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击不遂,落到了地下,挺身直入,又是一轮猛攻。两人在数千人的战阵中,剑来剑往,只见剑光飞舞,剑气纵横,在人群中穿插,余人被两人剑气所逼,自然让出一大个圈子来。
两人斗了近百招,竟然不分高下。朱相如越战越奇,心想这人身形有似曾相识之感,可始终用黑布蒙住了面部,是不是以前认识的人,不愿意让人认出,要想办法将他的面布摘下来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言念及此,剑招一变,由原来的太极剑法变为武当剑法,武当剑法虽然内功根基和太极剑法同出一源,但是剑招却比太极剑法快了许多,也不如太极剑法浑厚奥妙,变幻多端,但剑招之精,剑式之准,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为武当派最基本最正宗的玄门剑法。
他剑招一变,和黑衣人两人以快对快,只听当当当当密集如骤雨的响声之中,两人瞬间对了八八六四十剑,火花迸溅之中,两人身体越来越近,激斗中,朱相如前胸突然出现一个破绽,黑衣人大喜,一剑直向朱相如前胸刺来,剑势如风,朱相如眼见便要血溅当场,千匀一发之际,陡然前朱相如身子向前一倾,身体向右一侧,黑衣人剑锋堪堪擦着他的衣衫而过,朱相如一扬手,一把将黑衣人蒙在面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一刹那间,一张奇丑无比,恐怖已极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朱相如从未见过此等丑恶之人,那脸根本不能称其为脸,脸上五官早已经分辩不清,见来的是凸凹不平的疤痕和满是疮洞的红色肉瘤。朱相如一惊之下,手中的黑布便从手中跌落。
黑衣人未料到朱相如会使诈将自己的面巾拿下,怔了一怔,手中剑招顿停,他扬起左手衣袖遮住面部,长声大叫,挥动手中的剑横扫直刺,周边有五六人血肉横飞,倒在地上。
黑衣人以袖掩面,趁势跃起,施展开登萍渡水的绝顶轻功,在人群中疾带纵跃,眨眼之间便逃得无影无踪。他人虽去得远了,但那撕心裂肺的长叫之声仍然隐隐可闻。黑衣人本是军中的灵魂人物,他一遁走,其余人等便失去了斗志,群雄真势掩杀,杀得官军四散奔逃,东部的缺口大开,群豪大声喝喊,从缺口中冲杀了出去。
群雄按由赵鹤尊在前带路,拣着偏僻难寻的山道行走,不多时,便将官军甩得远了。
众人又向东奔了十余里,估计官兵再也追不上了,这才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来歇息。适才朱相如和黑衣人的打斗群雄都有所观瞻,黑衣人的面巾被摘然后惊叫逃走大都也看到了。人人既惊奇于黑衣人面目被毁的狰狞,又对他的武功来历感到好奇。
朱相如回想起与黑衣人相遇的整个过程,而他的身法武功都是哪样熟悉,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痕迹却是依稀可见。武当三鹤也对这神秘的黑衣人颇感奇怪,璇规更是心中疑惑不已。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朱相如突然说道:“黑衣人是谷慕风,谷师兄?”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令武当三鹤及众弟子大惊失色。
三鹤当即站起身来。荀玉鹤道:“他早已经掉下万丈悬崖摔死了,怎么能死而复生?”张白鹤也道:“相如,这是你亲眼看到,你会不会弄错了?”朱相如虽为教主,但仍是武当弟子,他也要求武当三鹤以弟子称呼于他。
罗飞鹤道:“他的武功不是我们武当派的,虽然身材有几分相似,但总不能凭此便判断他便是谷慕风。”武当众弟子也纷纷附和。只有璇规沉默不已。
朱相如对三鹤道:“各位师尊有所不知,我和他已经是第三次交手和碰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再熟悉不过。当年我虽亲眼目睹他摔下万丈深渊,可谁也没见过他的尸体。”
璇规道:“师兄说得对。当年掌门吩咐我们到谷底搜寻,但接连搜了几天,也没有见到他的遗体和蛛丝蚂迹,加之那谷底尽是毒蛇猛兽,认为他必死无疑,加之他丧尽天良,残害同门,死有余辜,便没有再理会这件事。不料几年后,他出现在云南,开始我也没往这方面想,但从他的言行举止及武功根柢来看,分明便是我武当弟子。”于是便将在滇西被谷慕风劫去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三鹤对望了一眼。罗飞鹤道:“他若然未死,为何又能在短短几年内练成如此高明的剑法,莫非有什么奇遇不成?”荀玉鹤道:“这也不能便断定他是谷慕风,毕竟他现在容貌尽毁,说话的声调又变了,武功用的也不是武当的武功。”
朱相如道:“可他看弟子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仇视,这一点我永远也忘不了。若非他是谷师兄,即便他是我的敌人,也不会如此恨我,巴不得用眼神将我杀死。你们没有体会,可我已经体会到了。一定是他。”三鹤及武当众弟子默然不已,人人心中都了解谷慕风和朱相如之间的过节,当年的后山悬崖之事和玉潭之仇均历历在目。
赵鹤尊等人在一旁将其中曲折听了个大概,得知黑衣人是昔年的武当弟子,死而复活,现如今与教主为敌,那黑衣剑法精绝怪异,教主实是处于危险境地。当下便道:“教主之尊,甘系天下汉人,那黑衣人既然是教主仇家,以后得分外小心了。”朱相如点了点头,说道:“他恨我入骨,我理解他的心情,现下他虽然剑法高强,但要胜我,却也不能。他现在投身于吴三桂门庭,不仅是与我为敌,更是与我无为教,与千千万万汉人为敌,大家也要小心在意才好。”众人一一谨遵。
此时已经日薄西山,秋风吹来,泛起阵阵寒意,群雄所处正在神轿峰山脚之下,神轿峰山势巍峨,山顶终年积雪,山脚的气候也比其他地方阴冷得多。群雄都是练武之人,体格健壮,身上虽然不觉寒冷,但与官兵激战了半日,肚中却是饥火中烧,可这荒郊野外,前不沾村,又后着店,哪里可有果腹的食物。
赵鹤尊道:“我对乌蒙这一带颇有熟悉,可以找到吃的东西?”朱相如道:“赵大哥有何良策?可不能违反了教规教义。”赵鹤尊笑道:“教主放心,我怎么会敢有损百姓的事情?”抬手一指东侧的一大片树林,说道:“这片树林中有麋鹿香獐野山羊等珍禽异兽,我摔一队兄弟进去,围猎十数只来,岂不够众兄弟美美饱餐一顿。”
众人均抚掌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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