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霓看他眉头微皱,忙替他将床头调平一些。然后倒水给他漱口。
欧克看她一颠一跛的忙不消停,唇角微扬起,“你快回去歇着,晃的我头晕。”
霍凯在一旁抽笑。
覃霓一听他头晕,慌了。忙端着水杯过来,拿手去探他的额头,“还好不烫。可能是折腾久了。来,漱漱口睡会。你现在要多休息。”
欧克含着吸管,却是将水在口腔里咕咕两下又吞了进去。
“漱口水你怎么喝了?”覃霓端着痰盂,愕然,瞋目,“你现在要注意卫生以防感染,口腔卫生也不容忽视。”
霍凯打趣她,“那是因为你煮的水格外甜,让人忍吞不禁。”
欧克有些虚弱,声音有些飘,“我们这些粗人,哪里有那么讲究,刀n都不怕,还怕几个的细菌?都是你们这些医的题大做。”
覃霓莞尔,柔声道,“是,知道你们都是能人异士。不过医生的话也还是要听的。现在,乖乖睡觉。晚上我们再来看你。”
欧克很坚强,也很乐观。现在成了伤残人士,却没有过一个哀怨的眼神!没有过一声伤感的叹息!
覃霓很佩服,很感动。他是一个真正勇敢的男子汉,一个不败的战神。
只要有毅力,有决心,有信心。她相信,欧力总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
覃霓被刑郁桀囚禁在医院。不能会客,不能上,不能用电话。只能看电视。
以前是忙惯了的,一连闲了十来天,日子逐渐枯了。
她窝在沙发里,披头散发,穿着大体恤短牛仔,手拿着遥控器胡乱按,掠过娱乐频道时手指不由顿了顿。
我在伊莱等你的开机仪式。
刑郁桀高调出镜,穿着琥珀色的手工西装和花衬衣,光华四致矜贵。比起往日,神色中少了几许冷酷和狂傲,眉梢眼角,欣喜从心底自然流溢。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很开心,甚至有些激动。
霍凯走进来,覃霓下意识的按下遥控器,关掉电视。
霍凯抱来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水晶花瓶。
刑大每天送新鲜的花来,一成不变的蓝色妖姬,而且这种蓝色似乎格外的妖冶炫目。园丁一定倾注了很多的心血,悉心浇灌,花儿才能开的这般妖艳迷人。
覃霓觉得丢了可惜,于是让霍凯买来大花瓶,将花瓶里的花都聚在一起。
蓝色,浓郁醉人的幽蓝,满满的一大片,几百支,美的妖异,美的震撼人心。
“果然不错,女人没有不爱玫瑰的,尤其是蓝玫瑰。”看覃霓兴致高昂的摆弄鲜花,霍凯感慨。
“第一次有人送这么多花给我。”覃霓有些陶醉,轻阖着眼闻吸玫瑰的幽香。浓郁的幽蓝衬托着她皎白的面颊,分外秀逸恬美。
“我,大公子不会是想追你吧?”霍凯又感慨,他追女孩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奢侈过。
买花,多浪费。
几天就谢了。很想追某个女孩时,非送不可时,那买也是一两朵。
“我也有这个怀疑。”覃霓欣然陶醉在花香里,像在别人的事,“每天给女孩送蓝玫瑰,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你怎么不紧张啊?”霍凯纳闷的看着她。
“我需要紧张吗?”覃霓挑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平常啊。我又没嫁人,他又没娶妻。我这么漂亮,没人追才要紧张。”
霍凯默。不过总算找到她和郁少的共同点了,自恋。
接下来的几天,沐虹很活跃。
她原是华语歌坛的“甜甜”,素有“布兰妮”的美称。不管是音色还是外形,都娇甜迷人,属于偶像实力派。
新唱片即将发行之际,却突然闪电签约世桀娱乐。
一边是与原唱片公司的违约纠纷,一边是与世桀娱乐的大老板刑郁桀绯闻不断。
电视,络,报刊各种媒体争相报道:郁少和沐虹,或许早已是情侣关系。因为有人曝出了两人一月前赴加拿大旅行的亲密照片。新片开机后,更是频频被狗仔拍到两人一起在伊莱温泉酒店用早餐,一起出现在伊莱红酒温泉汤池,一起出席各种宣传活动的暧昧照片。
刑郁桀是市身价最高的黄金单身汉,虽然一直绯闻不断,可也就是翻书一般的,过一页就没了。
因而,和沐虹的持续绯闻。让人很难不猜测,沐虹,是否能成为刑氏集团的未来掌门夫人?
一时间,伊莱,沐虹,两词成为娱乐卦界最热门的话题。
“你别在意,这些都是炒作,演艺圈惯用的伎俩,老套,但确实很有效。”霍凯边看电视边开导边咋舌,“现在度假区还没有正式营业,但各种渠道的预定都已经火了。听有个台湾人,要了一套别墅,一订就是一个月,六十万,真是,啧啧,搞不懂那些有钱人,再来个六十万都可以买套房了,在里面做嘛不行?”
“你真不淡定,跟bss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们有钱人那就喜欢烧钱?”覃霓抱着枕头,表情愉悦的,“他们俩好,我吃饭也香了。”
她巴不得他们俩好的如漆似胶,好的巨雷劈不散,好的山洪冲不开。
霍凯诧异的看着她,盯着研究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发现那张脸上有谎的迹象,结果只好感慨。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没人骚扰,吃得好,睡得好,这么养了十几天,覃霓原消瘦泛白的脸慢慢滋润起来,还长胖了不少。
清早,女人神宁气静的在阳台上练瑜伽。背后骤然顷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她警惕的睁开眼,身体却已经被人从后面抱住。
心脏一阵慌乱的跳,那股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倏然间,她呼吸不顺畅。
“你,回来了?”覃霓遏制住躁动的心绪,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要和他吵,有话慢慢。
“我,我自己走。”覃霓瞬间脸红,不知所措。他怎么能这样?
刑郁桀没有理会,抱着她走进屋子。
霍凯捧着玫瑰进来,惊愕,然后微怔。然后立即退了出去,举手,堆笑,拉门,“我什么都没看见。”
覃霓燥红了耳根。刑郁桀却盯着他手里的玫瑰,眯起眼。
霍凯赶忙解释,“不是我买的,是大公子送来的。”
刑郁桀余光瞟到屋子的一角,好一片蓝,侧目,眸光凝住,“都是他送的?”
霍凯老实的点头。
“他在哪?请他进来。”刑郁桀面色倏然冷却,阴郁寒沉,声音却不起波澜。
霍凯应声出去。他的阴晴不定她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只是这么被抱着,覃霓实在觉得窘迫,于是她提醒,“bss,你该放我下来。”
仿佛这种事是多么习以为常似的。
刑大神态落落的在一旁坐下,并不避讳面前两人的暧昧姿势。眸中的笑意不仅自然坦荡,反而比往日更明亮了几分。
以前他似乎看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无所谓的。而今天,他的目光格外有神。
并未丝毫有尴尬和不安。
好像每天给覃霓送朵玫瑰的人根就不是他。
“放我下来。”覃霓声的哀求。男人的掣肘却更加牢固。
“大哥最近很闲?很无聊?”刑郁桀同样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的问道,家常的寒暄似的。却又似意有所指。
刑大谦谦一笑,“我向来如此。”
仿佛丝毫不介意他话外的质问,爽朗坦荡到有些嚣张。
霍凯倒茶,一人一杯。
脸上一如既往的不淡定。
错愕着,惊讶着,困惑着。表情很丰富,心思一览无遗。
一点都不配合两位老大的高深莫测。
这就让诡异的气氛变得十分怪异。
而这怪异,只压迫着覃霓一个人。让她脸红脖子粗,浑身燥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兄弟俩在淡定中较着劲,没有刻意找话题。
沉默。
“我守门去,你们喝茶,别客气。”霍凯想透气,打破了沉默,逃了出去。
“如果大哥闲的话,不如回来公司帮忙?接管世桀娱乐,或者到总公司来。等你熟悉公司的业务,我也好偷偷懒。”刑郁桀热情的建议,目光诚恳。只是少了往日的那份亲昵。
刑郁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将他再送到覃霓嘴边。
喂狗吗?覃霓别过脸去表示抗议。
“行。”刑大应的干脆,想了想,“我去娱乐公司吧,容易上手一些。”
“刑郁桀,你把我当什么人?”刑大一走,覃霓就在刑郁桀怀里踢打起来,“姐吗?当着别人的面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刑郁桀松开手,覃霓立即站起来,大喘气。
她气疯了,真的气疯了。虽然已经被迫出卖了灵魂,但真的不敢再出卖。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覃霓抓着头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激动的抓狂。
“他对你心怀不轨难道你不知道?”刑郁桀的淡定和风度也没有了,一脸黑线,指着满屋子的蓝玫瑰,“你就这么贪慕虚荣来者不拒?人家天天送花你就天天收?还这么兴致盎然的悉心养着?”看女人嗤之以鼻一点愧意都没有,男人更加愤恨的讥嘲,“覃霓,你是想一脚踏两只船?你就这么水性杨花?”
也不知道是谁水性杨花!
就这么一个n还好意思别人水性杨花?
覃霓冷笑,还是冷笑,咬牙切齿的端起茶来漱口。
“你什么意思?”刑郁桀一见火了,将她手中的口杯打翻在地。
嫌他的嘴脏?
靠!这个死女人!真是该死!
覃霓满脸讥诮,不和他吵,转身坐到一边去,打开电视机,声音开到最大。
刑郁桀三两步跨过来将遥控器抢过去把按了。
“你们两个早就已经勾搭上了是不是?”刑郁桀发难,抓着女人的胳膊,拽到沙发里,“董事会拿黎影湾事,要辞了你。他就立即替你扛了罪名。这你怎么解释?你们一起里应外合破坏我的计划是不是!”
“呵呵,呵呵。”覃霓大声冷笑,“原来大公子这么看重我?这么信任我?谢谢你告诉我。那还用送什么玫瑰花?只要他愿意,只要他不介意我被你玩过不嫌弃我身上肮脏,我立即以身相许!”
“啪!”刑郁桀一个巴掌刷过去,暴怒,“行,你去,你这就去,立即去,滚!”
覃霓被打翻在地,吭也不吭一声,爬起来就冲出门去。
“咳咳,郁少。”霍凯站立难安的对着闭紧眼躺在沙发上的刑郁桀,“要不,去找找覃特助?你看她身上没钱没电话钥匙也没带,遇到坏人怎么办?”
刑郁桀烦躁的揪着眉眼,疲倦的,“不用管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再就她那身手,遇见十来个坏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而且,她不是要去找他大哥吗!
后面这一句强悍的噎住,一想起来就气,气的翻江倒海。
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今天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告诉大哥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让大哥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免得以后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扯翻脸,这多让人笑话的事!
霍凯迷惑的望向天花板,慢悠悠的,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覃特助和我们在一起体贴又温柔,怎么偏偏就老招惹人见人爱的郁少呢?字不合?生肖犯冲?还是星座问题?或者是运行轨迹调配不适当?”霍凯冥思苦想,突然紧张的叫道,“呀!我昨晚夜观星象,发现边那颗明亮的星星突然黯淡无光了,覃霓出车祸的前一晚也是这样,糟了!你覃霓会不会有危险!”
刑郁桀鄙视他尺男儿婆聒噪,秒他一记,又叱他迷信。
霍凯陪着笑点头受骂,却是在屋子里焦虑的走来走去。
这大白天的,刑郁桀原也是不担心的。可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加上霍凯煞有介事的焦虑不安,于是一颗心也跟着提了上来。
“你子能不能有点爷们样?苍蝇一般烦不烦!”刑郁桀瞪向霍凯。
“我不是爷们吗?我俩儿子仨闺女可都会叫爹了,给你看看我的家福。”霍凯愕然刑郁桀的质问,一正经的辩驳,为了证明他是货真价实的真爷们,拿出手机翻照片。
开玩笑,不是真爷们能三年抱五个?
刑郁桀瞄一眼霍凯展示在他眼前的家福,更受刺激了。这臭子不过也就比他大三岁,他做老板的都孤家寡人,他竟然坐拥美娇娘还挂五个可爱的萝卜头。这让人情何以堪?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想和她生孩子的女人,偏偏就是头不安分的犟驴?
好不容易服自己不要和她计较,不要计较她有没有心狠手辣的设计沐虹,有没有居心叵测的出卖公司,他也原谅了她不负责任飙车闯出大祸,害的阿姿毁了容害的欧力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为什么她还要和他大哥不清不楚的?还要出那种话来气他?
为什么霍凯这子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