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霓皱皱眉,好奇的喝了一大口,还是那种感觉。好像只有舌尖上的味蕾能感觉到它的味道。
很淡的味道,消逝的很快,总有让人意犹未尽的感觉。
覃霓又喝了一大口,转眼高脚杯里就空了,可她还是没来得及品味出那酒的味道似的。
还想喝,可是没了。
覃霓无聊的敲着桌子,嘴角轻扬,这酒,应该叫“舌尖上的诱惑”才对。
过了几分钟,覃霓的舌尖突然又出现了那种味道,丝丝缕缕的香,淡淡不可捉摸的苦。慢慢的,来浓郁,来香醇,就在覃霓有找杯水将那味道冲淡一些的念头的时候,那种香醇浓郁猛的在唇齿间炸开,沁入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然后慢慢的,酒在她体内缓缓的流淌,仿佛,她整个人都化作了一缕淡淡的酒香。
就在覃霓沉醉的时候,她突然回归了。那种奇妙的滋味和感觉倏地又消失了,只留下她的意犹未尽,和无尽的念想。
靠,这酒应该叫“意犹未尽”。
覃霓再一次想替它改名。
覃霓挑着眉拿起桌上的蓝色玫瑰和蓝色卡片。
打开,蓝色的钢笔画和蓝色的钢笔字让人眼前一亮。
清新悦目。
卡片上寥寥数笔画着一个睡美人,旁边用俊逸的字体写着,“妹妹该回家睡觉了,五十一分钟后,你将被酒催眠。”
覃霓失笑,明眸皓齿,笑的很开心,烦闷和忧伤不知不觉就在她眼底和心底散开了。
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每次都会给人惊喜。
将卡片收好,拿起包包和那支蓝色玫瑰,覃霓神清气爽的走出了酒吧。
“去哪了?”
覃霓哼着调回房,昏暗中突然被一条长臂挡住了路。廊灯倏尔大亮。
覃霓欢快的心嘎然冷却。
“出去喝酒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色。
不用看也知道,因为空气里氤氲着浓浓的愠气。刚才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一个佣人都没看见,她以为他也睡着了。
“你把这里当什么地了?旅店?”刑郁桀黑着一张脸,将她的手腕抬起,“你看看,几点了,一点了,你要出去鬼混,也请不要打扰他人的作息时间。”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覃霓淡淡的,想绕过那具高大的身体回房。
刑郁桀盯着她手里的蓝色妖姬,喉结滚动。
“你真的这么铁石心肠吗?你就这么缺男人吗?你手上还染着别人的鲜血就迫不及待的要和男人去n吗?”
覃霓摇摇欲倒,咬着唇一句不的往前走。
同样是男人,同样是喜欢蓝色的男人,素质怎么差这么多?
刑郁桀真的已经忍无可忍,她一再挑战他的极限,现在又这么的漠视他。
这个女人,以前对他惟命是从,对他胆战心惊。
现在真是能耐了,呵呵,找到新靠山了吧?
也对,除了他刑郁桀,那双无辜多情的眼睛哪个男人骗不到?
刑郁桀感觉到了女人的乏力,他松开手,静静的看着泪痕满面的女人,心里有那么一瞬的触动。不过转瞬即逝。
她该为她的残忍付出代价,他不会再为她心软,她不过是一个不自爱的女人罢了,他何须再怜惜?
也不必再为她惋惜,她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只是更会耍手段更会骗取男人的信任罢了。
既然如此,何必浪费?他的语气里不再有讽刺,暗哑的声音里充满蛊惑。
覃霓睁开眼,黑瞳一片浅浅的朦胧。
她不认识一般的看着他,没有焦距,她想敛眸看清他,可只觉得眼前来朦胧。
覃霓知道夜不落老板没有骗人,她是真的连眼都快睁不开了。
她不能恨他,他是她的恩人。没有他,妈咪活不到今天。
覃霓聚集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咬破了嘴唇,血腥让她微微清醒了一点,“bss,沐虹,是你大哥的n,不要为了她惩罚我。”
她不想的,她不想在一切都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仇恨和战火,而且,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她。
他那么爱沐虹,他和大公子的感情向来也好。
可是,她更不想他后悔,不想他为了沐虹再疯狂的报复她。
她怎么能不知道,他是很器重她的,这次的事如果换做别人,他早将那人碎尸万段了。谁不知道,郁少向来有仇必报。
事到如今,她只有如实相告。
刑郁桀猝然一惊,怔怔的看着覃霓,“你的是真的?”
覃霓眼眶一热,无力的点头,“bss,请再相信我一次。”
刑郁桀的脸倏然变得冷硬寒冽,幽蓝深湛的长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一言不发的靠窗而立。
覃霓最后瞟一眼那个挺拔俊美的背影,希望睁开眼,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秋天的雨让人觉得萧瑟。
刑郁桀身着黑色rn西装,比往常少了份狂傲凌人,多了几分从来不曾有过的肃穆和沉郁。
似乎晚上没睡好,脸色有些阴沉黯淡。
气派奢华的总裁办公室内,他翘着腿看落地玻璃墙外的雨。
水蒙蒙,雾蒙蒙,好像某个人的眼眸。
“刑总,沐虹姐醒了。”华仁医院的院长亲自打电话向他报告,天在下雨,他在笑。
老板的女人醒了,他的脑袋暂时不用搬家了。
华仁医院属于刑氏集团,是一家国际连锁性质的贵族私立医院。
“她能下床吗?”刑郁桀没多少反应。
“能。”李院长微愣,摔了脑子和孩子,脚是没摔到的,神经系统也没受损,当然能走了,“不过身体还有些虚弱。”
刑郁桀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然后打给沐虹的私人助理,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七点带沐虹来一趟刑宅。”
助手以为听错了,“啊?”
还没啊完,刑郁桀就挂断了电话。
“莉,是郁少的电话?”沐虹脸色苍白,脸上挂着虚弱的笑,她急切的问,“他什么了?有没有什么时候来看我?”
林莉牵强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
“你不是他没有怪我掉了孩子吗?”沐虹着急的问,林莉的表情已经明了一切,而且那个电话匆匆的,她有不好的预感。
林莉忙给她冲杯红糖水,坐下来安抚她,“穆姐,来,喝点水。刑总没有责怪你,他前天还亲自来看你了,要我好好照顾你。”
“可是,我都醒了,他为什么还不来看我?”沐虹在林莉的帮助下坐起来,却没有接她的杯子,大眼睛里有些不安。
林莉怕打击她,很委婉的笑着道,“刑总今天很忙,抽不出时间。不过他很想见你,如果你可以,在七点钟的时候去刑宅找他。”
沐虹木讷的坐着,脸色加的苍白,喃喃的自语,“一定是那个女人在郁少面前三道四挑弄是非了,不行,我要去和他解释。”
沐虹就要起床,被林莉按住,嗔怪道,“穆姐,你别着急,现在还不到中午,你应该先养足点神。产的女人是不能疏忽的,身子可要爱护好了,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我的孩子”沐虹一听,才平复下来的伤痛又涌上心头,伤心欲绝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穆姐”林莉于心不忍,穆沐虹一直很在意这个孩子,呵护备至,突然之间失去了,伤心的程度可想而知。
“你还这么年轻,刑总又那么疼你,只要你养好身子,孩子很快就会有的。”林莉真诚的安慰道。
沐虹痛苦的摇头,悲恸难忍。林莉无法,道,“你知道,刑总不喜欢女人太憔悴了,你这么哭,晚上还怎么去见他。听话,先喝点红糖水,刘妈煲了汤已经在路上了。”
沐虹闻言果然止住了哭声,只是还有些抽噎。
“覃霓今天还去刑氏了吗?”沐虹泪眼望着她。
林莉轻轻叹息,挤出个笑来,“去了。”
沐虹的心一阵痛绞,为什么郁少一点都不责备她?他怎么会这么纵容她?
她间接的杀了她的孩子他都可以不计较?
“我要见律师。”沐虹的朦胧的眸子里突然泛出仇恨,她不甘心,“我要控告她。”
林莉一惊,“可是警已经落案了。”
“即使控告不了她,我也要让世界都知道,我怀过郁少的孩子,而覃霓因妒生恨,谋害了我的孩子。”
“穆姐”林莉锁着眉头,焦急劝道,“刑总刻意封锁了这事,你却和他对着干,他会生气的。”
“我不管,我不能让覃霓若无其事的每天围着他转,我要让她受到大众的谴责。”穆沐虹似乎失去了理智,偏执的很。
“可是,唉,穆姐,你和刑大公子的事怎么办?”林莉焦虑不已,“你的唱片下个月就要发行,传出这种四角绯闻,你在歌迷们心里的形象就大损了。”
“未必,我是受害人,我失去的是一个孩子,人都是有同情心的,歌迷们也会支持我对心怀不轨的人提出诉讼。”穆沐虹什么劝阻都听不见。“而且,不是四角恋,是三角恋,我和大公子什么关系都没有,是覃霓诬陷我的。”
沐虹一意孤行,林莉不过是一个助手,她无奈的看着她,“那这事也必须和冯哥商量一下,不能冲动行事。”
夜不落酒吧,中世纪城堡一般的建筑巍峨耸立在城市边缘。树木环绕,仿佛古罗马风在此歇了脚。
旁晚,细雨蒙蒙。
城堡的森森大门紧闭,只有一名保安威武的守立在门口。
夜不落二十四时候营业,里面的酒吧装潢是封闭的,隐蔽式透风口,二十四时候需要开灯。
也正是如此,更添了几分神秘。
“刑总您好,我们这里需要刷会员卡才能进入。”保安礼貌提醒,朝来者鞠躬,却被来人寒冽的气势压的有些抬不起头来。
脸这么黑,不是来找茬的吧?
可是,他们酒吧怎么也惹不到刑氏集团啊?
刑郁桀面无表情的,“和你们老板知会一声,郁少特来拜访。”
拜访?
保安心里咯噔了一下,有这么冷若冰霜的来拜访的?
疑惑是疑惑,却也不敢怠慢,朝对讲机明情况。不一会,另外一道门被遥控开了,刑郁桀径直走上未经打磨过的毛石楼梯。
楼梯直接通到一间画室。
画室里不仅有画,还有很多雕塑。
看到那些湛的艺术品,刑郁桀幽蓝的眸子凝了凝,朝正在专心塑像的白衣男子走去。
男子穿着宽松的长衣长裤,头发齐肩。看背影,有些单薄,很高,但举手投足,充满力量和韵味。
刑郁桀没有打扰男子,转向一旁的沙发。
“自己倒酒喝。”男子头也不回的,指尖的刀,正在细致的刻画一个女人的眼睛。
扫过男子的手,刑郁桀的眸光变得加深沉,他握紧了拳头,有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刑郁桀将桌上的酒瓶拿起来直接往嘴里倒,喉结不停的滚动。
等到一瓶酒喝光,男子的手里的刻刀也放下了。
他温情的看着雕塑,滋滋有味的欣赏。不知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还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男子终于欣赏完毕,拿湿巾擦过手,坐到刑郁桀旁边,诧异的扬眉,“大白天的,你怎么这么喝酒?老弟,你也太不客气了,这瓶酒,三万多的进价。”
此人正是刑氏大公子,刑世桀。
温润如玉的肌肤,温婉明媚的笑容,像是三月里的风。
他和刑郁桀的风格不同,刑郁桀笑的时候像魅惑众生的妖孽,他笑起来却是仁爱无边的尊贵天使。
他姿态散漫的躺着,亲昵的拍着刑郁桀的肩膀,“最近怎么样?公司可还忙的过来?”
刑郁桀的脸色铁青,面部的肌肉紧绷,半响,他才开口,“哥,你要是想要公司,我拱手相让。我不明白你搞这么多事做什么?”
刑世桀摊手,“我不明白。”
刑郁桀没有他那么好的涵养,敛紧眉,指着他新作的雕塑,然后激动的指向四壁,“这是什么?我助理的个体展览厅?”
这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满屋子的雕塑,画像,部都是覃霓。看的他头昏眼花,满腔怒火。
刑世桀莞尔一笑,“所以呢?这就代表我窥视公司?”
刑郁桀语塞,然后质问,“那你在这里开酒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我助理怎么不告诉我?”
“你有问过我吗?”刑世桀不以为意的挑眉,很随意的口吻,“你今天在这里盖个度假村,明天在那里搞个酒店,你也没向我这个大哥兼董事报告嘛。”
刑郁桀倒向沙发的另一头,然后又气愤的坐起身,“我被你们搞糊涂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我的助理,和我的女人,都是什么关系?你要什么?你要她们谁我都毫不犹豫的双手奉送。只是拜托我亲爱的大哥你不要故弄玄虚。”
刑郁桀的是真心话,他对这个哥哥向来有求必应,从到大,只要大哥想要的,他都让,从来不和他争西。
刑世桀的妈妈和刑郁桀的妈妈是亲姐妹。刑世桀的妈妈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然后刑郁桀的妈妈才嫁给他们的爸爸,第二年就生了刑郁桀。
刑郁桀对外人很冷漠很嚣张,可是对刑世桀素来很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