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董小姐,”无论是苏进贤,还是高观音静,以及其它宫女内侍,无不以空前饱满的热情来迎接他们,段誉在有些得意的同时,忍不住反省自己,你是谁啊,你注定会是这个时代最闪亮的星,怎能因为这点事就得意?
再听到里面段正淳和高升洁的笑声,他就更觉得不对,要是不来打扰,这搞不好是自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趋势啊。
董佳也察觉到了,他们俩正在犹豫的当口,段正淳在里面叫,“誉儿,董佳,怎么还不进来?”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进去,段正淳夫妻,双双拦住要行礼的他们,“快坐,”
高升洁还非常高兴的道:“董佳,快坐到我身边来,”
段誉见状,本来想配合的装出些吃醋的样子来,段正淳已经拉着他问道,“和你表哥谈得如何?”
“挺好的,就是表哥想让明清出掌监察院。”
段正淳和儿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明清为人素来方正,由他出掌,也好,”
那边和董佳小声说话的高升洁有些不干了,“明清?读书都读得有些迂了,他行吗?”
段家父子心说,这样的话,也只有你能说,“母后放心,表哥说了,会把得力的心腹派到明清身边,”段誉道。
段正淳也道:“既然是泰明做这样的安排,那一定不会有错,”
“是的,表哥让我转告母后,他保证,慈善总会,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开局,”段誉补充道,“表哥还说,既然是朝廷的新政,那一应所需,自然由朝廷来承担,”
高升洁因此也不在纠结这事,段正淳也高兴的抚须,高泰明有这样的表态,这就意味着,他总算踏踏实实、完完整整的赢了一局,真是,可喜可贺!
“誉儿,你父皇说,这样一来,要负担的不下二十万人之多,”高升洁说。
段正淳这时插了一句,“新政实行之后,应该还会更多,”
他已经看到了这项新政会对生育带来的变化。
“朝廷能不能承担这么些费用?”高升洁道,“一开始我就觉得,只应该让那些实在是出不起钱的人家不要出钱,”
“很多人家,完全负担得起一应的花销,只要建好学校,配好先生,就已经很是不错,”
“皇后娘娘,”董佳轻声道:“这样一来,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多半免不了会被家境富裕的同学嘲笑,”
高升洁看了董佳好一会,这方面的事,一出生就只有人捧着,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一句风凉话的她,还真想不到。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细心,”她夸了一句。
“还有认定的问题,”段誉补充道:“若是有人交,有人不交,一定会有那家境不错的,也会设法不交钱,”
“所以,不如干脆都不交,这样一来,母后你的慈善总会,又会收到更多的捐款捐物,”
“至于因此加重朝廷的负担,父皇和母后不必忧心,我自会设法筹措,也不用担心儿子会辛苦,去了皇庄之后你们就会明白,”
无论如何,义务教育这事,他俩是办定了。
别说是这会,就是段誉他们生活的年代,学费,不照样是让不少家庭为难的负担之一?
至于他们一直在说的20万人,段誉和董佳听起这个数据,就很有些感慨。
奥运的那年,段誉上小学四年级,记得那年有个统计,全省的小学生就接近650万人,这可是比大理国现在不到500万的总人口还要高得多。
他们一个欠发达省份,都能负担起650万小学生的义务教育,如果连20万个孩子的义务教育都负担不起,我们还算什么穿越人士?
当然,可能不止20万个。
现在官方的统计数据,水分一定会更大,一些偏远部落,以及一些黑户,这其中包括那些卖身为奴的人、为了少交人头税而隐匿的人等,肯定没被统计进去。
他和董佳估计,大理全国的总人口,大约应该在600万左右,要负担的孩子,也就是从6岁到15岁这个年龄段的,大概平均得接近50万之数。
负担当然是不轻,不过段誉和董佳还是希望负担能能更重些——只要一想到这些将按照他们制定的规范所培养出来的孩子,将来能够提供的助力,那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想一想,若是此时有650万适龄的孩子需要他们培养,那真是砸锅卖铁乃至卖血也乐意,想想吧,若是有了按照他们定下来的模式培养出来的650万人,就是放眼世界,谁还敢呲牙?
“说得你好像在皇庄里造了个聚宝盆一样,”高升洁道。
段誉笑,“母后到时一看便知,”
…………
等到马车下了御街,高泰明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段誉那番直截了当的话,对他冲击真的挺大。
看着二儿子一直不说话,他问道:“对太子,你怎么看?”
高明顺顿时明白,原来自己老子竟也有些看不透太子。
“儿子觉得,太子有时天真烂漫,如孩童般单纯真诚不谙世事,有时又心机深沉得让人难以相信,儿子所虑的,是太子那天真烂漫,单纯真诚的一面,是真情流露,还是故作的?”
“若那也是故作,儿子,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真是越来越觉得那个小表叔,行事太让人费解,有些时候,让他既羡慕又钦佩,但有些时候,又让他很得牙痒痒——怎么能这么算计人?
“怎么,难道这就怕了?”高泰明突然提高了声音,“越是觉得不可能,便越要把那当成真的,他的真诚,全都当作是故作,”
“儿子明白,儿子从此一定小心应对。”高明顺忙道。
在心底,他有些嘀咕,父亲你为何要这么大声?
有些事,他不好去想,难道父亲也有些担忧,不能好好的应付这样的太子?
高泰明又道:“还有一点,你们都要尽早应变,”
“那是一个为了目的,可以不在乎颜面、不在乎体统、不在乎观感……不在乎一切的人,”
“所以,必要的时候,他会成为一个无赖,还是一个理直气壮的无赖,”
高泰明郑重的道:“故在他面前,万不能一直恪守君子之道,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