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竹秘境。
天上挂着几片乌云,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下一场雨,太阳艰难地露了一个头。
秘境南角,“虎啸关”的传送阵中闪起一道亮光,四个人出现在了阵中,正是风无尘四人。另一座大阵陡然亮起,寒彻心扉的冷光将风无尘四人笼罩其中,让他们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个带着三分睡意三分不耐四分蔑视的喝问声响起。
“天音府兽甲卫候涛、风无尘、白书和灵儿!”候涛不卑不亢地回道。
“哦?”听到“天音府”三个字,声音立时悦耳了不少,“几位,府上的卫牌在哪里?”
候涛从怀里掏出四块玉牌,一道柔光掠过,从他的手中取走了玉牌。不一时,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冷光完消散,玉牌也回到了他们身前。
“几位请出阵吧!”
一切还算顺利,看来,秦妙林并未把他们几个放在心上,对他们并无多少针对性的防备。几个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进入虎啸关,到了大街之上。
天才刚蒙蒙亮,大街早已热闹了起来,叫买的叫卖的都甚是卖力,各样香气扑鼻而来。灵儿眼放绿光,一会儿吵着吃这个,一会儿又嚷着吃那个,根行不动道儿。
无可奈何,风无尘只得按捺住似箭归心,依着灵儿的意思,在一个卖卤煮的路边摊落了座。灵儿如鱼得水,几乎一个人便把摊主所有的煮货给吃了个干干净净。风无尘三人一旁望的是目瞪口呆,均想这丫头着实不得了,一个长觉醒来不仅是长了修为,饭量更是长得吓人!
一顿饭直吃到将近午时才算作罢,倒不是灵儿终于吃饱了,而是摊主实在是没一点儿存货了!好歹,风无尘三个一起用力,这才算把灵儿给拉走。将近未时,一行四人才算赶到天音府。
四个人远远就望见天音府的人正忙着四下里张灯结,修长的带拴的哪里都是,随风飘摆,柔美欢快,大大的红灯笼一盏盏挑起,刺眼的金色“囍”字,喜庆庄严。噩梦中的一幕幕在风无尘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前一瞬还火热滚烫的心脏,这一刻已经被冻裂,千疮百孔,不知从何修起。
候涛和白书对视一眼,白书赶紧侧过头,面如泣血。候涛暗暗摇头,向着风无尘道:“色狼……”
风无尘使劲捏了捏拳头,想把一切非分之想,所有的伤心都一下捏个粉碎,强打神道:“什么都不用了,我知道该……”
“呦!怎么是你们四个?”鹤甲卫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内,俯视风无尘四人,阴阳怪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主动离开我天音府了,如今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要反悔?”用力拍着兽甲的脸,“啪啪”作响,“你们这脸皮可比我的兽甲要厚!但天音府却不是你们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
“滚!”风无尘怒不可遏,浑如一只怒狮。
“大胆!”秦长淦目光阴冷,“你这狗西竟敢在我天音府咆哮闹事,活得不耐烦了!”不停地给风无
尘扣大帽子,“来啊!一起上,好好教训教训这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一众兽甲卫一拥而上,枪、剑、戟寒气森森,直杀而去。候涛和白书见风无尘红着眼,神态失常,害怕他闯出什么祸来,一左一右护持着他便往后退。风无尘怒火攻心哪里肯退,运开身法,鬼魅地绕过候涛两人,径直闯进了森森兽甲之中,看起来就是以卵击石。然而,待他甩手打开宝扇,一招之间便将五六个兽甲卫打得七零八落,俨然是冲进了羊群的猛狮。
风无尘门前站定,怒视秦长淦。后者不禁大惊失色,暗道:“怎么可能?这混账修为不低,可毕竟是金丹期四层,怎么转眼就能将六个金丹期一、二层的好手给打打倒?我这金丹期二层的修为在他跟前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心下畏惧,赶忙取出号角,作势就要送到嘴边。
风无尘哪里肯让他得逞,身形一动,矫健凶猛,出水蛟龙一般,陡然杀到秦长淦的跟前,宝扇横扫,直削其手腕,后者惊惧不已,丢了号角,转身便要逃。风无尘似乎早有准备,秦长淦尚未完转过身,屁股上便已经中了一记飞脚。
“啊……”
秦长淦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冲天际。
“呜呜……”
一个鹤甲卫从天而降,硬是将青石板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大洞,险些砸中两个巡逻的兽甲卫,两人见状大惊,赶忙吹响了牛角号。
不一时,几十个兽甲卫把风无尘几人团团围定。
“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秦长淦从石坑中爬起,奋力嘶吼。
兽甲卫大多数人并没见过风无尘几人摘下面具的样子,根就不认识这四人,以为他们胆大包天过来闹事。众人同仇敌忾,发一声喊“杀”,同时出手杀向了四人。
“住手!”
紧要关头,一道清脆的女声阻住了众人。出声之人正是婉儿。
“都散了吧,他们四个也是咱们府里的!”
“婉儿姑娘,他们已经出了府,便不是我们府上之人了,今日又对我们大打出手,不把我们天音府的人放在眼里,姑娘可不能再护着他们了!”秦长淦咬牙切齿。
“他们是不是府里的人岂是你能做的了主的?姐准他们留着府里的卫牌,准他们随时归来,他们便还是天音府的人!又他们闹事,我看闹事的准先是你!”婉儿面如严霜,毫不相让。
“姑娘,我实在是冤枉啊!”秦长淦的语气十分委屈。
“好啊!那就让人好好查上一查,直接报给姐,请她来定夺!”婉儿冷笑。
“姑娘言重了!姐好事将近,这点事就不劳她费神了,我们不跟这几个家伙一般见识便是……”话未了,一行人落荒而逃。
婉儿遣散众人,风无尘正要出言感谢,却见婉儿冷眼扫过自己,目光在候涛的脸上稍稍停了一停,淡淡地道:“你们四人的院还留着,你们自己回去吧!”着,转身离开。
风无尘转头望向了候涛,只见
他低着头一脸的羞红。白书也不招呼他们,抬腿边走。风无尘拉着一旁只顾吃的灵儿,带着几分苦涩道:“走吧,一切都会过去的!”这句话像是对候涛,又像是对他自己的。
几个人推开院的门,院子里的景象有些出乎几人的意料。没有到处挂着蛛,没有落叶、积灰遍地,相反,竟然干净的很,比他们在时还要干净几分,而且院子一角还多出了一个的花圃,七尺见,种着五颜六色的花,开得烂漫,又清香四溢。
风无尘三个人还在发呆,灵儿已经率先推开了自己的房门,里面同样十分的整洁,一尘不染,像是刚刚打扫过。灵儿也不在乎,大大咧咧坐到了椅子上,把储物袋里的吃食都摆到了桌子上。一时间,油泥遍地,白骨横飞,房子又变回了往日的样子。
风无尘暗暗握紧了拳头,感觉心脏正在被利刃一下下狠狠地割着,招招见血。在他看来,这里之所以会这样定然是因为秦妙音好事将近的缘故。
白书贝齿紧咬,心中燃起无名怒火,既恨候涛,又恨自己。恨候涛乱惹桃花,恨自己还是无法忘情。在她看来,这一切定然是出自婉儿的手笔,其原因自不必了。
候涛倒是没想这么多,但见风无尘二人面色古怪的紧,一时也不敢乱话。三个人竟然在院外默默愣了好久。
“你们三个都傻了?怎么还不进来?”灵儿一嘴食物,指着三人含糊不清地道。
三个人这才意识到尴尬,别别扭扭地进到了院子中。风无尘推开自己的房门,只见桌、椅、床都有了新的。还都是名贵的紫竹打造,未过分雕琢,没有染漆,就连竹节都没有磨平,保留着竹子应有的色,自然趣味十足,又竹香扑鼻,雅致的紧。
可风无尘却再次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其再次砸个粉碎。
……
傍晚时分,天上飘起了下雨,淅淅沥沥。
天音府各处响起了欢快的乐声,丝毫不受雨的影响。
风无尘蹲在屋角,拼尽力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将惹人厌的乐声和雨声都拒之耳外。然而,这讨厌的声音却无孔不入,竟然进到了他的心上。实在是忍无可忍,愤然起身,怒气冲冲地打开门,想要跟这些讨厌的声音决一死战。
房门打开,一个清新、英气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整个灵魂为之一颤,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样?对这些新桌椅可还满意?”秦妙音笑颜如花。
“满……满意!”一瞬间,风无尘所有的愤怒都不翼而飞,“多谢姑娘记挂!”
“这可是姐专门找人给你做的!”婉儿依旧冷着面。
这么一句话又让所有的悲伤找到了家,风无尘感觉心好痛,面上不动声色,强打神道:“让姑娘费心了!”
“你们能回来就好!”秦妙音的笑容很甜,“我已经命人给你们备了好一桌酒席,为你们接风洗尘,可惜我现在太忙,没时间陪你们,你们自己找乐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