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将自己如何筹集银钱的想法了一遍,刘阳我两眼放光的看着珏,他心里暗叹,自家少爷如此年轻,想法却如此高明,与年轻时的言相比,那岂止是胜出十倍,至少在他的阅历中,年轻人中恐怕无人能及自家少爷。
“妙,妙…”
言摸着自己的短胡须,不禁连连称妙,这也是对自己儿子的肯定。
既然言对珏的规划表示赞同,珏也准备开始更细化的制定计划。即便看似天夜谭的想法,只要有条件,有详细可行的规划,都有可能变成现实。珏有一位当太守的父亲,这是最好的资源,如今的动荡的局势,在他眼中却成了不可缺少的条件之一。
完了自己的计划,珏看了一眼依然沉醉在自己奇思妙想中的刘阳,刚才还老泪纵横,此刻却完没有了一丝悲愁。
对于珏的眼神,刘阳感到浑身不自在,刘阳从珏眼中读出了一些信息,那种目光如同穿透自己身体,这种感觉让他居然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父亲,孩儿还有件事想与您与刘伯商议。”
言有些疑惑的与刘阳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的看着珏。
“珏儿,你有什么计划,我与你刘伯都支持你。”
言倒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刚才那么大的问题都解决了,还有什么事是珏解决不了的。
“孩儿想让怜儿入我家祠堂,不知刘伯可否应允。”
珏这话时,目光一直看着刘阳。这个想法虽比不上先前珏那些大事,可也让言与刘阳怔了一下。
入家祠堂,这也不是一件事,入祠堂那就等于要先入家的门。怜儿虽然是府大管家的女儿,可毕竟怜儿是一个丫鬟,尊卑有序,地位悬殊,怜儿既然已经是珏的丫鬟,那就等于怜儿的命运早已注定受制于珏,即便珏想收了怜儿,怜儿也只得顺从。可若是入祠堂,那意义可就不一般了,怜儿就不再是丫鬟,而是真真正正的府少夫人。
“少爷,不可,怜儿怎可…”
“怎么,刘伯是觉得我珏不配,还是觉得我仗势欺人了?”
刘阳话未完,就听珏如此搭话,额头立刻一皱,没有过多思考,立刻朝着珏跪了下去。自从府遇难,言进京受审,珏受伤醒来之后就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对自己也是如长辈一般。如今这般言语,立刻把这么久建立起来的亲密度给一语击垮。少爷还是少爷,他刘阳再怎么为府付出,也终归只是下人。
言对珏今日与刘阳的态度也感到有些诧异,平日珏对刘阳可是客气得紧,今日却怎么这般争锋相对,想要得到人家女儿,好歹应该客气点吧。不过言却没有立刻搭话,他只是听着,因为他疑惑珏对刘阳的态度。
“从今日起,怜儿于我于府不再是丫鬟身份,若是刘伯没什么意见,那就请父亲做主,至于怜儿的用度,与筱语同之。”
珏这般哪像是恳请,简直犹如下命令一般,不仅刘阳有些蒙了,连言也有些莫名其妙,哪有儿子这般对老子话的。
珏没有过多解释,一副坚定不移的态度,让言知道自己儿子这次不是开玩笑。
待珏离开后,言才结合所知的信息,大概猜到了珏今日为何如此对刘阳。
珏儿长大了,他有他的主意。言看着珏离去的背影,他有些欣慰,他不会因为自己是府的一家之主而对自己儿子限制什么。相反,他觉得应该支持珏。
“既然珏儿有意,就按他的意思办吧,你就安心留在府吧,别再想那些无所谓之事。”
言的话让刘阳也有些无语,不过言父子的态度让刘阳深感愧疚,他听得出珏一定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也看得出珏对怜儿的爱护。府大主人都这般态度了,他刘阳还有什么理由与顾虑去反对。
刘阳也明白,珏下这个决定,是为了让怜儿名正言顺的留在府,更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
对于怜儿要成为珏的女人之事,在其他名门望族只不过是一件事,可珏还是郑重其事的与卞筱语了一番。珏以为卞筱语会露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可让珏有些意外,卞筱语非常平静的听完珏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既然夫君决定了,筱语也替怜儿妹妹高兴。”
自从怜儿回到府,所发生的种种,卞筱语怎么可能看不出,珏为了怜儿在府立威,为了救怜儿不惜出动黑甲军。卞筱语早就明白怜儿不是一般的丫鬟,在珏心中的地位恐怕不比自己低吧。
“夫君你就放心吧,家里有二娘主持大局,筱语也会好好照顾怜儿妹妹…”
卞筱语在府这些日子,逐渐适应了作为府少夫人的身份,而掌管府家务调度权的府二夫人杨雨婷也慢慢开始放权,这让卞筱语在府的地位也渐渐高了许多。
珏看着卞筱语如此,他倒是有些愧疚感,紧紧搂着卞筱语,这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卞筱语表面虽然不介意珏有其他女人,可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一些不自在的。她曾想过自己的夫君或许只是一个普通人,但那至少可以携一人手到白头。在遇见珏之前,她从未想过会过上这般富贵的生活,或许命运就是这般公平,得到什么,就必须承受其代价。
怜儿的身份一时之间的转变,顿时让府所有人羡慕不已,其中最想不通的当然要数二夫人杨雨婷身边的丫鬟娟儿,娟儿一直仰慕珏,却没有怜儿那般好命。
转眼已是春暖花开时,万物复苏已在冬季悄悄完成,一夜之间绽放出最美的期待。
珏终于得闲,拉着刘玉凝的手,来到一片遍地开花的地。因为珏记得刘玉凝曾经过,她想过那种桃园生活,远离世俗喧嚣,这一片天地只有珏与她而已。
珏很清楚,如今的自己给不了刘玉凝向往的生活,为了弥补自己的
亏欠,珏从军营回来,就带着刘玉凝远离了繁华的街道。
刘玉凝的伤恢复得很好,这才让珏心中愧疚感少了一点。
“夫君,你快过来,这边好美呀…”
珏看着刘玉凝在花丛欢快的起舞,这样美丽的场景也曾在珏脑海中浮现过,如果有一天,天下安宁了,江宁太平了,他真想过这种生活。
珏走过去,只是静静地搂着刘玉凝,闭上眼睛,享受这美好的一刻。
“夫君,你怎么了?”
刘玉凝与珏分别了一年,当她再次回到江宁郡,回到珏身边时,很多事都已经不是她所预想的那样美好,她甚至有些看不懂珏的心思,只是她能感觉到,珏是爱她的,没有因为其他人的出现而比以前减少半分。
珏心里装着太多事情,他曾想过只做一名混吃等死的富家公子,可命运却将他推向他所不能预料的一条道路。能力大,责任就大,珏如今所在的位置,已然让他有些身不由己的朝着一条注定坎坷的路走下去。
“凝儿,后不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遇见我之后的人生。”
刘玉凝美眸望着珏,她想从珏眼中看出什么,除了看出珏昨夜没休息好,再也啥不出那深邃得有些陌生的眸子还藏着什么秘密。
“当然后悔,后悔得要死。”
刘玉凝突然后退一步,郑重其事的与珏道。
“啊!这么严重。”
珏也有些惊讶,他看着刘玉凝转身背对着自己。
“嗯,就是很严重。”
“那该如何是好,要不你给我为什么后悔可好。”
珏摘下一朵野花,慢慢走到刘玉凝身后,然后将花插在刘玉凝的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