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整个大殿中,唯一没有被横刀架在脖子上的只有魏征、房玄龄、王珪、韦挺等帝党成员,不过,魏征此时也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陈应望着满殿战战兢兢的大臣们,心中无比的惬意。
太极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陈应整理了一下思路,清清嗓子,开始简单扼要的讲述这场战争的经过。
陈应话,仿佛平时他在颁布作战指令一样,条理清晰,简明扼要,能用一个字表示的意思,绝对不用两个字,更不像后世的,明明非常简单,偏偏要水上百万字。
当然,陈应的逻辑严密,把最近阶段发生的事情,如征高句丽,偶然遇到程处嗣,发现李世民的阴谋。陈应踏上归程,遇到刺杀。
礼宾院众贼酋无故逃长安,漠北、雪塬、薛延陀先后降而复叛,以及岭南冯氏反叛,百诸僚反叛,泰西各国联盟,举世攻唐,李世民在南沿南侵袭这一系列战役以及朝廷在这几次战役中的具体部署一一道来。
整个太极殿内,只有陈应那钢铁般的声音在回荡。
刚刚开始,这些大臣被横刀架在脖子上,对于陈应的话还有点不屑或者不忿,但很快就被吸引,他们为大唐的一个个胜利暗暗喝。特别是海海战,陈应指挥大唐水师利用扶桑唐军轻敌大意,在海上设伏,分割包围,将四百余艘扶桑大唐战舰干净利落的消灭干净,十数万扶桑大唐水师葬身鱼腹。
然而,好景不长。大唐的大败开始接连出现,先是宁都先胜后败,这是一场转折,接着岭南几乎线崩盘,漠北、漠南被叛军线崩溃。
众臣认真听完了陈应的叙述,哪怕是不通兵事,也不妨碍那些立场还算公正的官员作出公正的判断:从头到尾,朝廷的布置并没有借漏,陈应以及前线将领的指挥都没有什么错处,陈应对战争的失败并没有太大的责任,至少把主要责任栽到他的身上是不公平的!
陈应的指挥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这场战争原赢得好好的,赢着赢着就变成了惨败?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投向三国六朝或者是两国四朝元老们,他们已经可以断定,这场战争的惨败,跟他们绝对脱不了关系!
魏征永远不愧为他大唐第一炮手的称号,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他率先起身朝着陈应发言。
当然,他并不怕周围的刀枪,也不怕陈应翻脸不认人。因为魏征也是与陈应十数年的老相识,他清楚陈应的为人。
魏征指着陈应问道:“陈大将军,正如你所言,朝廷布置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任何差错,你和众将军的指挥也没有问题,但是,这场战争我们却一败涂地了!你没有责任,那责任在谁的身上?谁该为惨死的几十万将士负责?谁该为死在战争中的百万百姓,数百万无家可归的百姓负责?”
“魏相国,你问得非常好!”陈应冷冷的笑道:“大唐总算还有明白人,罪魁祸首吗?应该在那里,作为部沿海,一盘大棋。内阁与陛下,早已将权托付给了苏定苏大将军,然而,苏大将军却被堵在历城,动弹不得,甚至连一个命令都发不出去,虞世南成为了江南道战役的最高指挥人,那么请问,虞世南为指挥将领打仗的经验吗?他昏招迭出,在明明知道江州已经是一人沼泽之时,仍旧让四十余个折冲府,江南道几乎所有的府兵,一头闯进敌人的包围圈,害得江南军队一败涂地!”
陈叔达战战兢兢的道:“你这是栽赃陷害!你这是诋毁!”
陈应冷笑道:“我栽赃陷害?我诋毁?”
独孤谋道:“你是我们害得军队一败涂地,你有证据吗?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秀宁和李道贞一左一右,站在杜敬同身后。
此时,杜敬同脸色苍白,非常狼狈,嘴角还带着血丝,身上到处都是斑驳的伤痕。
显然没有少受罪。
杜敬同扑一出现,众臣中很多人都脸色大变,身体都微微哆嗦起来。
杜敬同看都不看他们,径直走到李建成面前,躬身行礼,声音沙哑而平静,那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道:“陛下,罪臣能证明,我能证明陈大将军所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都是有理有据的,我能证明就是他们在后面搞鬼,害得陇右道唐军军覆没,害得南失陷,岭南易帜。”
太极殿中,再一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不过,很快独孤谋最先反应过来,他不再顾忌脖子上的横刀,因为一旦坐实,一刀割下他的脑袋将是非常奢望的想法。
他疯狂指着杜敬同咆哮道:“杜敬同,你……你这个叛徒!你葬送了大唐陇右道,你暗杀大唐的大司马大将军,已经是罪大恶极了,竟然还敢回诬陷我们!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站在独孤谋身边的一名士兵,被孤独谋喷了一脸的口水也是心中很不爽,看到陈应肯定的目光,一个提膝,撞在独孤谋的下面。
“嗷……”独孤谋的声音,几乎要震破太极殿的屋顶,他一脸抽搐着,半天不出话来。
男人的弱点就是这里,只要受到重创,那个酸爽就甭提了。独孤谋又惊又怒又怕,一张老脸忽青忽白,十分吓人。
杜敬同一脸平静,当他知道陈应的底牌里,他就知道李世民永远赢不了,在这场战争,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无非是垂死挣扎而已。
杜敬同忽然发出一声狂笑:“老侍中,你们不要再做梦了,我们赢不了……”
接着杜敬同将与世族门阀的阴谋,娓娓道来。
陈叔达歇斯底里的吼道:“闭嘴!”
那名站在陈叔达面前的元随禁军士兵来拦住陈叔达不要动弹,可是他忘了手中的横刀,异常锋利,仅仅一下,陈叔达的脑袋就像皮球一样滚落在地上。
太极殿再出陷入骚乱。
李建成一脸平静的道:“肃静!”
众臣如丧考妣,此时重臣们才发现,他们的性命,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