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和张七帮助李治拿回了毒药,也算是将李治从失去父皇信任的危机中拉了回来。rg可是他们帮了别人,谁又能帮他们呢?其实,他们犯的错跟李治是一样的,只是他们自己尚不自知罢了。
朝廷上,魏王耍弄花招坑害了太子,皇上还未有旨意下来,满朝大臣人心浮动,而就在这局势微妙的时刻,归义城一直酝酿的大阴谋又开始付诸行动了!
次日天明,早朝一如往常地开始了,从皇上到众臣,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平静,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群臣中还有三个人没来,一个是重病中的岑,另两个则是太子和侯君集!
李世民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照常处理了一些政务。
群臣心中都清楚,皇上没言语不等于就不管了,大戏还在后头呢!
果然,李恪出班,向李世民奏报自己和张七在齐州查案的经过。
李世民轻轻点点头,“恪儿,你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李祐谋反,背礼违义,弃父无君,人神共愤!即便畏罪自尽,也实属罪有应得!把你的证物抬上来,让朕看看吧!”
“遵旨!”
不多时,一队侍卫将十多个大箱子抬入殿内,逐个打开了。
“父皇,这些便是被五弟挪用、用于资助归义城的官银!还有,这些书信便是五弟与归义城首领单怀义往来的信件。”李恪罢,走过去,从一个箱子里将书信拿出来,交给身边的太监。
太监又将书信转呈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把书信展开看了看,“又是归义城!这帮贼寇丧心病狂,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朕的儿子身上!种种恶行,天理难容,朕必除之!恪儿,祐儿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他既已伏法,就不要再深究了!你以后务必要加紧追查逆党,争取早日将其尽数剿灭,以安朕心!”
“是!儿臣定当竭尽力,不负圣望!”
“恩!好!”李世民到这儿,忽而话锋一转,问起了别的事情,“诸位爱卿,朕很久没去看望玄奘法师了,不知他近来可好,你们中有谁近期拜访过他,快跟朕他的情况!”
长孙无忌言道:“皇上,微臣确曾于前些日拜访过玄奘,法师目前仍专心于整理翻译经书,偶尔也开道场讲经弘法。臣窃以为,玄奘一心向佛,其心坚如磐石,若皇上想使其还俗为朝廷所用,实难为之,不如放其回归少林寺吧!”
“诶!世上无难事,人心自不坚,像玄奘这等人才朕决不放弃,你们也要沉下心,耐住性子,慢慢感化他,不要急于一时!”
“是!”
这时,朝班中的李泰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心话:“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父皇放着太子这么大的案子,只字不提,竟然讨论起玄奘来了?不行,我得给他提个醒!”
他想着,扭头朝自己的一个亲信大臣使了个眼色。
那位大臣心领神会,随即出班道:“皇上,齐王谋反,虽逆渠已死,然其余党犹在,若不彻底肃清,恐遗后患哪!臣近日听闻太子殿下在搜查齐王府邸时,得到了齐王同党的名单,如今他正大肆搜捕逆党,颇有斩获,皇上何不召他前来,询问一二啊!”
其他大臣也应和道:“是啊!太子殿下勤于王事,为国铲除奸佞,实为国家柱石,众臣楷模,今既已建功,皇上理应召他前来,大加奖赏才是!”
李世民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泛起一丝愠色,未曾计较,反而先问向长孙无忌,“辅机,太子之事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进言道:“皇上,臣以为,齐王年轻,阅历较浅,不谙世事,且久居齐州,一年之中居于京师不过旬月,何来时间结交朝臣?所谓齐王同党之事,应是心怀叵测之人蓄意捏造的谣言罢了!太子殿下建功心切,行事确有失偏颇,还望皇上明察!”
“恩,辅机真不愧为朕的心腹重臣,所言甚是,此事朕已查明,市井风传的齐王余党纯属子虚乌有,太子偏听偏信,肆意妄为,深负朕心,朕已令他闭门思过了!”
魏征闻言,慌忙跪倒,恳请道:“皇上,臣身为皇上钦命的太子师,没有管束好太子,有失察之责,臣愿代太子受过,还请皇上不要对太子丧失信心,再给臣一些时间,臣定会对他严加训诫,使其改过自新!”
房玄龄也跟着跪下来,“皇上!这些年,太子虽也做了不少错事,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秉性纯良,对国家至忠,对皇上至孝,相信假以时日,经过世事锤炼,必会有所改变的!”
“两位爱卿不必忧心,快快请起,朕并未有废太子之意!”
“谢皇上!”魏征和房玄龄这才放心,站起身来。
李世民接着道:“其实,这几天,朕让太子闭门思过,朕又何尝不是啊?以前,朕怕百年之后太子的肩膀担不起这江山社稷,对他太过严苛,事事求责备,现在想来,或许正因如此,才会使得他行事急躁,屡屡犯错啊!朕会给他机会,让他重新振作的!”
“皇上圣明!”
朝班中,李泰眼看自己煞费苦心给太子布的局,再一次被皇上轻描淡写地遮过去了,气得差点口出白沫,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干瞪眼了,在背后下绊子他在行,站到明面上来,他可没那个勇气啊。
正这时,张七站出来了,“皇上,臣有话要!臣觉得您对宫还是应加强防范,别掉以轻心哪!”
“恩?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最近追查归义城逆党,发觉逆党正在暗中策划刺驾行动,形势非常严峻,臣虽尚未掌握确凿的线索,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看,一个真名呼勒、化名纥干承基的归义城成员就潜伏在宫之中!”
“什么?呼勒?老对手了!朕在恪儿的奏折里看到过,此人不是成了祐儿的手下吗?怎么又跑到宫去了?”
“此人之前一直潜伏在宫,后来遭到臣等抓捕,才逃到齐州,齐王事败后,他设计诈死,避开了臣等的视线,可近日,臣又在宫附近再次发现了他的踪迹,臣等怀疑他此来必有所图谋!请皇上务必加强戒备!”
“你的意思是,太子和归义城勾结,要对朕不利?”
“臣也只是猜测,有这个可能……”
他还没完,房玄龄急了,“平凉侯,你好大的胆子!你攻讦太子,搬弄是非,公然挑拨皇上和太子的关系,你到底是何居心?”
“诶?房大人,你急什么?太子殿下是否忠心,我不清楚,我也只是向皇上提个醒,有备无患嘛!”
“哼!太子才刚刚犯错,受到皇上的责罚,你就偏偏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煽风点火,落井下石,我看你分明是别有用心,唯恐天下不乱!”
“房大人,你得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
“呵呵!”房玄龄冷笑一声,“平凉侯,你一个武将妄议国事,在朝廷上卖弄唇舌,该不会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吧?”
李恪赶忙出班启奏道:“父皇,平凉侯所言句句皆是出自公心,绝非有意给太子哥栽赃,请父皇明察!”
“好了!你们都不要了!朕相信太子,他虽有诸多缺点,但对朕还是忠心的!”
李世民话音刚落,忽而一个太监惊慌失措,跑了进来,“皇、皇上!大事不好了!”一进门,他就脚下拌蒜,扑倒在地上。
“放肆!大胆奴才,在朕的朝堂上大呼叫,成何体统?出什么事了?”李世民厉声质问道。
那太监脸色惨白,抖如筛糠,都吓得快没脉了,“皇、皇上,太、太、太、太子他……”
“太子怎么了?”
“呃,太、太子殿下和潞、潞国公骗开了承天门,带着大队侍卫往太极殿向来了!”
“什么?他们要干什么?难道要逼宫不成?”李世民霍然而起。
“奴才也不知道,他们人多势众,宫中的侍卫们已经快抵挡不住了,请皇上尽快移驾,到内宫避避吧!”
群臣一阵骚动,一时间都吓傻了。
李泰反应奇快,忙不迭率先进谏道:“父皇!太子哥他带兵闯宫,意图反叛,请父皇速速移驾吧!”
其他大臣也纷纷跟风,跪下恳求道:“皇上龙体安危要紧,请不要再耽搁了,快些回宫暂避,臣等愿舍命保皇上周!”
“是啊!皇上,您快走吧!千万别让那些乱臣贼子得逞啊!”
房玄龄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既恼恨又痛心,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当下也顾不上颜面了,再次启奏道:“皇上,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嫡长子,多年来得皇上潜心栽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怎会不思报效,反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臣以为此事恐有隐情,请皇上留下来,向他问明情况,解除误会,以免让人作梗,留下无可挽回的悲剧呀!”
“唉!”李世民面色苍白,长叹一声,无力地坐下来,“好!朕就留下来,听听他怎么!”
正这时,一阵嘈杂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承乾和侯君集顶盔掼甲,带着大批士兵蜂拥涌进殿来。
张七忙召集宫中的侍卫,上前迎敌。
李世民制止道:“七,不得造次,退到一旁,朕要向太子问话!”
“遵旨!”张七带领侍卫、朝臣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李世民面沉似水,紧紧地盯着李承乾,“太子,你无故带兵闯殿,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承乾虽来之前就已下定了决心,早就想好了词了,可当此之时,还是胆怯了,他不敢再看李世民的脸,低下头,手足无措,吞吞吐吐,话的声音得可怜,“父、父皇,儿臣想、想请父皇……禅、禅位!”
“你什么?朕没有听清,大点声,告诉朕,你想干什么?”
“父皇……”
“!你兴师动众跑到这里,怎么连一句话都不口了?你也配做朕的儿子?”
“父皇,儿臣其实并不想这么做,这都是你逼的!儿臣请父皇禅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