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叶听罢,立时直起身体高声喝道:“变阵——”
傅叶话落,一个又一个的傅家军彼此掩护着后退。
长宁看了一眼已杀至面前的莫扎,提起剑直接翻身上马。
莫扎一柄大刀横于身前,厉声喝道。
“贱人,哪里走?”
接连在阵前折损了他两元大将,都是这个贱人。
一边着话,一边直直砍了过来。
莫扎的功夫比起刚刚的石虎来要好上不少,但在长宁面前真要拼起来还不够看。
没有理会莫扎,长宁按照记忆里的站位站定。
莫扎愣了愣,直接率军追了出去。
天空飞来一道黑影,传来一道惊空遏云的鹰唳。
距离陷阱不过半步之遥的莫扎猛地勒紧缰绳,死死瞪着长宁。
长宁眉头狠狠一皱。
这等寒冬腊月竟然还有鹰,不得不让长宁怀疑。
不自觉的,长宁想到了但是站在莫扎身后的黑袍人。
那人的气息很古怪,虽然也很浑浊。
但绝不是鬼道。
那是何人。
莫扎朝身后看去,眼中犹疑不定。
看着三丈之外的长宁,咬了咬牙。
最终还是决定后撤。
“想走?”
傅殊淡漠的眼中泛起血色,唇角微微扬起。
“放!”
“放箭!”
原空无一人的城墙突然窜出人影,人人手持一柄弓箭。
箭矢包着火球,直直朝地上射去。
莫扎眉心一跳,他就知道这些大宁人满肚子阴谋诡计。
“快撤!有埋伏。”
奇怪的,箭矢并不是朝着突厥士兵射去的。
而是斜斜插进地里。
突厥士兵刚开始还不以为然,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大火瞬间燃起。
火焰蔓延,入目一片火海。
傅殊立在城墙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无数在火中狼狈逃窜的突厥人。
有人身上着了火,跑到一处空地,想要在地上滚一圈将火熄灭。
没成想一贴近地面,火势更猛。
火焰跳动着布满身,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地上有桐油,大人快撤!”
“该死!”
半边身子被烧得焦黑的莫扎,恶狠狠的盯着长宁。
这些阴险狡诈的大宁人!
“大祭司!现在怎么办?”
莫扎无奈,四周倒下的是他突厥男儿。
这一仗不得不他们损失惨重。
大祭司阴恻恻的看了一眼城墙之上,“走。”
莫扎狠狠啐了一口血水,一抹额头。
“撤!”
“撤了,军后撤!”
突厥大军迅速后撤,长宁轻笑一声。
目视前,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柄弓箭。
搭弓。
瞄准。
射箭。
一气呵成。
感觉到身后直扑而来的杀意,莫扎身子一晃,旋即发出一声闷哼。
该死!
“叶护大人,您没事吧?”
莫扎一把推开上前搀扶的右参将,扭过头狠狠瞪着长宁。
贱人!
“姐,咱们不追吗?”
谢七看了一眼已经远远撤走的突厥人,有些不安的问道。
刚才那个被称作叶护的男人,盯着姐的眼神。
让她都感觉到了凛冽刺骨的杀意。
长宁看了一眼四周不同程度带着伤的傅家军,视线又轻飘飘掠过城墙。
“回城!”
等长宁擦去身上血迹之后就匆匆回了会议厅。
傅殊的视线在第一时间落在了长宁身上。
“郡主此战大捷,阵前接连诛杀突厥两元大将,委实可敬。”
岑闽一见长宁进来了,朗声笑道。
“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末将佩服。”
“岑老将军笑了,您上阵杀敌的时候长宁还没有出生呢。”
长宁也是真心喜欢跟这位心思单纯的老将军亲近。
因此言语之间,发亲切。
“恭喜郡主。”
卫阳、卫照对视一眼,笑着上前道贺。
“两位将军过奖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长宁的视线在其中微微停滞。
“快坐下吧。”
傅殊眼底带着笑意。
“是。”
傅殊看了一眼面前的地形图,将长宁唤了过来。
止住某处。
“据探子回禀,这处就是突厥的营地。”
傅殊手指的地,正是距离汴梁河不远的一片空地。
“你怎么想。”
傅殊一边着,一边含笑看着长宁。
长宁若有所思,这个位置与汴梁河之间隔着一道高约十丈的土坡。
看上去倒是很安
只是,若是真的有心倒是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长宁猛地抬头。
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见傅殊不紧不慢的点了头。
“没错。”
“就是今晚,准备奇袭。”
果然是这样,长宁胸口处猛烈的跳着。
一直以来,都是突厥仗着人多占住先机。
哪里又会想得到这个时候傅殊还敢主动出击。
“可是,我今日在突厥阵中看到了一个浑身笼罩在披风之下的人,看那体态倒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岑闽嗤笑一声,“那是突厥大祭司。”
突厥是游牧民族,极其依赖天气。
每一任的大祭司原是负责与上天沟通,保佑突厥水草丰茂。
没成想这一代的大祭司倒真有些手段,只是修习的都是旁门左道等不入流的手段。
听完岑闽的解释,长宁心中微微不安。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第二个鬼道?
“那今夜的行动,会不会被他提前知悉?”
卫阳也是第一次听突厥大祭司这一号人物,忍不住担心道。
“怕什么怕,这不是有我吗?”
一道男音在院中响起。
“来者任何?”
戍守院门的傅家军看着眼前这形容狼狈,不请自来的老头没好气道。
“师父。”
长宁在听到阳声音的第一瞬间就蹙了眉。
这家伙,关键时刻净找不着人。
这会仗打完了又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
傅殊看了一眼,“让老先生进来。”
“这位就是名动天下的阳道人?”
岑闽虽然没有认出阳来,但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长宁郡主的师父只有一位。
“是我,是我。”
阳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声棉衣黑一块灰一块。
身上还带着不少口子。
索性阳穿的厚实,口子并没有伤到皮肉。
只是把棉衣割破,从中露出许多白色绵绸来。
“嗨,还是傅家子有良心。”
阳看了长宁一眼,目光一亮:“丫头,听你今日可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