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漫漫,心头旧恨痛彻心扉。
以为忘记了过去就能好好度过残缺不齐的一生,谁知不过是一场玩笑,夏日廊下空对月,落雨叮铃催离别。
“你在想什么?”玉柘问,深情中带着城主的威严。
“我在想,冥皇和这个皇族中人应该都能保护泽竽和玉。既然婕妤扇已开启,不必过于担忧了,让命运做出自己的决定吧。”
夜怜池道,声音平静到仿佛刻意不透露任何情绪。
在玉柘面前,想要藏住情感并不困难。
他是那种善解人意,你不,他不会追问到底的人。
人们总是乐意与这样的人相处,也总是害怕与这样的人相处。
因为你会觉得自己永远藏不住什么,对什么都知道。
“谁?”玉柘忽然飞跃而起,夜怜池紧跟其后,两人追出数里,却没有追上任何人。
“发生了什么?”夜怜池问道。
“是我疏忽了,此人一直在暗处,似乎水幕都没有办法将她阻拦在外,谁会有如此功力?”
夜怜池脸色一沉,轻移数步,半空中施了一个防御之术。
“城主见谅,我不得不使用术法,若真的有人在,我想我们必须知道那人是谁?”
玉柘同意了,可有人不同意。
来者是孟展羽。
他来此地,是为了找玉柘。
“城主,冒昧来此寻你是因为有些事恐怕等不了了,玉之事,我把她带回了水下,也是相信您能秉公对待此事,净升雨,灾难可避,此话若是不假,我们还在犹豫什么,等什么?”
孟展羽言下之意就是应当尽快杀了玉。
玉柘不怒反笑,“城主有所不知,此事再急也不能急于一时,至少也要等到三日后月圆之夜。若是升雨赤焰玉果真已经驾驭自如,你要杀她,只能在月圆之夜。那时候她功体最弱,升雨的伤害力也最。”
孟展羽听玉柘这么一,心里倒也觉得痛快,对他而言,只要玉死了就行,天下太平就好,至于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好,城主深明大义,是水族之富,必能千秋万代永享安宁。”
“孟城主今日特意前来,难倒是担心玉城主会徇私偏袒玉不成?”夜怜池问道。
“哼,玉之事,谁也偏袒不了,任谁都不能偏袒,若是偏袒玉,就是拿水族几十万生灵开玩笑,我想玉城主爱民如子,断然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
孟展羽表面虽然客气,字里行间却不断地提醒着玉柘,玉不能留,玉要尽快除去。
“孟城主,你可曾想过,谁能净化玉?”
“这个……耶律城主也在圜城,我也在,加上景师傅和玉城主,应当能净化玉吧。我们几人联手,想来不会有失。”
“如果真是升雨赤焰集于玉一人,就算是诸位城主联手也未必能治得住。”
夜怜池解释道。
“那要如何?只怪那从极之主多年不露踪迹,他若是来了,集四城之力,也许还能对抗玉。”
“事不宜迟,我在凌云与她交过手,她的功体尚未达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显然现在还是很好的时机,等他日玉运功自如,我们才更难应对。”
孟展羽的担心也正是玉柘的担心。
只是两人虽担心一件事,可目的却截然不同。
孟展羽是担心玉来强,最终难以杀灭。玉柘是希望玉能变得更强,这样才有可能躲过这次灾难。
三城联手,没人能熬的过去。
他把玉送到陆上,就是希望能躲过这一天,怎料这一天还是来了,而且还来的如此之快。
“还有一事,此番鬼族重返陆地,水族脱不了责任,天界怪罪下来我自然会承担一切罪责。”孟展羽信誓旦旦,身后鳞甲跃跃欲动,一副随时上天界领罪的大义凌然之气。
“鬼族之事,怪不得你,凡事皆非单一成势,鬼族也是心筹划数百年,日日夜夜没有忘记过重返陆上,我们看不住,守不住的一天总会到来。此事若是天界责罚,我会出面解释,业障大殿我去便是。”
“都玉城主心软,我看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玉城主不会因为玉是您的女儿就不顾水族几十万生灵吧。”
“自然不会,玉城主一向公正,绝不会有你的这种徇私之心。”
夜怜池听不下去了,抢过话来,孟展羽侧脸看了一眼夜怜池,鄙夷的目光中透着不屑。
“夜师傅也在啊。”
言下之意,才根就没有把夜师傅放在眼里。
“是,我在。”
“难得你从夜池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你可是很少离开夜池的。”
“是我让怜池陪我散散步。”
玉柘不温不火,不怒不伤。
“哦,既然是和城主散步,想来我也不便打扰二位,就此告辞。”
完,鳞甲闪动,飞跃而去。
“现在怎么办?大家都不愿意再等了,这是在逼你尽快拿出净化玉的办法。”
“净化的办法?”玉柘笑了,笑中藏着无奈,嘴角处透着心寒。
“难倒他们会?”
“十道阵法,是玉最后一条路。”
“不行,这十道阵法没人能闯得过,神仙都过不去。天雷、沙漠、虚空、断情、天绝、禁殇、流空、樊冥、穹轮,还有最后一个阵法,我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海尽石枯。”
玉柘缓缓道出。
“不,最后一个阵法如果玉侥幸通过了,岂不是?”
“是的,水界从此在万千世界消失,没有一处可以复生,水族气数终结与海尽石枯。”
“没有别的办法吗?”
夜怜池已经无法再听下去。当年她连第二道阵法都过不了,就算她过了十阵,却导致水族灭亡……她做不到,如何能苟且安生,用一族性命换她一人自由。
“其他城主知不知道?”
“不知道,这十阵需要城主联手开启,就算是孟城主也未必能走到第三阵。所以玉最多也就是一阵或是二阵,大家都相信没有人能走到第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