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走进客厅,乍见一屋子的人,刚刚跨过门槛的腿停在了半空。转瞬,她垂下眼帘,默默地走进屋。
“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舒涵望着禹禹独行的韩凤,款款道,“而我也不认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让在座各位知道的。”
许是察觉了韩凤的拘谨和不适,舒夜站起身,走到韩凤面前,拉着她来到一张单人沙旁坐了下来。“妈,出了什么事”
韩凤将双手搁在腿上,紧紧地扣着膝盖。因为过于用力,骨节都有些白。
“妈,”舒宇站起身,急切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韩凤紧咬着唇瓣,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那双已经并不年轻水亮的眸子里竟早已蓄满了泪。
“荷”她哽咽道,“荷被人绑架了”
“绑架”舒夜倏地皱紧了眉。“怎么会”
“真的,”韩凤举起手,用手指轻轻拭去眼角溢出的泪,哽咽道,“他们打电话给邱,索要一千万赎金。”
舒涵转眸,望向舒万安,见他沉吟不语,略一思量,也选择了沉默。
“邱呢”舒夜的眉头紧拧成团。
“她就在外面。”韩凤眸光闪烁,一丝怯意悄然自眼底掠过。
舒万安朝舒涵扬了扬下颌,“带她进来。”
舒涵想了想,对一旁的姬凤娇道,“你亲自去带她过来。”
姬凤娇点点头,站起身,径自往外走。
“等等,”舒夜若有所思地开了口,“我和你一起去。”
韩凤面露疑色,不住地打量着姬凤娇。
姬凤娇视而不见,继续大步朝门外走去。
“什么时候接到的电话”舒俊风问道,“绑匪怎么的”
“一个多时前,邱来找我,荷有了下落。”着,韩凤再次红了眼圈。她一面抹着泪,一面抽噎道,“绑匪要她一天内准备好一千万去赎荷。如果如果我们报警或者他们过时收不到钱,他们他们就要”至此,她再也绷不住什么面子,失态地啜泣道,“不管怎么样,荷也是在舒家长大,也是一条命呀”话间,她乞求的目光落在了舒万安的身上。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用什么式交易”舒俊风的问题连珠炮似地抛了出来。
韩凤怔了怔,“这这我不清楚。”
“廖家有多少家底他们怎么可能拿得出一千万”舒宇冷哼道,“这赎金分明是冲着妹来的”
韩凤脸色微变,眉眼间露出明显的不悦。
“对既然能绑架廖荷,”舒蓝望着韩凤,沉声道,“自然对她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
韩凤咬了咬唇,似在隐忍着什么。
舒蓝敛眸,望向舒万安,“可是,爷爷,之前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廖荷是被秦烈带走的。”
韩凤勃然变色,厉声叱责道,“舒蓝,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拿荷的事儿来骗你们”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硝烟四起。
舒宇沉下脸,不满地瞥眼韩凤,“我们担心你被人利用。”
“什么叫为人利用”韩凤“霍”地站起身,“你们就是这么看你妈的”
剑拔弩张的气势甚嚣尘上。
“妈,”舒夜的声音冷不丁从门外传来。
舒涵循声而望,见舒夜和姬凤娇领着邱走了进来。
韩凤似也意识到了她的失态,重新坐了下来,不过脸上的余怒未消。
舒万安面无表情地瞅着邱,“坐下,把事儿详细地。”
邱扫了眼屋内众人,徐徐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傍晚,我吃过饭,正准备收拾,手机突然响了。我以为是荷有了消息,立刻接通了电话。可是,没想到”着,她竟泪如泉涌,哽咽出声。
“继续。”舒万安的声音平冷无波,听不出丝毫心绪。
邱一面抹着泪,一面抽噎道,“他们让我一天之内准备一千万现金去赎荷。如果报警或者过时不交钱,他们就就要杀了荷。”至此,她猛地站起身,“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舒老,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荷。她还不到三岁呀”着,她一面不停地磕头,一面哭道,“就算我家雨荷做过对不起舒夜的事,可荷是无辜的呀”
舒万安皱着眉,朝舒夜扬了扬下颌,“扶她起来。”
舒夜弯下腰,就要伸手扶邱。
邱却固执地伏跪在地,磕头如捣蒜般。“舒老,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荷。只要你肯救荷,就算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舒万安的脸色微冷。“我不需要谁做牛做马,能不能救得了廖荷也不是我一句话了算的。”
邱身形一震,缓缓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泪痕。
舒夜扶她起身,让其坐下后,缓缓道,“我建议还是先报警。”
“报警”邱倏地瞪大了眼睛。转眼,她用力地摇着头,惊恐地嚷道,“不,不能报警如果报了警,荷就没命了”
“请问廖海岩呢”舒俊风审视着邱,“他在哪里”
邱的脸上表现出明显的不解和恼意。
舒俊风默了默,解释道,“我大哥出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着,他抬眼瞧了瞧舒夜,又道,“虽然舒夜很能干,但我作为舒夜的叔叔,有些话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邱垂下眼帘,轻声回道,“他前天出差了。我刚才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明天一早回来。”
“那他什么意见”舒俊风锐利的眸光堪堪投向邱。
“他让我来找韩凤商量。”邱瞥了眼韩凤,闷声道,“我们都不敢拿荷的性命开玩笑。”至此,她又忍不住暗自垂泪。“你们不知道,我听着电话里荷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都快碎了”着,她竟涕泪不止。
“我还是认为应该报警。”舒夜正色道,“虽然绑匪提出了一千万的赎金,但是这并不能保证他们拿到钱不会再生其他变故。为了荷的安着想,报警是唯一正确的办法。”
“可警一旦介入,”韩凤绷着脸,叱问道,“万一对因此而伤害荷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