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路,进了部队里的特殊部队,经常执行一些危险的、不为人知的任务。
这四年,他变了很多,不再是当初那个阳光一般灿烂的大男孩,身上多了军人的铁血气势,眉目硬朗。
看着新娘穿着婚纱的模样,江易安忽然就想起了宋千依来。
刚入伍那会儿,他还会与宋千依联系,后来,他忙碌起来,有时候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往外打电话的机会,久而久之,联系也就断了。
“哦,我现在过来,,实在抱歉啊刘老师,给你添麻烦了。”母亲接电话的声音打断江易安的思绪,不用问,肯定是江莫承闯祸了。
江易安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让顾欣颜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江莫承儿时挺乖巧的,进了青春期后才变得叛逆不听教,上高中之后,没少惹事。
因此江莫承没少挨江逐浪的揍。
“我去吧。”江易安站起身,跟顾欣颜道:“今天是念念姐结婚,您留在这观礼。”
顾欣颜看着儿子英挺可靠的样子,没多犹豫,点头答应了,“到校有话好好,别急眼。”
“我知道。”
江莫承高三了,业重,课程紧,所以没有来参加婚礼。
他所在的高中跟江易安当年同一所,江易安把车在校外找地停了,看着熟悉校门,甚至连门卫的大叔也还是熟悉的那个。
就连江莫承的班主任,也是曾教过江易安的数老师。
数老师盯着他看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江易安?”他变化太大。
江易安笑:“是我,刘老师。”
刘老师看了眼江莫承,笑了,“江莫承是你弟弟?你们兄弟俩,可真像,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刘老师笑,那时年少无知,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江易安着,看向并排站在旁边的两男一女三个穿蓝白校服的生,其中一个男生是江莫承,另一个不认识,至于那个女生,江易安一进来就认出来了,是顾叔叔家的顾江水。
江易安看向江莫承,脸上的表情冷下来,“怎么回事?”
江莫承不吭声。
另一个男生也不吭声。
顾江水红着眼眶,很委屈的样子,最后还是刘老师的:“打架,两个男生为一个女生。”
“校明规定禁止早恋,但总有那么一些生,偏要去触犯禁忌,江易安啊,你父母没来,你回去跟他们,不能光顾着工作,忽略孩子的教育问题……”
到早恋,顾江水白皙的脸蛋通红,低头咬着唇,恨不得钻进洞里的羞耻模样。
刘老师了很多,江易安都仔细听着,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
过了大约半个时,另一个男生的家长也到了,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称是男生的姐姐。
刘老师又逮着男生的姐姐教育了好一番,最后让三个生写一千字检讨,才放几人离开。
另一个男生被江莫承打惨了,但可能是他的姐姐年轻,又或许是江易安硬汉的外形从中起到了作用,男生的姐姐没有抓着不放,反而一个劲地表达歉意。
男生明显不服气,但是在姐姐的瞪视下也不敢什么。
江易安见那男生伤得不轻,主动留下联系式,并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
男生的姐姐欣喜不已,也给江易安留下了自己的号。
这会儿已经到了放时间,铃声一响,生像放出牢笼的蓝白绵羊,陆续冲出教室,来多,乌压压的人海一般。
“你俩饿了吧?”江易安看着两个大孩子,“带你们出去吃点西。”
顾江水一路上低着头不话,听见江易安这么,立马摇头,声音很:“我回宿舍了。”
完,转身顺着人群跑开。
江易安两手插着兜,看着顾江水的背影,偏头问江莫承,“刘老师你早恋,你喜欢江水?”
江莫承不话,一脸倔强的样子。
江易安:“我可不是古板的家长,你早恋没问题,但是不能影响业,也不能总惹祸让妈来给你擦屁股。”
江莫承:“那个韩佳成,跟人打赌要在一个月内追到顾江水,天天往她身边凑,上课还拿纸条扔她,顾江水都被气哭了,我看不过,让韩佳成老实点,他就拿书砸我,那我能忍?”
“再有下次,看我不打落他的牙!”
江易安抬手在弟弟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要不你蠢,你不能放了在路上揍他?非要在教室里揍?”
他时候特别喜欢顾叔叔,顾江水是顾叔叔的独生女,江易安自然是向着她的。
更何况,两年前顾江水没了母亲,她又是个内向腼腆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总会让人不自觉想多保护一点。
江莫承被哥哥的话惊到,愣了半响,他:“哥,你这话要是被爸听到,爸会剥了你一层皮。”
“那你会告诉他?”江易安问。
江莫承摇头,“不敢,我怕我告诉了,你剥我一层皮。”
江易安满意地摸着弟弟的脑袋,笑:“知道就好。”
……
婚礼一直到晚上舞会过后才正式结束,顾欣颜回到家,不免要询问江莫承白天请家长的事。
江易安如实把事情了,顾欣颜听闻儿子是为顾江水打抱不平,也就象征性训斥了两句。
晏静是两年前没的,临终的那半个月,顾欣颜没少去看她,晏静也许是病糊涂了,又或是对女儿的牵挂让她变得糊涂,她不止一次拉着顾欣颜的手,请求顾欣颜将来在可能的基础上,多照顾顾江水一些。
但顾江水哪里需要顾欣颜去照顾呢?
顾江水没了母亲,还有父亲,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和亲姨。
隔天早上,江莫承吃完早餐正要出门去校,顾欣颜叫住他:“以后在校,多照顾着点江水,把她当亲妹妹,知道么?”
江莫承没什么,扭头走了。
“这孩子……”顾欣颜瞪着儿子的背影,不满的话没出来,手机响了。
接起来,里面传出陌生的女音:“江先生吗?昨天我带我弟弟去医院做了检查,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跟你商议一下医药费的事……”
顾欣颜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哪位?”
那边听见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的是昨天请家长以及江易安留号码的事。
顾欣颜明白了,笑道:“江莫承是我儿子,昨天他哥哥给你留的是我的号,你弟弟住院了吗?严重吗?哪家医院?”
“这……”那边似乎不知如何。
顾欣颜道:“是我们家莫承打伤人的,你放心,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推脱,你告诉我地址,我让莫承他哥哥去一趟,具体的,见面再协商。”
这次,那边飞快报出一家医院的名称。
江易安跑完十公里回来,就听见母亲叫她去给江莫承擦屁股的话。
他没有多犹豫,反正休假也没什么事做,吃了早饭,开车去了韩佳成姐姐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