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航以为三对情侣一起过情人节已经够不浪漫了,没想到到了这天,过节比他想象地更加无聊。
这种节日女人们还是喜欢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过,桑归雨和王末末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各自甜甜蜜蜜,留着Fann一个人烦恼实在觉得不厚道,于是二人决定趁着这次给他们制造机会。
为了避免走漏消息,让闻人察觉,她们商量做事的时候连裴沐航和高梧修都避开着,这让裴沐航更加不满。
不过他的不满只能放在心里,一旦表现在脸上,桑归雨就会问他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觉得她现在胖了,不想看到她,或者是不是嫌弃她累赘不事生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裴沐航一开始还会思考,是不是自己表达的式不对或者给了什么错误的信号,让她这么以为,却完找不到原因,最后只能归结于激素波动。
也许女人这个时候都是这么会“奇思妙想”?
三个人直到晚上还在谋划,会弄这么久还没有确定案,不能怪孕妇们的执行力不强,主要还是Fann意志不坚定,摇摆不定。
晚上八点,闻人被一个电话叫走,献身计划宣告失败。
要为什么这么凑巧,只有裴沐航才知道。
女人们的计划要瞒过心思缜密的裴沐航,太难,就算她们再怎么保密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又挑在这么特殊的日子,联想起来,自然就明白了。
既然他和高梧修都是看得到吃不到,那闻人就没必要搞什么特殊……
有句话怎么的?
做兄弟的,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知道闻人出门了,犹豫的Fann突然松了口气,之前总想着为什么他不肯跨出这一步,现在才发现也许是她自己还没准备好吧。
现在不用紧张,Fann闲散地在房间走动,看到书桌上有一份件,她就是目光多看了一眼,就被桑归雨拦住。
“这是公司件。”她的手压在上面。
这么机密?Fann暗自咋舌,不过她也没打算去看,哦了一声就走开了。
“你这表情什么意思?”王末末朝Fann丢了一个抱枕。
“这还不明白吗?她在耍我们。”她的神情变化太明显,一眼就被看穿。
“什么,我不懂你们在什么。”Fann想把枕头丢回去,看到那威武霸气的肚子,手又缩了回来。
“好你个范妮,让我们给你出谋划策,计划准备,自己却推脱再三,难道不是在耍我们?”王末末端起一杯水猛灌了一口。
一桌好吃的却不能碰,让她莫名烦躁。
Fann不承认也不否认,一脸谄媚地朝桑归雨求救。
“是你主动热心帮忙,才有这么一出,妮子只是抱怨自己没魅力,又没要求你做。”
“而且她还,人生路那么长,太早认定的人,不一定是走到最后的人,没成功也不是坏事。”
“还有你,担心自己有没有魅力这种事,完就是错误的思想,你就是你,自然会有喜欢你这样子的人在等你,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
“总想着自己会不会讨别人喜欢,不如想想如何讨自己喜欢,日子过得开心才好。”
“再女人嘛,还是要独立自强,以后就算真的走不下去了,还能有勇气离开,要不然低声下气地求着男人,多难看。”
“所以啊,就应该再等等,再看看,一辈子那么长,急着干完这些事,以后干什么?”
家庭环境的影响,桑归雨对于感情向来理智,她站在自己这边让Fann笑得得意,一张脸不住点头,笑得艳红灿烂,可怎么听不对劲,到了后面,就完笑不起来了。
这下子不只Fann笑不起来,连王末末都蔫了,桑归雨貌似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言论影响,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不光是她们,站在门外的裴沐航同样脸色沉重,他松开门把手,敲了敲虚掩的门板,才走进去,高梧修跟在后面。
Fann看着他们把各自的女人领在身边,自己却也一个人被剩下,无敌凄惨,抱着枕头装深沉,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没想到裴沐航搂着桑归雨站在她面前不走,还用幽邃的黑眸看着她。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很识相,完不会打扰你们。Fann暗想,回敬他一双无辜的水眸。
看他俩眉来眼去,桑归雨低着头偷笑。
“还不回去睡觉?”裴沐航把桑归雨带到床边。
Fann看他要桑归雨躺下,才惊觉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啊地一声抛开抱枕,溜走了。
时间还早,毫无睡意,桑归雨拿起一侧柜上的书开始翻看,眼神飘忽不定,看看西看看。
裴沐航把她安置好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子后面看件,而是去洗漱了。
水台上面的杯子里插着两支牙刷,粉色和灰色,都是她特意挑的。
镜子里一双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眼睛里闪过一抹不解,回想着刚刚听到的话,再细细回忆两人之间的种种,眉间的凝重很快就消散了。
她不愿意回起航,坚持到紫润上班,几次三番要逃离裴家想住回自己的家,离职后还想着投资赚钱,投资资金还打了借条,他的卡和产证都放在他的抽屉里,不肯依赖他,不肯花他的钱……
这些事都在一一佐证她不想失去独立,不想在该离开的时候却碍于自身长久的依傍而没有底气和能力离开。
这是她自诩为新时代女性的自我要求,却也仅仅是一面旗帜标杆而已。
裴沐航轻哂,嘲笑自己多疑,也笑她的幼稚。
在他还未做出承诺就无迟疑地交出自己,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未婚先孕,在经济不宽裕的时候辞职保胎,就算被婆婆赶出家门也一句都没对他抱怨。
她所有的决定都豪不犹疑,从未想过后果和退路。
还大言不惭地在那里打算随时抽身离开,这哪里像是一个随时准备撤退的人会做的事?
可不是幼稚吗?
桑归雨坐起来朝卫生间那里看,来还以为他会依惯例到书桌那里坐一会儿,没想到这么早就洗漱了。
所以今晚不工作吗?是不是太累了?
也没听他什么,桑归雨开始反思,这两天是不是有点忽略他了。
听见流水声,趿拉着毛绒拖鞋蹑手蹑脚走了过去,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桌子旁边,掀开件夹的一角,确定西还在那里,回头再看向卫生间,细致的眉眼皱起。
怎么样才能让他发现呢?获得那种自然的丝毫不觉得刻意的惊喜呢?
她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在原地打转,发现水流声停下立马跑步躲进被窝里,眼睛紧闭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忍不住睁开,纳闷他怎么还不出来。
裴沐航吹是干了头发才出来的,视线扫到桑归雨,见她还睁着圆咕噜的眼睛,也没有多做停留,转向了角落地上的两个抱枕。
妮子人走了,西都没捡起来。
他顺手拾起地上的抱枕,丢到懒人椅上后又顺便把椅垫摆正,拿着垫子一角的手突然顿住,几不可见地微微偏头,黑眸闪现一抹幽光,好似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
然后桑归雨就发现,这个人洗好澡不急着睡觉,却在那里开始整理房间了。
大晚上的,这么勤奋,是嫌弃自己把屋子弄得太乱了吗?
不怪她会这么想,每次周末在家,桑母总是会数落她的邋遢,督促她整理,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老妈在给她收拾屋子。
她仅郁闷了半分钟,突然又高兴了起来,视线偷偷追着他的身影,期待着他快点整理到桌子那里,可是他完无视桌子的存在,除了那里都整理一番之后才慢悠悠爬上床。
以为天助我也,没想到还是错过了,桑归雨心中惋惜不已,又不能表现出来,闭着眼睛,感觉到他贴近的动作才假装刚刚被吵醒。
“你要睡了吗?”她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他。
“嗯。”
裴沐航侧身躺着,一手搂着她,一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搁在自己腰上,他没话,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规律地吹拂着桑归雨的耳朵。
平常他要是这么规矩地早早睡觉,桑归雨肯定要给他点赞,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
“好像还早吧?”桑归雨动了动,把他的手从脖子下面拿出来,担心把它压麻。
“十点了,早吗?”
“哦,我就是看你桌子上的那些好像都没看……”
这么快就十点了?那不是只有两个时今天就过完了,桑归雨有点着急。
“工作哪能一天做得完。”
“不急吗?”
“明天再做吧。”
“哦。”
知道睡觉已经成定局,桑归雨没再挣扎,告诉自己无所谓,反正两个人在一起开心的话,每天都可以是节日,没必要这么拘泥于某一天。
想是这么想,心里还是觉得可惜,毕竟是这么特别的日子,如果能够让他知道自己心意,肯定不一样吧。
而且他原还打算出去过二人世界的,当时自己却想着不能抛下好朋友独自逍遥,拒绝了他。
他会不会觉得在自己心里,男朋友没有朋友重要?
桑归雨突然笑了笑。
如果她这么问他,他的第一反应肯定会强调。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