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闽也是目光一亮,丝毫不介意在此之前才被长宁打了二十大板。
“不错!用火,突厥人着兽皮,遇火必遭重创。”
做就做,有了干草还要桐油。
“岑老将军,军中还有多少桐油。”
岑闽捻了捻胡须:“若是防御,最多可拖延两天。”
突厥民皆兵,除了老弱病残皆可作战,昨日师父前去打探情报。
带回的消息是这次突厥来人至少有四十万。
城中只有十万傅家军,以及五万邵阳关守备军。
一共十五万人。
对来势汹汹,且还有鬼道助阵。
长宁忍不住揉了揉额。
只能拖两天,那么两天之后呢?
傅殊的伤要四日才会痊愈。
房中气氛沉沉,众人都想到了接下来又该如何。
拖过两日之后,他们注定等不来援军。
该如何击退突厥?
长宁眸光暗动。
“天快亮了。”
冬日的天色极暗,没有时间了。
“先去准备投石机和桐油。”
“是!”
众人四散离开。
“岑老将军留步。”
长宁站起身,看了一眼岑闽。
“郡主?”
岑闽站在原地看向长宁。
“当日的事情,长宁在这里给老将军道歉。”
岑闽老脸一僵,没好气的看了长宁一眼。
这事儿他心里明白归明白,但确实是不好受。
好歹他在军中待了一辈子,这下面子里子都没了。
“好了,没事,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长宁点了点头。
“傅殊的事,希望老将军暂时保密。”
岑闽是知道傅殊就在偏院养伤的事,这会听到长宁特意提起这事不由蹙了眉。
“郡主的意思?”
长宁摇了摇头,她也不确定。
但是事关傅殊,她不能冒险。
这件事还是少人知道安。
好吧,岑闽眯了眯眼,见长宁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出去准备。
黎明前的那一刻,万籁俱寂。
长宁带人登上城墙,目光凝视远。
朱唇轻启:“来了。”
突厥人的马蹄骤然响起,大军压境。
长宁抬臂,狠狠挥下。
四周埋伏在城墙之上的傅家军齐齐起身。
投石机直接对准城下。
“师父,可有发现?”
长宁视线不断在城下领兵的将领之间来回梭巡。
“鬼道不在。”
阳眯了眼,他已经知道了鬼道的武功路数。
只要他在场,他就能闻到他的气息。
长宁闻言眸光凛冽。
“师父,未免他声击西,劳烦您去护住偏院。”
鬼道不会无故离场,尤其是今天这种关头。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偏院里住着傅殊,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突袭,只怕她真的会措手不及。
阳一言不发,直接拔腿就朝偏院飞去。
“郡主,突厥快要攻城了。”
卫阳上前一步,眉目沉沉。
城楼之下,已经列好阵的突厥兵从中间分散开。
二十余人合力抱着一颗柱子缓缓朝城门走来。
“准备。”
只要鬼道不在这里,她就有信心能守住邵阳关。
“放!”
长宁一声令下,早已裹了桐油和干草的石子被投石机掷下。
突厥人物资并不充沛,因此打仗的时候并没有过于坚硬的铠甲。
里面确实是如之前的穿的兽皮御寒。
火石从城楼纷纷扬扬落下,突厥右将军扎鲁特虎目一瞪,喝道:“速速散开!”
“箭。”
长宁接过三支正在燃烧的箭矢,搭弓。
“咻!”
三箭齐发,齐头并进。
扎鲁特怒喝一声,正准备提刀来挡。
下一秒他才发现长宁这箭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而是,为首的扛着巨柱准备攻城的突厥士兵。
“姐,右侧有一股突厥兵突袭。”
谢隐的身体轻飘飘落下。
“多少人。”
“人数不多,但我们在那边也没什么人,应该是准备奇袭的部队。”
长宁眯着眼,抬着巨柱的当先三人被长宁当胸一箭,这会已然毙命。
少了三人,刚刚行径速度就不快的突厥人,动作发慢了起来。
“去,带人守住右侧。”
长宁重新搭弓,同样是三箭。
“掩护攻城!”左将军石虎,下意识觉得不妙。
这种情况,分明是大宁有备而来。
他们的偷袭并没有取得优势。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杀进去!
扎鲁特高举大刀:“突厥的勇士们,冲啊!随我一同攻入邵。”
“咻——”
来还在慷慨陈词的扎鲁特下一秒便被箭矢带来的力道狠狠惯了出去,攻城的话音还没落,人便已然气绝。
扎鲁特胸前被火箭穿透,胸膛处还散发着皮毛烧焦的味道。
石虎见扎鲁特倒下,更加坚定了要隐在士兵之中的决心。
城楼上的女子,应该就是大祭司提到的大宁长宁郡主了。
石虎朝心腹看了一眼,那人振臂一呼:“攻城!”
忌惮着长宁十步穿杨的箭术,突厥只得放弃用巨柱攻城。
多人分散在城楼前,架起登天梯。
“这是什么味道?”
长宁等的就是现在。
冷笑一声,喝道:“放火。”
过半的突厥士兵都上了登天梯,傅家军每隔一米站了人。
纷纷举起火把,点燃墙面。
“刷——”
大火迅速席卷,各处大火集结在一起将整个城墙布满。
远远望去,整座邵阳关城墙外围布满火焰。
看上去倒像是浴火重生的城池。
火势太过突然,大部分突厥士兵已经爬到了一半。
最快的已经快够上城墙了,这会猛地见大火气势汹汹的朝他们卷来。
下意识松手,直直从登天梯上坠下。
四周一片哀嚎。
眼见突厥折损惨重,又有将领阵前被长宁射杀。
一时之间整个突厥士气低迷。
长宁刚才在人群中就留意到一处异样。
那个发号司令攻城的人,似乎一直在看着什么
在看什么呢?
石虎朝心腹招了招手,低语了几声。
那人直接喊道:“回营!”
她知道了!
长宁目光一亮,声音清:“想走?没那么容易。大宁的将士们,出城迎战,请石将军留下来喝茶!”
那个人,就是茵给她的信中提起的左将军石虎。
长宁话音刚落,傅家军齐齐振臂一呼。
谢暗打开城门,原早已跃跃而试的傅家军便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涌向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