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进军营,是以许多规矩还不明白,但也不好继续深问。
存放药材的是个单独的库房。
大夫是军医,此刻正守着一口锅细细熬着什么。
傅叶蹙了眉,这批药材是王妃要的,大夫在这熬什么呢?
“大夫!”
长宁走进了才闻到,这药性未免太低了。
才她便知道了,这大夫大约也是好心,见有将士风寒,想到药还要药,这才跑来熬药。
“傅副将”
大夫年约五十,身材干瘦,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这些药材都是王妃要的,你怎么能私自来取?”
傅叶蹙了眉,不悦道。
大夫这才顺着傅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身批一件不合身的大氅正笑看着他。
想必这位便是王妃了,大夫心中微微一紧:“草民启,见过王妃。”
“大夫请启。”长宁无奈的收回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傅叶:“以后在军中莫要乱喊了。”
“大夫这是在熬风寒药?”
长宁一边一边凑了过去,微微屈膝凑近那冒起泡的锅,轻轻煽动鼻翼。
“这,回王妃,正是。草民不知这是王妃的西,王妃恕罪。”
“大夫叫我裴姐便好。”长宁完便摇头:“眼下药材就珍贵,大夫可知您才便是将这些浪费了。”
“裴姐,这是何意?”
启狐疑的看了一眼长宁,他虽对长宁敬重,但那是碍于两人身份。事实上他极为自负,毕竟启行医几十载,怎会连风寒药都能浪费?
“大夫为何不放党参。”
“党参补气,这是风寒药,若是加了党参才叫浪费。”
启不明所以,难道这也叫浪费?他以为裴姐是个会些医术的,不然也不会大言不惭他熬坏了一锅药。可现在竟连党参的药性都不知道,实在是狂妄。
若不是碍着傅叶还在旁边,启只怕便要与长宁理论起来了。
长宁走到一边,话间就已经将整个药房检查了一便。
还好,基上她药上的药,都在这里看到了。
“谢七,重新拿个锅来。”
长宁重新捡了一个子,朝谢七道。
见谢七不熟悉这里的地,四处寻找,傅叶上前:“还是我来吧。”
他是百分百相信王妃,哪怕大夫是傅家军这么多年御用的军医的,因此王妃开口让他找锅,他便找。
启见状不由有些好奇,身子向前两步,看了一眼长宁手中那包药。
长宁将药悉数倒尽锅中,便不再管了。
凑近锅,他真想看看有什么区别。
细细嗅了嗅,启努力辨认空气中的气味。
这味道与他熬的并无区别啊!
等等。
空气中隐隐还有一股若隐若无的清爽之气。
那是,党参。
“咕咕咕。”
药材在锅中翻滚,汤药沸腾。
启顾不上烫嘴,取来勺舀了一勺便放进口中。
汤药一入喉,启便僵在了原地。
长宁似是没有察觉到他动作一般,仔细的清点药材。
虽然看上去堆满了药房,但还是那句话。人太多了,若是再由启那样熬着,只怕这些药也用不了多久。
“你这大夫怎的不话了。”
谢七见启还傻愣着,不由开口道。
竟然敢质疑姐,真是让他生气。
启这才回过神来,像是不敢相信一般,重新将勺放进他熬的锅中,舀了一勺重又放进嘴里。
他那一锅,果然药性低了不少。
那女娃娃的不错,现在这个情况下他这种熬法,真的是浪费了不少药材。
虽然二者都有御寒的效用,但很明显长宁熬出来的药药性比他的多出不止两倍。也就是,寻常士兵喝他两碗药,比不上那女娃娃熬的一碗。
“不知裴姐师承何处”
放下汤勺,启再看向长宁的目光充满炽热。
谢七瞧着上前一步阻断启的视线。
不是她,她看这大夫不像个好人。
其实不是这并不能看出长宁的医术有多高明,只是风寒药是很简单的药子,他们因此也就没有多尝试。
子并没错,外面的大夫都是这么熬的。
自是或许正是因为这子简单,因此他们便没有再刻意钻研。
没成想,加一位寻常的党参,药性竟然强了这么多倍。
这样想来,倒是他们太过拘泥形势了。
长宁虽然没有话,但却看出了启的心思,转头朝傅叶道:“先备几口大锅。”
启才已经了,这药是给军中将士们熬的。
“裴姐。”
启上前一步:“才是老朽狂妄了。”
他行医近四十载,这还是头一次发现的子不过加一位党参,药效竟如此不通。而长宁如此的年纪,竟然就能跳出拘泥,着实不容易。
“许多子传下来或许是有效的,只是我们为人医者,若是能时时钻研或许就能得到许多意外之效。”
启并没有错,他医术高明且医者仁心。
只是他最大的问题便是太过看重前辈传下来的子,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子也是世世代代沿用下来的。他只是没有想过这子其实并不够完善。
长宁闲暇之余便最爱鼓捣这些,犹记得还在昆仑时,长宁便时时改着药玩。
一开始是为着好玩,可时间久她能感受其中的奥妙。
有时候甚至只是稍稍改了每一味药材的分量,便能有不同的效果。当然,这些西若是正要细细来,只怕三天三夜都不完的,长宁也没有那个闲心现在与启讨论药。
“裴姐的不错,从前便是老朽太过拘泥于老祖宗留下的子,从来也没想过这些子若是换一换会如何。”
启于医术一道就天赋极佳,此刻听了长宁提醒,不由举一反三道。
话间,傅叶带着四名将士搬了两口大锅过来,那锅别熬药了,就算熬几个人也是没问题的。
这应该是寻常军中做饭用的锅,看样子倒是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