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风更加恼怒,这是在笑话自己吗?!
借着酒劲把给他擦脸的许司燊推搡开,恶声恶气地下逐客令:“赶紧给爷滚蛋!谁是你宝贝儿?!呸!”
许司燊丢下毛巾凑上前去,语气揶揄:“怎么,吃醋了?”
“你丫放屁,爷吃什么鬼的醋?!赶紧滚蛋,爷要睡了!”
沈听风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卧室,把自己甩在床上。
许司燊的脑海里响起穆于清的声音,“记住了,你得不要脸,必须不要脸才能把他拿下。”
不要脸么?
那就不要脸吧。
许司燊笑着抬手解开纽扣走进卧室,“原来你是在邀我共眠啊,成你就是。”
沈听风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情绪了,看着许司燊慢慢压下来的身子他内心又有渴望又有酸涩。
许司燊两手撑在他身子上,衬衣纽扣已经解了大半,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此时的沈听风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许司燊!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叫你滚!”
“听清楚了,这就滚。”
许司燊站起身来,顺势转身就向外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许司燊嘴角上扬,还得这么继续,要不然这货会一直不清楚他自己内心的感情。
许司燊回头,一人站立一人躺着,两人就在幽暗中默默对视,沈听风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他放开了许司燊的手,无力道:“你走吧。”
“好。”
许司燊淡然地朝外走,沈听风没有再留,他闭上了眼睛。
沈听风在他走后起身找水喝,懒得去开灯,他踉踉跄跄往客厅走,酒劲袭来,他一个趔趄就往下摔,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
“你……怎么还没走?”
“我不放心你。”
沈听风无奈笑笑,“许三,换个人不放心吧,你有未婚妻了。”
“那么你呢?”
“什么?”
“我要是关心别人去了,那么你呢?”
沈听风惨然一笑,“我一个人,也挺好。”
沈听风突然被按在墙上,他皱紧了眉头,“你要干什么?可怜我同情我?”
黑暗中沈听风的唇被堵住,他蓦然睁大了双眼,可酒劲来大,想要推开许司燊却没有力气,然而他内心也是有着欣喜的。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道是酒使然还是内心的渴望作祟,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床边,许司燊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撕拉”一声,沈听风的衬衣被撕裂,许司燊登时覆身而下……
卧室从黑暗到天明,沈听风扶着腰坐起来,脑袋还是很疼,晃了晃头后沈听风才惊觉自己竟然未着寸缕,身下还有着隐隐的疼痛。
再一看这床上凌乱不堪,地上还散落着自己被撕碎的衬衣。
难道……
沈听风脑海里闪过昨晚零碎的片段,他一个激灵立马跃下床,完顾不上自己身子不适,迅速套了身衣服跑到客厅去。
许司燊坐在沙发上,脚下是十几个烟头,预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看到沈听风出来,他轻声道:“醒了?”
沈听风一个拖鞋就砸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咆哮声:“许司燊!爷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居然想睡我?!”
许司燊偏头躲过拖鞋的袭击,淡然地把烟头掐灭,“一大早肝火那么旺,不好。”
沈听风又是一拖鞋砸过去,“许司燊!”
许司燊站起来,“沈三,你听我。”
沈听风一声暴喝:“滚!”
“沈三,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就一点?”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沈听风微愣,但随即脱口而出的还是一个“滚”字。
许司燊了解他的脾气,这个时候跟他解释他是绝对绝对听不下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先回去再,给他一点消化时间。
许司燊走后,沈听风颓然躺在沙发里,这都到底什么事,他们怎么……
心绪难平,沈听风脑子一片混乱,自己到底……怎么了?
跟许司燊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包括他和缇娜在一起的画面,沈听风惊觉,许司燊有了女朋友他竟是难过的,可他为什么难过?
作为兄弟他不是该高兴的吗?怎么他会难过胸闷想要将他们摒除脑海?
难不成……他真的是喜欢着他的?
就连被他睡了也仅仅是愤怒那么一阵子,内心其实并没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事实罢了。
得到这个浅显的认知,沈听风狂躁地抓抓头发,他们不是兄弟吗?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烦躁!
许司燊并没有立即离开他家,他在门外站了许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心里稍微踏实一点,沈听风的性子他了解,要真的疯起来没人控制得住。
眼下的情况其实还好,许司燊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上还拎着一碗粥,掏出备用钥匙开了门,轻手轻脚走进去,沙发上横躺着的身影微微刺痛他的眼睛。
沙发上的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苦恼,眉头紧锁却不肯睁开眼睛,听见他进来了也不吭一声,这是生他的气了?
是该生气。
试问,是兄弟,突然一夜之间被兄弟强制地睡了,你生不生气你愤不愤怒?
把粥放在桌上,许司燊低喊:“沈三,先喝点粥吧,你昨晚没吃西。”
没有回应。
“沈三,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跟我话,等你愿意理我了再吧,我先走了,粥记得趁热喝,你喜欢的瘦肉粥。”
轻轻带上门许司燊走了。
沈听风良久才睁开眼,看着桌上那碗曾经自己最爱吃的肉粥,哎,是那家店的呀。
他想起以前宿醉醒来桌上都会有一碗粥,因为他其实有点挑嘴,喝粥只喝固定的那家店,别家的都不屑看一眼。
那碗粥被沈听风盯了足足十分钟,揉揉眉心他撑起身子坐起来,舀了口粥塞进嘴里,可这粥却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机械地喝完那碗粥,他的电话响了,是医院的同事打来的,他拧了拧眉心换上衣服匆匆出了门。
他主负责的病人突然病发,且坚决不让别的医生动刀,没法子只好打电话给他,作为医生,他即便是再头疼也得过去,那是他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即便他今天休假。
病人在沈听风到达之后明显整个人放松很多,沈听风穿上白大褂检查一番直接吩咐送进手术室,拉了助手就进去了。
宿醉头疼,沈听风一进手术室就是两个时,强忍着不适细心地做着手术,手上沾满了血。
直到做了三台手术后,沈听风撑不住了,一出手术室立马往嘴里灌了一条液体,可护士又跑来告知又有一台手术,沈听风点头,想去洗个脸就去做手术。
可刚洗完脸就被等在洗手间外边的南绪言拖出了医院。
“你放我下去,我还有一台手术!”
南绪言以冷硬的态度对待他,并丢过去一块蛋糕,“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做手术是对你不负责也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你现在需要休息。把蛋糕吃了,别跟我你吃过饭了,这种骗鬼的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阿言!”
“叫我南绪言也没有用,我可以让你立马离开医院,你尽管试试。”
“阿言,我真的还有一台手术,助手都准备好了,就差我了。”
南绪言看着路况挑了条不怎么堵的路走,淡淡瞥他一眼,“我已经打过招呼换了人了,你是特约专家,这些个手术还是留给那些道行不够的人去历练吧。别跟我横,论打架你打不过我,打官司你也告不赢我,还是乖乖回去睡觉。再不乐意,第一医院就整修一顿,你,发配边疆。”
沈听风挫败感疾升,南绪言出来的话就没有一个做不到的,他是整个帝都的传,就连自己老爸都要忌惮三分,他是怎么也拧不过他的。
南绪言又丢过来一个眼罩,“戴上。”
南绪言并没有多冷的语气,淡淡的却让人不得不照做,他就是有那种无形的威慑力,沈听风跟他兄弟那么多年,任凭自己再怎么嚣张也是不敢在南绪言面前造次的。
就着牛奶几口把蛋糕吃完,沈听风乖乖地戴上眼罩靠在副驾上眯一会。
顺利开到沈听风楼下,南绪言拉开车门唤他,“下车。”
几乎是把疲累无力的沈听风背上去,到了房门口沈听风却死活不肯让南绪言进去,在他一再的保证自己会好好休息的情况下,南绪言也没再坚持,把一袋西递给他,“于清还在医院,这些西都是她给你买的,别饿着肚子睡觉。”
“她怎么了?”
“一点毛病,我先走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了几句,沈听风表示会一一做到,南绪言这才放心的走了。
倒不是南绪言婆婆妈妈,而是沈听风这个尿性你不反复多几遍他才懒得搭理你,也不知道这医天才是怎么来的。
从口袋里扒拉钥匙出来,打开门锁,一踏进房间,沈听风顿觉一股难言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昨晚不堪的片段又瞬间涌入脑海,一下子都觉得呼吸困难。
静下心来把房间大概收拾了,但他没有拉开窗帘,屋内光线不算太亮,再把穆于清买的吃食吃了一些,他把整个人都没入了床榻中。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心里发难受,想起许司燊和缇娜甜如蜜的相处模式他就心闷得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自己是喜欢许司燊的,并不是兄弟情的那种!
他陷入无尽的苦恼里,那么许司燊也喜欢他吗?还是昨晚只不过是个意外?是酒使然?
怎么办?
他们可是兄弟啊,尤其许司燊是即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