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阁
一间密室之中
“这该死的慕晚风,一次又一次,就是杀不掉,该死,该死!”
孔烨大发雷霆,来回踱步,一遍遍地咆哮咒骂。
而密室中另一个面具人,悠闲地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显得很是平静。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说道:“慕晚风的实力越来越强,现在已经不亚于你。再这么放任下去,即便你有血炼之术,也难免被其超过。”
“若是不抓紧时间将他除掉,指不定下次再见时,就是你我的死期了。”
孔烨豁然转头,直直盯着他:“你这是在教训本尊?”
面具人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孔烨,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在我面前摆谱。”
“我两次透露消息,你都无功而返,这也怨不得我,我只是在提醒你,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孔烨眼中寒芒闪过,杀机蹦现,不过终究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动手。
“哼,本尊岂会不知?用得着你来说?”
面具人冷笑道:“那你在这里发脾气,又有何用?”
孔烨刚压下的火气,腾地又蹿了上来,寒声道:“小子,你再冷嘲热讽,本尊不介意先杀了你!”
面具人直视他的目光,凛然不惧。
“哦?慕晚风杀不掉,拿我一个无名小卒撒气。我要修为没修为,要地位没地位,自然反抗不得,不过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孔烨灵力骤然爆发,抬手一掌就要打过去。
面具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慕晚风,我比你了解,我若死了,你就别想再杀他了。”
一听此话,孔烨手掌硬生生停在面具人额前,劲风带起发丝乱飞。
孔烨拂袖收掌,负手而立,道:“那你说怎么办?”
面具人似早有预料,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将慕晚风引来。”
孔烨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面具人摇头,淡淡道:“法子可以告诉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孔烨瞪眼道:“你敢与本尊讨价还价?”
面具人直言不讳:“和孔阁主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动不动就要杀了我,我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小心。”
“你杀掉慕晚风后,我的下场,也必然好不到哪儿去。要么你给我一个痛快,要么会折磨我,然后逼我说出我教藏匿之处,然后再给我一个痛快。”
“我虽然已经叛逃,但仍旧是教中之人,自然不会归顺于你。为了防止你过河拆桥,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孔烨忽然发现,这话竟然说得很有道理,对方已经把自己的脾气给摸透了。
他思虑再三,沉着脸问道:“什么条件?”
面具人道:“将血炼之术交于我,并且给我一个你擒下的女人,注意,必须是你亲自擒下的。”
孔烨勃然色变,断然道:“不行!”
血炼之术还好说,但女人却绝对不行,这关乎着他的命脉。
若事后面具人将女人给放怎么办?
面具人也不着急,侃侃而谈:“孔阁主在意的,无外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并不是名声。”
“当你决心走上这条道时,就应该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败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你应该是在积攒实力,为他日与正道对立做准备。而到了那时,你又与我教有何分别?”
“如此助力,我教求之不得,又岂会害你?现在之所以这么做,我无非是想保全自己而已。”
“孔阁主,莫非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自己是正道人士,想要整合正道三门,斩妖除魔?”
面具人语带讥讽,接着道:“省省吧,这个世上,一切都靠实力说话,哪儿来的正邪之分?你不也在修炼所谓的邪术吗?”
“既然如此,何不一举将正道覆灭?届时凌霄阁依旧是凌霄阁,你孔阁主仍旧是孔阁主!”
孔烨沉默了。
这些话对他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可以认为是包藏祸心,也可以认为是醍醐灌顶。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取决于孔烨的想法。
按照以往,孔烨虽做着无耻勾当,却仍旧认为自己属于正道。
这想法根深蒂固,一时间难以改变,不然也不至于总想着,让凌霄阁变得强大,统御正道三门了。
可今日被面具人点破,他竟是变得茫然了,颓然坐到凳子上,脑中无数念头闪过。
自己是正是邪?究竟是对是错?
面具人也没再多说,耐心地等着。
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绝没有回头的道理。他可不认为孔烨能改邪归正,所以一点都不着急。
足足过了一炷香,孔烨长身而起,目光中茫然退去,剩下的只有一股子狠厉。
“随我来!”
孔烨带着面具人,悄然离开了凌霄阁,到了一处关押的囚牢。
他从囚牢中,将一个百花谷的女子,交到了面具人手中,又把血炼之术的修炼方法,告诉了面具人。
面具人带着女子就走,孔烨也没有阻拦,直接回了凌霄阁。
直到天擦黑,面具人才又秘密回到了凌霄阁。
接应的人知道他的底细,所以也没问,将其又带到了孔烨面前。
孔烨冷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虽然他想通了,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介意受人胁迫,所以脸色不太好看。
面具人道:“办法很简单,就在你手中!”
孔烨皱眉道:“什么意思?”
面具人胸有成竹地说道:“慕晚风虽然妖孽,但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感情用事。”
“就在昨夜,他还冒着危险潜入凌霄阁,只为救楚碧霞。所以想要引他出来,就得用他在乎的女人。”
孔烨立即反应过来,眯起了眼睛:“你是说……香雪兰?”
面具人点头:“不错,慕晚风最在乎的,便是这个女人。一年前因为她,慕晚风还消沉了一个多月。”
“而且,在三年之约到了的时候,他必然会来凌霄阁。”
尽管孔烨也认识是这样,但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因为这办法说了等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