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李治被骗,向皇上误献了毒药,得知真相后,他追悔莫及。
李恪不顾程怀亮的劝阻,执意要帮助自己的好弟弟渡过难关,想要在不惊动父皇的前提下,悄无声息地将毒药取回来,可如此一来,非但不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好处,还给取回毒药增添了很大难度,一旦失手,被宫中的侍卫发现,当成了刺客,自己解释不清,保不齐还得替人背黑锅。
这明摆着就是一桩亏的买卖,程怀亮气得差点吐了血,心里面一万个不同意,可又不能当着李治的面出来。
张七倒不以为然,还主动出面要入宫取药。
李恪问道:“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殿下,我好歹也是皇上驾前金吾卫大将军,禁军的统领,入宫行动也便一些,今晚正好是我值守,我就到紫云阁附近转上一转,争取趁着没人的时候,进殿把毒药拿出来。”
“此事非同可,大哥你有多大把握?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功力,会不会遇到危险?”
“风险总会有的嘛!不冒冒险,怎会取回毒药呢?你放心好了,我会心的!对了,你们得给我预备一颗用来替换的丹药,否则明日皇上发现长生不老丹失窃,追查起来,可能还会查到我头上!”
李治忙道:“王府上尚有很多可以强身健体的丹药,王这便回府去取!”
“如此便好,殿下,恕我多嘴,这次你可得一定看仔细了,别再把毒药送进宫去了!”
“请平凉侯放心,经此一事,王愧疚自责,再不敢唐突行事了!”李治随即向三人告退,急急地回府拿药去了。
三人回到吴王府,程怀亮再也忍不住了,冲着李恪和张七就抱怨起来了,“妇人之仁!妇人之仁!殿下!七兄!你们俩简直就是一对傻帽儿啊!今日你们救了晋王,是养虎遗患,有朝一日你们必会后悔的!”
李恪笑了笑,淡然道:“怀亮别这么!九弟还是个孩子,他心性仁厚,是不会害我的!我相信他!”
张七也道:“是呀!程贤弟,殿下和晋王是亲兄弟,殿下是做大哥的,爱护弟弟,理所应当,你又何必这般计较?”
“亲兄弟?呵呵!殿下和太子也是亲兄弟!罢了罢了,我去找岑大人!”
“怀亮!”李恪急忙把他叫住,“岑大人尚在重病之中,咱们怎好再去劳烦他?而且我既已答应了九弟,又岂能出尔反尔?我意已决,你就别再多言了!”
程怀亮万般无奈,只得哭丧着脸,坐在一旁不言语了。
不多时,李治来到吴王府,把丹药交到张七手里。
李恪又向张七嘱咐了几句。
张七点头,起身告辞,返回自己府中。
酉时一过,他便穿戴整齐,带好了用来替换的丹药,赶到宫中,见到手下侍卫,先煞有介事地交代了一番,要他们打起神,不得有丝毫懈怠云云,而后又到班房里憩了一会儿。
挨到夜里三更时分,张七走出门外,带了几个侍卫,装作要巡视守备的样子,在宫中各处转悠。
此时,宫门早已封门落锁,各处宫殿也都熄灯了,宫中很安静,偶尔会有一队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在宫道上走过。
张七边走边提心吊胆地四处观望着,他知道这宫中明哨暗哨众多,明哨他还能察觉到,可暗哨都是由皇上指派的,他想要部找到并且避开,压根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能撞大运,赌今晚没有暗哨啊!
就这样,又转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总算转到了紫云阁外。
张七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借故支开了身边的侍卫,偷偷绕到殿门处,撬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
这紫云阁乃是皇家炼丹之所,房间正中摆放着炼丹炉,四周的墙壁上还有很多盛药的匣子。
张七打着了一个火折子,将所有匣子挨个看过去,那都是些较为普通的炼丹材料,丹砂硝石之类,无甚稀奇,他没有停留,转身进了里间。
里间供奉着一尊太上老君的塑像,塑像前的香炉里还点着香,香气扑鼻。
张七又在里间里搜索了一圈,最后在老君像脚下发现了一个致的木盒,木盒里装着一颗通体鲜红的药丸。
他拿起来看了看,“恩,应该就是它了!”随即将那药丸揣在身上,又将替换的药丸装进木盒里,放回原处,沿原路返回。
他自以为得手,正暗自庆幸,可还没走到殿门口呢,猛地就感到背后一阵风刮过,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吓得一哆嗦,登时头皮发麻,心叫不好,忙抽出腰刀,回手就是一刀。
那人一连后退了几步,避开刀锋,声道:“帮主别急,是我!”
张七揉揉眼睛,借着房中暗淡的光线,仔细辨认,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来人正是侯五!
“三当家,怎么是你?”
“多亏是我,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大内高手,这时候帮主你恐怕早就被五花大绑,押入大理寺监牢审问了!”
张七咧嘴一笑,“的是!要不怎么有朋友就是好办事呢!今日蒙侯将军高抬贵手,开一面,在下谢过了,改日我一定请你吃饭!”着,他就要往外走。
“诶?等等!”侯五赶紧把他叫住,“张大将军,你可真不客气呀!这里可是皇宫禁地,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吧,你为何要盗取长生不老药?”
“三当家,咱们俩可是莫逆之交啊!你怎么这般不通情理?按理,以前我是帮主,你是三当家,现在我是大将军,你只是个中郎将啊!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你都该听我的!今天这事你就当没看见算了!”
“那就对不起了,帮主,职责所在,我也是没办法,你若是执意不,我也只能动手拿人了!”
“哎!别!好好!你先别动手,我还不行吗?”张七见实在唬不住他,只好就把李治错献毒药,求自己入宫更换的事跟他了一遍,末了,又好言恳求道:“三当家,你要知道,我对皇上的忠心可一点都不比你少啊!我这么做是一片好心,既是为了皇上,也是为了殿下,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别跟我计较了!”
侯五迟疑了一下,一咬牙,“好吧,今天我就破例一回,谁让你是帮主呢?不过你出去以后一定要严守秘密,不能透露一点风声,否则,若是传到皇上那里,你可能只是罢官,我就得掉脑袋了!”
“多谢三当家了!你尽管放心,我保证此事以后谁都不会知道,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当下,两人商议好,一起出了紫云阁,可刚走出去没多远,忽见一道黑影在空中一掠而过,奔着宫的向飞去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追着黑影跑了下去。
张七赶到的时候,侯五正趴在宫的外墙上往里张望。
“三当家,贼人去哪儿了?”张七也攀上墙头,向侯五问道。
“喏!飞进那院子里去了!”侯五用手指了指宫中的一处院落。
那院子里没有灯火,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清端倪。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那里是贼人的落脚点?”
侯五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怪哉,这宫为何这般安静?好像有些不对劲呀!”
“怎么,发现什么了吗?”
“帮主,我得进去探查一下,你没了武功,又不能硬闯,就先回去吧!以免打草惊蛇!”侯五完,纵身跳下院墙,潜入宫,三晃两晃,消失无踪。
张七也比以前聪明多了,很识趣,知道就凭自己现在的两下子,去了也是白给,只能添乱。碰巧此时,一队巡逻的侍卫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唯恐被人发现生疑,无奈之下,只好悻悻而回。
一夜很快过去,随着晓鼓声响起,承天门大开,张七急急地出了宫,回到吴王府。
李恪、李治和程怀亮一夜没有合眼,都在府中焦急地等待消息。
一见张七回来了,李恪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哥,怎么样了?毒药拿回来了吗?”
张七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把药丸拿出来,“你们快看看,是不是这颗?”
李治一看,欣然道:“没错!就是它!”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也总算松弛下来了。
“还是先别高兴得太早,让咱们看看,这粒丹药是否真如咱们设想的那样,是一颗毒药!”李恪命府中的下人牵来一条狗,心翼翼地从药丸上掰下一块碎末,让下人拌到狗食里,给狗喂下去。
那狗刚吃了一口,便当场立毙。
李治吓得脸色煞白,大哭道:“呜呜呜呜……都是我糊涂,是我的错,险些害了父皇啊!呜呜呜!”
李恪安抚道:“九弟不要难过了,虽然此事有些凶险,但好在咱们最终还是及时把毒药拿回来了,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你就放心吧,此事到此为止,不会再有麻烦了!”
李治千恩万谢,“多谢三哥仗义相助,今日的恩情李治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诶,九弟,你我是兄弟,何须如此客套啊?我看你熬了一夜,应该也很累了吧!还是尽快回府休息去吧!”
李治点头,抹了抹眼泪,向三人道别,起身回府去了。
李恪又问向张七:“大哥,昨夜盗丹可还顺利?有没有遇到危险?快跟我们吧!”
张七就把事情的经过向他们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怎么?昨夜宫中又出现了飞贼?”李恪惊诧道,“莫非空空道长又去偷宝贝了?”
“不可能吧!”张七摆了摆手,“以老道的轻功,我是决然发现不了他的!而且他这时候应该还在追踪宇霞,怎么可能又跑到宫里去?”
“如果不是老道,那这个飞贼还能是谁呢?他还去了宫,难道他是……”
“呼勒!”这时候,刚刚还没打采、为帮了李治窝火憋气的程怀亮忽而话了。
“呼勒?”张七乍听之下,还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是已经被那个玄云打下了悬崖、死了吗?哎呦!不对!玄云?玄云可是归义城的人哪!这么……”
“你猜的不错,这就是一场戏,呼勒和玄云来就是一伙的,他是假死呀!”
“呼勒当着咱们的面假死,暗地里又悄悄潜回了宫?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恪疑惑道。
“这是障眼法,他是在麻痹我们,这么做的背后怕是藏着一个大阴谋啊!咱们再仔细回忆一下,咱们从齐州一路走来,所遇之事总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我想这些疑点怕是都与这个阴谋有关!”
“诶?你这个,我想起来了,我家娘子也跟我过这些!”张七也猛然醒悟道。
李恪想了想,脸色骤然严峻起来,“这个阴谋到底是什么呢?咱们该不会也像九弟一样,稀里糊涂地成了归义城利用的工具了吧?”
“谁知道呢?太子的事至今还未有定论,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他,呼勒又在这时跑去了宫,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近可能要出大事了!”
“唉!”李恪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明日早朝,父皇必会处理五弟和太子的事,到时必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