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到休息的时候了,喝杯茶吧。”
宽大的院落内,微风拂过,吹起湖中一片涟漪,一个侍女笑着端着一杯清茶,向着这边缓缓走了过来。
院内的落叶,早已经铺满了地,不过七月左右的天气,空气中还带有着浓郁的热气,让人有些心头烦躁。
而此时,落叶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气流席卷,早已经纷纷飞扬上了半空,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那里面,是一个用剑女子,灵活飞转的身影。
不时被斩为两半的树叶,以及前空气中呼啸的破空声,随着女子的身形变换,早已经组合成了一副让人叹为观止的场景。
“琼……英……大姐,休息时间到啦!”
似乎是感到了女子对自己来到这里的无视,侍女有些略微的不高兴,她嘴角嘟了嘟,故意拖长了音调喊道:“人家都站了半天了,体谅一下嘛!”
“哦,是引儿你啊。”
收回了手中的长剑,琼英只是轻声叹了口气,她接过那侍女手上的茶杯,只是轻声道:“也不知道张将军他现在怎么样了,唉,当初要不是我……”
着,琼英将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又走到不远处的木椅处坐了下来,脸上愁眉不展。
“夫人,千万别这么,将军他命中富贵,吉人自有天相的。”引儿甜甜的笑着。
当她把目光不经意地移到会客厅门口的时候,却是捂着嘴叫了起来:“夫人,你看,那……那是……”
“嗯?”
琼英眼神微微一闪烁,视线刚接触到那个地,顿时就笑了。
张节正鼓足了劲,站在兵器架边,着平时父亲的样,想要把那炳长枪举起来。
他那瘦瘦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下忖映着,虽然好笑,可也让人有些佩服。
但是,实话,这明显不是他能完成的任务。
能把这二十多斤重的枪从兵器架上拔出来,对他这个三岁左右的毛孩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夫人,公子这么乱来,你不管的呀?”引儿急的手足无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呵呵,没事的。”琼英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捂着嘴看向张节的身影笑道:“节儿青出于蓝,我相信,他比他父亲会更优秀的。”
着,琼英也抬起了头,望向天空中的残阳,她脖子上那块赤红色的玉佩,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能将太阳光的反射光芒增强,格外的显眼。
引儿看琼英都这么了,她也只得嘟了嘟嘴,不再什么了。
而看到琼英那脖子上的玉佩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地愣住了。
尽管从八岁开始就跟着琼英,但这十几年来,自己一直觉得正常的那块玉佩,今天,引儿突然觉得似乎有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但是,那种感觉又难以形容,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对琼英开口。
睁开了双眼看向太阳,琼英在发呆了许久之后,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是什么时候,把那块玉佩取下来,举起来放在眼睛前的。
太阳光透过那个玉佩,似乎根无法穿透,反而是,在玉佩内部四处折射,简直就像宝石一般,让人感觉璀璨夺目。
琼英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看着那个对她来的稀世珍宝,她心中自言自语着。
爷爷,你给我的这块玉佩,已经守护了孙女这么多年,希望,它能保护我们家的平安,一辈子健健康康吧。
几乎是在同时,琼英似乎察觉到,玉佩上散发出了一股赤红色的微弱光芒。
那是一种,无比柔和的光芒,和它身的纯粹赤红,判若两物。
夕阳的照耀下,琼英的身影,似乎也被拉长了许多,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玉佩上的“沈”字,正在散发着烫金的光辉。
清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琼英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她的嘴角,也似乎带上了一丝甜甜的笑容。
而与此同时,呼延灼的脸色,几乎已经气的铁青了。
这是一处密林深处,放眼望去,触目之处尽是遮天蔽日的树,这些树,枝繁叶茂到让人难以想象,更不用,现在正在这里行军的大队人马,心情有多糟糕了。
那些士兵背着沉重的军备包裹,有气无力的双腿拖着疲惫的身体,手中的兵器似乎下一秒就能坠到地上,看上去已经没剩下多少战斗力了。
即使他们再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兵败如山倒就是兵败如山倒,老祖宗的话从来不会错。
被大炮轰炸,被四面包围,近在眼前的胜利和功成名就沦落到现在丧家之犬一般……
要不是他们是呼延灼的部队,恐怕早已经四散奔逃上山落草为寇了。
而他们不得不在这种地偷偷摸摸地走。
因为,他们害怕林冲和关胜的追击。
但是,到了现在,呼延灼不这么认为了。
这么久过去了,冷静下来之后,多年的经验和军事头脑告诉他,那个“宣赞”,未必就是宣赞。
此时,他正坐在一棵早已枯萎的树桩上,双手搭在膝上,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大军和一旁有气无力的韩韬彭玘,眼神几乎能把人给杀死。
呼延灼的踢雪神驹在一旁喝水吃草,好不悠然自得,显然,这里的悲观情绪似乎和它毫无关系一般。
“将军,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彭玘又急又气,他几乎都快要跳起来了,挥舞着拳头叫道:“以我看来,必定是关胜那厮背叛了朝廷,要拿下我等项上人头,好做董平那里的投名状啊!”
“彭兄,别激动,安静点,让将军好好思考。”韩韬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和上药,在一旁的担架上显然还是有些气息微弱,他声音细微地道:“如今情况不明,我等不可轻举妄动,否则追悔莫及啊。”
“轻举妄动,轻举妄动,我看到时候我们头都没了!”
彭玘彻底来火了,语气激动地大喊道:“你们今天可都看到了,清清楚楚,光天化日之下,就是那个宣赞,带着人来偷袭我们,把我们的大好局面给毁了!”
“老子原正在西山把杨志那厮吊着打,结果碰上后军大乱,军马上溃乱,兵败如山倒,煮熟的鸭子飞了,你知道这种心情吗?!”
怒吼着看向韩韬,彭玘叫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就别拦着我了,赶紧劝将军启奏圣上,把关胜这厮家给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