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以嫌疑人的身份坐在审讯室里,蒲千凝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也不知道面上是否能够收敛所有的情绪。
“千凝姐,你别紧张,一会儿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出来就好了。”林湘借着送水,悄声提醒。
而坐在自己正前的厉明谦,如冰山,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就连平时一些细微的习惯性动作,此刻也完看不见了。
潜意识里的紧张,是无法完隐藏的。
“我们开始吧?”林湘心翼翼的询问。
然,声音像是落在了水里,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直接掉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海里。
林湘转头看向了左侧的单面镜,她知道在那镜子的后面,站了不少同事,想知道他们此刻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建议,可惜,她看不到。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自己的自告奋勇。
若是换了唐毅,她应该做得比自己要好很多。
当然,林湘并不知道,在那面镜子的后面,的确站了很多人,唯独没有唐毅。
“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码,籍贯,工作单位。”
这基程序,即便早已心知肚明,却依然要一遍遍的查问,以防抓错人,或者冒名顶替。
蒲千凝逐一回答了厉明谦的问题。
“1月1日15:4左右,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我在利鑫大酒店16号房间,我不认识那个男人,后面有听他叫冯茂才,我跟他发生了一些争执,在这期间,我用台灯砸了他的脑袋……”
“对不起,我想打断一下。你刚才,你不认识他,那你怎么会跟他一起去了酒店的房间?”
“这一段内容,我不记得了。”
厉明谦拿起她做的一份笔录,她用的也是这套辞,“不记得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你记得但是不想,第二种是因为一些药物的作用导致了你不记得,可根据法医的鉴定报告,你的血液里并没有任何致幻的药物成分。”
“昨天早上我吃完早餐后,觉得有些头疼,想去药店买点感冒药,可我还没有走到药店,就已经不记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了。”
蒲千凝认真的看着厉明谦的双眼,试图通过苍白的语言,取获他的丁点微妙的信息。
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在酒店的房间里发生争执,最终导致他人死亡,这故事版简单,也复杂,复杂也简单,就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待。
当然,更重要的是,不管她什么,他是否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情侣,应该要避嫌的,可他却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蒲千凝根没心思去考虑,她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否相信自己!
望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冷意,蒲千凝忍不住了,“你是怀疑我在骗你吗?”
“我并没有这样。”
“可你就是这样想的!”
“蒲女士是如何看到我内心真实想法的?”
蒲千凝一僵,努力分辨着他这句话背后的玄机,“等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房间里,原穿着身上的衣服,部都掉在旁边的地上。”
林湘第一个反应是看向了厉明谦。女孩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十有**是吃了大亏的,可这样心平气和的摆在桌面上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
“当时是几点?”
“没有看手机,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当时房间里的窗帘都已经拉上了,看不到窗外的阳光角度,无法做出判断。”
蒲千凝最懵的就是这时间。如果她知道当时的时间,很有可能就可以判断出后期冯茂才的受伤时间和自己昏迷的时间。
“冯茂才是怎么受伤的?”
蒲千凝三两句话把事情概括了出来。
一些细微的细节,几度犹豫着是否要出来,然,当目光落在厉明谦的脸庞时,那充满不信任的目光,让她忽然什么也不想了。
如他,问什么,答什么。
多一个字都不要。
果然,在她的陈述完成后,得到的是厉明谦轻描淡写的一句,“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现在冯茂才已经死了,这故事你想怎么编不行?”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薄如一张纸,这句话,在这一刹那,蒲千凝体会得很是深刻,当下就飙了,“我了这么多,你一直都以为我在骗你?”
“你你在吃完早餐之后,就出现了不适的症状,随后昏迷,可我也过了,在法医给出的血液检查报告里,并没有检测出相关的药物成分,所以我们无法判断你是否在谎。”
厉明谦看着笔记圈画出来的几个重点,“更何况,从某些程度上,你是专业的。”
蒲千凝紧绷的心,瞬间无力的软了下来,靠坐在椅子上,“就算我知道,也不代表我会去做吧。”
“k,退一步来,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去酒店的房间?”蒲千凝反问。
“这问题是我要问你的下一个问题。”
蒲千凝微微一笑,“我选择保持沉默,不予辩驳,你们可以去调查,查到什么就是什么。”
“你确定?”
当然确定。
蒲千凝用自己的眼神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不知怎么的,她从厉明谦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是她的错觉吗?
厉明谦一言不发的收拾好自己的西,离开了审讯室,林湘赶紧追出去,“厉队,那千凝姐怎么办?”
“待着。”
二十四时的审讯时间,是他们收集证据最佳时间,也是最漫长的一天。
联系不上蒲千凝的蒲妈妈着急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到了鉴定中心。
此前就有听蒲千凝今天要飞去京市习,具体的时间和航班号,她是完不知道的,就连准备好的西,也没办法送到女儿手上,可好歹来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如此静悄悄,完不像是女儿的处事风格,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出事了。
在那一个个电话的背后,蒲妈妈更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然,梁子远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也不知道他是故意不接,还是真的在忙。
索性,整个人出现在了鉴定中心的大办公室里。
“你好,请问蒲千凝在哪里?”
童卉一僵,想问来者是谁,却瞧见那与蒲千凝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庞,想起了那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您是阿姨吧,千凝在忙,暂时不在。”
“哦?那梁法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