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不会有妥协不会有退让
李建成的眼睛,目光犀利,紧紧盯在了杜敬同的身上,缓缓道:“口无凭,你有证据吗?”
杜敬同陡然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声音中气充沛道:“有——!”
李建成冷着脸道:“呈上来。”
一名站殿将军,手捧着一个包裹,缓缓走进大殿。
站殿将军将手中捧着的包裹,缓缓打开,露出是一块封封信笺。站殿将军用双手将无数封信笺高高举起。
众臣的目光,不由自主被信笺吸深住了。
陈应望着这些信笺,脸上浮现一抹不经意间的笑容。
“纳投名状,结兄弟谊!”
“生死相托,吉凶相救!”
“福祸相依,患难相依!”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
众元老重臣看到信笺,脸色苍白,身子抖动如筛糠,汗如灌浆,他们恨不得可以像陈叔达一样,一死百了。
这些书信,不是别的,都是他们向李世民纳的投名状,也是他们向李世民亲笔书写的效忠书。
话可以直接矢口否认,可是书信作不了假。当初世族门阀与李世民合作,为了取信李世民,无所不用其极。
特别是陇右道兵败的真相,也缓缓浮出水面。不仅仅李道宗投降了李世民,他麾下二十一州总管,其中成州、临州、河州、廊州、鄯州、沙州、武州、岷州、渭州、秦州共十州部服从李道宗的指挥,一箭未发,直接临阵倒戈。
近半的陇右道军队,熟悉陇右道战略布置的详细情况,直接趁虚而入,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陇右道的控制权。
更为可恨的是,他们利用职权,把陇右道的甲械库卖了一个底朝天,特别薛延陀部拔灼麾下七万部曲,几乎瞬间鸟枪换炮,获得了唐军的制式甲械。雪上加霜的是,陇右道的唐军将士别器械不,就连肚子都吃不饱,他们采取走水(放火),山贼哄抢、或者是暴雨浸泡等式,破坏了整个陇右道、关内道等大部分辎重仓库……
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晴天霹雳,在太极殿内炸开,震得所有人头晕目眩,几乎昏迷过去!他们也知道唐军在陇右和江南、岭南败得跷蹊,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骇人,简直让人胆寒啊!
元老重臣面色惨白,他们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些信笺放出来,他们就算不被暴怒的唐军将士撕成碎片,也得身败名裂了!最关键的是,陈应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怎么会这样?
此时,还算有些良知的官员,把怨毒和仇恨的目光都望在了元老重臣身上,哪怕陈叔达的脑袋已经掉了,哪怕他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他们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喝其血,食其肉……
杜敬同缓缓道:“事情的经过,其实就是这样,我们大唐辛辛苦苦训练的锐部队,在他们这群自私自利的指挥下,把手中的强弓劲弩、硬弓、盔甲、横刀、长矛,都被他们恭恭敬敬的送到敌人面前,敌人扔掉臭哄哄的皮甲和石牙箭,换上这些良的装备,肆无忌惮地屠戮大唐的军民,而他们这群叛徒就跟在敌人后面趁火打劫!那些人更是大肆评击我们军士过于好战好杀,不能与邻为善,屠戮缙绅,不敬士子,实在是自取灭亡……哈哈哈,你好不好玩?你好不好笑?将士们流了这么多血,死了这么多人,只为了替大唐镇守这片疆土,却换来了一句‘自取灭亡?”
李建成的脸色阴冷如水,他在拷问众臣:“为什么会这样?”
魏征也头疼万分:“为什么会这样?”
房玄龄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为什么会这样?”
几名元老重臣依旧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胡,血口喷人!”
陈应出列,缓缓道:“因为他们向来自诩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自陈群创立九品中正制度以来,从晋武帝之后,皇帝都是他们手中的傀儡,只要他们愿意,何不食肉糜的司马衷,痴呆不能任事,却可以在晋武帝的二十五个儿子中脱颖而出,通过晋武帝的重重考核,最终成为皇帝。从晋元帝被活活吓死在皇宫之中以后,哪位皇帝可以真正做到大权在握?没有?一个也没有,为了利益他们可以让周武帝宇邕暴毙,也可以让前隋太子杨勇失德去位,也可以扶持杨广上位,然而在杨广看透他们的虚伪质之后,开始逐渐收拢他们手中的权力,这些无耻的人,开始颠覆整个天下……他们宁可葬送整个天下,也不愿意让这个天下行事公平,因为他们害怕陛下科举取士,寒门子弟获得话语权,最终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此时,大唐军士的战斗力依然强悍绝伦,但是这头雄师的利爪已经被死死绑住,嘴也被封住,快要挥不动利爪,发不出怒吼了。
相信此时的唐军将士们的心情,跟一百多年后在大唐元气大伤后仍然坚守着安西四镇、河西走廊的唐军将士一样,愤怒、悲哀、凄凉。
他们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没有一个敌人敢于跟他们正面交锋,守卫着如此广袤的土地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塞外铁骑潮水般涌来,将他们淹没!
“杀了这群叛徒!杀了这群叛徒……”
幡然顿悟的御史,以及年轻官员们愤怒的吼叫起来,数百人放声怒吼,声势骇人,整太极殿都被震得隆隆作响。
李建成扬起双手微微往下一压,众官员停止了咆哮,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只要李建成作个手势,或者咳嗽一声,他们马上一拥而上,将那帮老不死撕成碎片!
然而,李建成却没有这样做,只是用凌厉的目光盯着独孤谋等人冷冷的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好?”
孤独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厉声:“这些信笺都是假的,是伪造的,我们绝不承认!”
李建成的神色变幻,语气缓和了下来,转身望着魏征道:“魏相国,你如何看?”
魏征出班,躬身道:“刘宏基、陈叔达、独孤谋等,逆臣也,臣与中书、门下两省,皆有失察之罪……”
李建成冷着脸道:“拟诏,罢陈叔达,夺其爵,夷三族,家产抄没充公,妻女发教坊司官卖……”
满朝众臣神色骇然。
李建成接着道:“拟诏,罢李道宗,夺其爵,夷三族,家产抄没充公,妻女发教坊司官卖……”
“罢独孤谋,夺其爵,夷三族,家产抄没充公,妻女发教坊司官卖!”
……
李建成似乎抄家抄上瘾了,接连发出一百五十七道圣旨,部是罢官去爵,夷三族,抄家。
当然,这是因为陈应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在陈应的梦境里,还有一个故事。就是那个大明王朝,曾经出过一个大奸臣,也一代名相。
这个大奸臣就严嵩,一代名相就是徐阶。
严嵩出于自己的私欲杀了对徐阶有知遇之恩的首辅夏言,杀了忠君爱国的大将,杀了仗义执言的忠臣,放任鞑靼人长驱直入抢掠边境地区,甚至一度打到首都城下,祸国殃民,不外如此。
这一切的一切,徐阶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一直隐忍不发,经过了长达十五年的准备,最终一举将这个权倾朝野的枭雄掀翻。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为那些倒在他面前,用生命为他铺平了胜利的道路的人报仇,但是他没有,他没有动严嵩一根汗毛,让他带着孙子回家了,却杀了严嵩的儿子,抄了严嵩的家,让这位曾经权焰滔天的奸人一贫如洗,最终成了乞丐,要了两年饭后在荒村中冻饿而死。
当李建成听完这个故事后,让他不寒而栗,这样的报复,真的太残忍了,比直接把对凌迟还要残忍一百倍啊!
可是现在,李建成毫不犹豫的把这一套用到了元老勋贵们身上,也只有这样的报复,才能让无辜枉死几十万将士瞑目。
应该,世族门阀迎接李世民强势回归,为了将李建成与陈应连根拔起,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一面,利用这次战败大肆抹陈应和大唐军队,打击他的声誉,试图令他身败名裂;一面向执李建成逼宫,逼他解除陈应的兵权;
另一面,这帮老家伙在斗的同时也准备武斗,动员了数十万忠于世族门阀的军队,同时还雇佣了十几万雇佣,从向西伊州攻打。此时,安西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在西面,是程知节率领的萨珊帝国、拜占庭帝国以及西突厥、哥特帝国等诸国联军,这个人数足足二百余万人。
此时,安西军成功吸引了李世民势力的二百五十余万人马的注意力。他们坚信,如此强大的军事实力,足以摧枯拉朽般将这安西军这个集团整个粉碎!
准备周,计划缜密,几乎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真心不容易。
可惜,他们也只是几乎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只能是几乎,他们毕竟不是神,也不是凯申公,无法做到一切尽在掌握,有三点就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第一,在通讯不畅通的时代,这样规模的战斗,统一指挥是不可能的。所以,整个联军面,都是各自为战。吐蕃雪塬有联军在零星的叛乱着,几乎被安西军压迫在各个穷山僻壤里苟延残喘。
至于,程知节率领的二百多万诸国联军,在葱岭从北到南长达三千里的区域内,展开疯狂的进攻。只是非常可惜,葱岭的地利优势实在是太强大了,能够规模进攻的,只有葛逻岭、下疏勒和南昆仑大峡谷这三个地,偏偏在这三个地,都有着安西军修建的坚固要塞,这里几乎成了血肉、磨坊,尽管叛军疯狂进攻,除了留下一地尸体,消耗了大量唐军的箭矢与火油之外,他们根就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第二,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安西军的后勤物资居然如此充沛,在他们想来,拼着伤亡十数万人或者数十万人,也可以把安西军的箭矢与器械耗尽。
只是,非常可惜。大唐的安西已经进入了工业化时代,蒸汽时代。像原始时期,想要打造百万只弩箭矢,需要上数千名工匠,日夜不息的工作,勉强可以做到。
然而,现在在安西。只需要几台高炉、十几数十台铸模机,再加上蒸汽打磨机,数百名工人,就可以满足安西唐军每天数百万只的消耗。
像甲胄、横刀、弩机、甚至提炼的火油,安西军都可以用一天的产能,生产出他们一个月高强度的消耗。对于安西军而言,最大的困难并不是生产,反而是运输。
哪怕是火车运输,可是总需要人力搬运,现在要想完机械化,根就不可能。
第三,他们更没有想到,忠于自己的军队会渣到这个地步。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联军,甚至不如隋末时期天下三十六路反王和七十二路尘烟临时拉起来的乌合之众。
在发现付出惨重伤亡代价,无法啃动安西军的防御体系,他们就开始停止进攻,他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死的!这下就好玩了,世族门阀死催着程知节在西打开突破口,程知节也是有口难言,只能表示葱岭要塞体系易守难攻,除非盟友从取得突破。
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双互相指责,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没有撕破脸皮了。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把世族门阀的那些老顽固们干掉之后,陈应陈大将军开始闪亮登场了。
首先发难的地,正是历城。
李建成的圣旨在历城城外宣读起来“与朝廷同心者往之,与朝廷不同心者任之!”
陈应派出的骁骑军大将军罗士信苦口婆心的规劝他们别吵架,要和谐,当然,罗大将军口才不佳,他们无法与忠于世族门阀的这些军队和士绅直接苟同的,但是他有办法让这些家伙领会到朝廷的神,那就是用马蹄踏开这帮家伙的脑壳,让他们大彻大悟!
十六个钩镰枪骑兵团,将近一万骑兵很有默契的排成二十乘以五百的骑兵墙,放平钩镰枪,翻翻滚滚的向前推进。
罗士信对早已过后数年的统叶护附离军仍然心有余悸,完是按照对西突厥人最锐的附离军的待遇来开片的。
结果没等钩镰枪骑兵的马蹄,踏上对的尸体,刘宏基麾下的军队就垮了,就连世族门阀花了大价钱请来的“老不死的”也不例外!面对蜂拥而来的骑兵墙,这些老不死的马上改变他们将要死掉的模样,撒丫子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苏定与罗士信面面相觑,这帮家伙也扯淡了吧?老子都还没有摆好姿势呢,军队跨就垮了,可是这群老不死的,居然跑这么快,居然还过了那群士兵,这太不不科!
这群老不死的可不管那么多,这帮犊子也太凶残了,甚至突厥人,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白兔,乖宝宝。
这还打个屁啊!以他们的尿性,要是能鼓得起勇气来跟如此可怕的对手打,那才真的不科了!
于是,他们很科的选择了投降。
等待他们的将是劳役,永无期限的劳役,直到死亡,否则无法赎清他们身上的罪孽。
就在历城,在罗士信的帮助下,彻底解决了苏定的麻烦。
并且,带回了陈应的最新指示,并且通报军。
其实,这个指示,就是大唐大司马大将军陈应在大唐军部,召开十六卫昭武校尉以上级别所有军官的讲话。
陈应面对众将领侃侃而谈道:“将士们,大唐正面临着自立国以来最为致命的危机!由于世族门阀的出色表现,我们初期战争彻底失败了,几十万名士兵倒在自己人手中,死不瞑目,岭南已经失守,剑阁以前不复大唐所有,叛军的兵锋已经渡过淮河,向徐州挺进,大唐危在旦夕,除了十六卫,整个大唐已经没有一支还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十六卫军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充当吉祥物。特别是西边有安西军,北边有安北军,面又有安军,所有的战争问题,根轮不到十六卫出手。
足足七年,温柔乡的日子,让十六卫的将士们迅速懈怠了下来。
陈应望着众将领接着道:“相信经历了这一次,大家已经意识到了,大唐只有两个盟友,就是我们手中的横刀与马槊。我们要让所有敌人意识到,他们虽然侥幸赢了一场两场战役,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这场战争不会再有妥协,不会再有谈判,不会再有退让,甚至没有弃权的权力!只有我们,或者他们中的一彻底倒下,这场战争才算结束!”
众将领感觉热血开始沸腾,他们的脸上浮现兴奋的红润。他们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陈应缓缓举起手臂,握紧拳头:“我以我血荐轩辕!”
众将领振臂高呼道:“血债必须血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