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的人还没有启程到达伊朗高原,但是天机子他们却已经在路上了。这时龙景天的手电筒照到了一个人的脸上,橘黄色的光线映衬着夜色下的五官,活生生地像照到了一个恶鬼的脸。
“我不是鬼,是人!”被光线照射的那个人道,他的汉语得很生硬,舌头就像被一个夹子夹着,很难自如地发出正确的语音。
龙景天定睛一看,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对,就是今天在路边遇到的那个不停磕头的人。
“是你呀?走路像野鬼一样没有一点儿声音,真是吓死我了。”龙景天的心脏此时还在砰砰地撞着胸口。
这个人也认出了龙景天,他没想到会再次遇到这个讨厌的“鬼”。“对了,你为什么一路上都在磕头呀?”龙景天突然想起这个怪人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便再次追问道。
“呵呵,看来如果不回答你,你一定会追问到天亮了。”“龙景天,龙景天!”,天机子的呼喊声从背后传来。
龙景天转过头,天机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见到这个磕头的人,天机子双手友善地向怪人打招呼。
龙景天听不懂天机子在什么,只见那个怪人也向天机子做出了同样友善的动作,回应。”
“天晚了,请你一起到我们宿营的地休息吧!”天机子向怪人发出了邀请。
那个人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跟着天机子向帐篷边走去。牛粪点燃的篝火还在燃烧,
龙景天将刚刚捡到的牛粪添加进去,火苗变得更旺了。从天机子和怪人的交谈中,龙景天与聂元峰得知了他是粟特族人,叫洛桑。
洛桑此次出行是专门不远千里赶往拜火教总坛朝圣的。而他不停地磕头便是这次朝圣必须经历的环节。
原来作为一个虔诚教徒,要想得到心灵的洗礼,请求保佑就要用最真诚的式来进行朝圣。而一步一磕头便是他们表达真诚最直接的式。
聂元峰借助火光看了看洛桑的额头,那里已经形成了厚厚的老茧。
“洛桑,你已经磕了多少个头了?”聂元峰好奇地问道。
洛桑抬起头望着满天的繁星,“也许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了吧?反正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天机子将篝火上热好的食物递给洛桑吃。洛桑推辞了好长时间才肯接受。
他从腰间取下一个皮囊,从里面倒出一种白色的黏稠液体。“来,我请你们喝这个。”
“这是什么西?”龙景天好奇的眼神穿过夜色,眼珠子都快掉到碗里了。“这是酥油茶,我们粟特族每天都离不开它。”
着洛桑将一碗酥油茶端到了龙景天的嘴边。龙景天接过酥油茶,一股强烈的气味冲进他的鼻子。
有些食物闻着香但吃起来并不可口,而有些食物闻起来令人反胃,但吃起来却是美味。这是龙景天在吃过榴莲以后总结出来的美食哲理。
所以,龙景
天确认酥油茶也是一种深粟特不露的美食。他张开大嘴一下子将半个碗吞了进去,根没有来得及品尝酥油茶的味道,便像倒垃圾一样倒进肚子里。
看来在吃的能力上龙景天和猪八戒有一拼,都属于食物已经下肚还没有尝出味道来的那种吃货。
聂元峰则不同,他被酥油茶的味道弄得敬而远之。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捏着鼻子,像喝中药一样的感觉。
不过,一口酥油茶入口以后,那种浓浓的奶香便充满了聂元峰的口腔,久久不能散去。
“嗯!好喝。”聂元峰朝洛桑竖起了大拇指,“你们粟特族的酥油茶果然名不虚传。”
酥油茶的气味对弟子的吸引力最大,馋得直,可怜巴巴地看着三人在享受美味,而自己只能流口水。
天机子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一向是与弟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于是将半碗酥油茶放到了弟子的嘴边。弟子贪婪喝着。
虽然洛桑和天机子聊得还未尽兴,但明天还要赶路,大家不得不早早地钻进帐篷睡觉了。
野外的深夜静得令人浑身发凉,空旷的原野风显得特别大,呼啦啦地吹得帐篷作响。
聂元峰还是用老办法将哼着着动感的音乐,这会让他与这个荒凉的世界暂时分离。
龙景天则不同,他紧紧闭着眼睛,而脑子里却不断地涌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他曾经知道哦一个狼人的故事,故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与今晚吻合的天衣无缝。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生活着一群狼人,他们白天与人的外形并无两样,也生活在村庄或部落里。
每当夜幕降临狼人则会出来觅食。血腥的气味是狼人无法抗拒的,他们锋利的牙齿会在闻到血的味道后从嘴里龇出来,发出狼一样的吼声。
对了,狼人要变成嗜血如命的狼还要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在月圆之夜。
想到这里龙景天控制不住地从帐篷里钻出头去寻找夜空中的月亮。这一看龙景天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简直太巧了,今天的月亮格外圆。
龙景天赶紧把头缩回到帐篷里,不敢再去想狼人的故事。可是他的大脑好像失去了控制,是想把思绪拉开,却变得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呼呼呼!帐篷外已经传来了天机子和洛桑的鼾声。好像还有一个声音穿透夜空传了过来,龙景天竖起耳朵想听得更清楚。
呜!狼,是狼的叫声。龙景天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虽然不大,但绝对不会听错。
呜!又是一声狼嚎,好像在回应刚才的叫声。龙景天再次把头探出了帐篷,皎洁的月光洒在草地上,映出一个奇怪的影子。
狼,狼人!一定是狼人在月圆之夜变身了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影子出现在龙景天的帐篷前。
“天机子!”龙景天一声狮吼,响彻云霄。!龙景天的一声大喊之后,弟子便发出了警觉声
。一阵人喊犬吠之后,其他人都被吵醒了。
“老哥你整天装神弄鬼的干什么?”聂元峰睡眼惺忪地把头探出来,怒吼道。
“快,快起来。”龙景天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有狼人!”“狼人”两个字让大家一下子从半睡眠状态清醒过来,纷纷瞪圆了眼睛寻找狼人的踪迹。
在一阵张西望之后,聂元峰埋怨地:“老哥你不是出现幻觉了吧?你看看在如此美妙的月色之下,荒野中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哪里会有狼人。”
“你们难道没注意到今天的月亮很圆吗?”龙景天反问道。“瞎子都能看到。”聂元峰不耐烦地回答。
龙景天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神秘感的语调:“狼人就是在月圆之夜出现的,所以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完了,完了,脑子又出毛病了。”聂元峰摸着龙景天的头。
呜——正当大家正在嘲笑龙景天胡思乱想之时,一声长长的狼嚎从远处传来。弟子的反应最强烈,它的耳朵前后不停地转动,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叫声。
“狼!这的确是狼的叫声。”天机子在以前的野外云游中曾经与狼打过交道,弟子在那次搏斗中还身负重伤。
“狼不走单,只要听到狼叫必然会有狼群出现。”洛桑是个牧民,他深知狼的习性。在草原放牧时,狼群会在夜里出现攻击羊群,而对付狼群的办法便是养几条强壮的蛊犬。
“可惜,我的蛊犬没有带在身边,否则这些狼听到蛊犬的叫声便会知趣地撤退了。”
在波斯,几乎每一位粟特人都会携带一把锋利的粟特剑用来防身。洛桑从腰间抽出一把粟特剑,紧紧地握在手中,他已经做好了与狼群搏斗的准备。“天机子,我们怎么办?”龙景天站在天机子的后面显然是害怕了。
“不用害怕,野生动物天生对光和火有一种畏惧感,所以只要我们将篝火升起来,狼就不敢靠近了。”
天机子蹲下身子,用力向还散发着红色火光的牛粪吹了几口气,火苗再次燃烧起来。
呜呜呜!狼嚎的声音来近,且来多了。这让龙景天开始怀疑天机子用火驱赶狼的办法。
“天机子,如果狼真的把我们围起来该怎么办呀?”不仅是龙景天,聂元峰也同样害怕。他可是在电视纪录片里看过狼攻击人的介绍,现在想起来就浑身发抖。
“记住!一旦狼出现在面前千万不要跑。”天机子叮嘱众人。“不跑?难道等着喂狼吗?”龙景天疑惑地看着天机子。
“猛兽有一个习性,它们在扑食猎物的时候,如果猎物向后撤退就意味害怕了,这时候猛兽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咬住猎物的要害。”
当天机子出“咬住要害”四个字的时候,龙景天似乎觉得自己的脖子被狼死死的咬住了,鲜血正像喷泉一样喷射出来。龙景天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摸脖子,幸好它完好无损地长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