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党,什么时候都有,只要提供足够的利益。
只不过施奕并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在船只刚刚泊停在河口的时候,在茂密的雨林中,就有几双眼睛盯上了他们,不过尽管盯上了他们,但是这些土人却并没有主动的站出,而是立即派人向柔佛城的素丹禀报。
在柔佛城素丹的王宫内,面对海边臣民的禀报,阿捞丁里阿耶特夏三世显得有些激动。
“你们确定他们的旗帜上,有这个字是吗?”
“是的,尊贵的素丹,这个符号,非常容易认出来,而且为首的人穿着的也是红色的衣服。”
跪伏于地的土人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训斥道。
“什么“符号”,这是天朝的“明”,是天朝的汉字!”
话的是站在素丹身边的大臣,尽管他的相貌与其它的土人没有太多的区别,但是他的装扮却与其它人明显不同,他穿着一袭明式的儒袍。和素丹一样,李天赐同样非常激动,他是明人至少一直以明人自居,那怕是早在曾祖父那代就已经出海来到马六甲,甚至他的曾祖母、祖母、母亲,都是土人,可他仍然以明人自居,少年时他习着曾祖父留下来以及各种渠道获得的大明书籍,成年后他像明人一样蓄发,每当结识明人的时候,都觉得认识了一个亲人,现在听有天朝的官员过来,内心自然是激动非常,就像是流落在外的游子,终于能够看到母亲一般。
“这么他们必定是天朝的官军了,哎呀,上主保佑,天朝终于派兵了!”
阿捞丁里阿耶特夏三世显得有些激动,从几十年前,在葡萄牙人的入侵中失去马六甲王城的那天起,他的祖先就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天朝的救援,甚至他们也曾派出过信使到天朝,但是求援却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复。
但是,现在天朝的援军终于来了,让他怎么可能不激动。毕竟,二十几年前,这座城市就曾被亚齐人攻克,他的父亲被掠到亚齐,死在监狱之中。从失去马六甲到宾坦岛之战,出身于马六甲系的柔佛素丹国将被进一步放到边缘位置,甚至只能在内陆苟且偷安,甚至每每惶恐不可终日,现在,大明天朝到来的消息,让他终于不需要再像原那样惶恐不安了。
“快,快,备好大象和米粮肉果,我们要去犒劳天朝天官。”
“尊贵的素丹,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来意,就这么冒然过去,会不会引起什么误解。”
话的是首相迈哈德,他的话音一落,就见阿捞丁里阿耶特夏三世激动的道。
“什么误解,那可是天朝的天官,别忘了,一百多年前,就是天官三宝太监助我的先祖开创王朝,并且册封先祖为马六甲王。”
当然,也正是三宝太监把上主传播到这里,让原信奉异端佛教的先祖成为信徒。
“素丹所言甚是,现在我国内忧外患严重,要是能得到天朝的帮助,必定可以重建昨日辉煌,素丹事不宜迟,还是要抓紧过去恭迎天官的好,以免失了礼数。”
很快,天朝天使到来的消息,就在整个柔佛城传开了,无论是土人也好,还是城中少数明人的后代,都显得极为激动,毕竟,多年来面对葡萄牙人和亚齐人的入侵,他们都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天朝,那个只存在于遥远记忆中的国家能够帮助他们摆脱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只不过幻想从来都是幻想,但是现在天朝,终于来了!
激动非常的人们在素丹的“号召”下“贡献”出自己的财物以迎接天朝的到来,几十头牛被奴隶驱赶着,驼着大量的大米和水果,随着素丹的卫队,朝着海边走去,除了素丹和王宫里的大臣之外,还跟着许多自备口粮看热闹的土人。
一天后,当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雨林的边缘时,原正在筑城的水手们,无不是紧张的拿起来了迅雷铳,“新希望号”和“新天地号”两艘船上的水手们也是立即为火炮装填炮弹。
跟随船队一同南下的李度一,这位礼部的官员,紧张的握着剑,甚至就连声音也有些颤抖。
“施,施总司,他,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就是咱们要见的人,让所有人都不必紧张!”
相比于其它人,施奕显得很是平静,其实,从登陆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柔佛素丹,他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只不过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从马六甲城被葡萄牙人占领的那天起,柔佛国就是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在宾坦岛之战战败之后,他们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权力迅速丧失。
现在,他们的到来倒正是时候,正好可以趁机把这块肉吃下来。
“真,真的是天,天朝天官,没错,没错”
坐在大象坐驾上的素丹显得有些激动,即使是隔着海峡,他也能够看到对面的旗帜,在王宫的画作中清楚的描绘着那些旗帜,只有天朝才会用那样的旗帜。
“快,快,李天赐,你快点过去,过去询问一下,若是天朝天官,告诉他们王久盼天官,特意过来迎接天官”
阿捞丁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甚至就连眼泪也差点流出来了,毕竟,这些年他成天最担心的就是亚齐人或者葡萄牙人打过来,然后把他虏到监狱中,然后被慢慢的折磨死,现在有了天朝,有了天官,就再也不害怕那些人了。
双隔着柔佛海峡打量着彼此的时候,施奕看到对面有一条船驶来,船上站着一个穿着儒袍的明人?不过相貌有点像土人。
“对岸的可是大明天官!”
在距离岸边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尽管疑惑着天官为什么会在这里筑城,但是李天赐仍然大声的喊道。
“鄙人是柔佛素丹的信使,还请通禀天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