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听到莼之过往即未来,突地浑身颤抖起来,双手抱头,不住自问:“我是谁?”。
莼之于心不忍,上前劝慰,谁知那僧人抬起头来,莼之一望之下,吓得倒退数步:“怎么,怎么是你?”
原来僧人的面庞竟得和莼之一模一样!
僧人和莼之相互对望。莼之因为太过震惊,脑中一片空白。许久没出一句话。僧人也没有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莼之。
浓雾又起,僧人的面孔来模糊,莼之跌坐在地,愣愣地想了许久,待抬起头来,僧人早已不知去向,心道莫非我在作梦么?想起那僧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脑中一闪,突地明白:能渡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啊。
想到此处,莼之猛地一机灵,若人只能自渡,那自己是不是靠自己可以走出这流光渡呢?
念及此处,又觉得口渴,隐隐知道自己离真相来近,起身跑到河边喝水,那水初时还十分清澈平静,随着莼之走近,竟慢慢奔腾起来,愈来愈快,声响愈来愈大,水中似乎有许多西在随水飘流。莼之愈发惊讶,走得近,看得清,河中似乎有许多人脸,河水流动奔腾的声音来大。
“常言道,流光如水。流光渡流光渡,若这河水即流光,那该如何渡?渡向何?”
那些人脸一直模模糊糊看不清,却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顺流而前,向前不复。莼之似乎悟到了什么,又觉得不清晰,不由自主顺着水流的向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那河水一直向前,无穷无尽,不知究竟有多长。莼之极度干渴,却因那河水中一直似乎有人,不敢再喝。路也无穷无无尽一直向前延伸,天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天地间一直亮着。
不知过了多久,莼之发现光秃秃的路边,出现了一种红色的花,初时只有零星几朵,久了便来多,来挤,连路上也渐渐铺满,整条路都是红的,映着河水也红了。莼之不心踩上去,那花在脚底刺啦一声轻响,莼之的鞋底沾满了红色的花汁。
莼之停下脚步望向前,远处仍无尽头,河水奔腾向前,莼之倦极,不由坐了下来。
红色的花太繁荣了,地上没有地可坐,莼之心翼翼地拨开几朵花坐了下来。
莼之低下头去端详那些花,那花有花无叶,花瓣倒披针形,向后卷曲,花没有香味,有种从来没闻过的很奇怪的气味,让人闻了不由主想睡觉。
莼之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自从喝了天一生水后就不困,直到为了帮王炎驱毒耗尽内力,才困了起来,再后来又不困了,一直到现在。那气味让人晕乎乎的,莼之想起许多许多事情来,由至大,一件件清晰无比,莼之流下泪来,泪水来多,泪珠一滴入土里,即消失不见。过了一会,莼之耳边响起嗡嗡嗡的声音,不是蜜蜂,象是无数低语的人声。莼之十分纳闷,低头去看,发现那些人声是从花的根部传来的。
难道这下面,竟然有无数人么?
莼之思忖着,慢慢拔起一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