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一边着一边放低声音,有意做出一副深沉样以掩盖心里的疑虑。面前的三个人他都认识,均为黑狼内有点资历的队员,熟人在此情此景下碰面却只让他觉得心寒。
仅仅在不到一个月之前这三个人还在黑狼部给他点头哈腰,此时却被那条任务告示钓了出来。那两人的法果真没错,别是狼巢更核心的部分,就算是他自以为知根知底的黑狼,也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悄悄腐朽掉了,而他甚至连黑手是谁都不知道,还得靠这种办法引蛇出洞。
他心里想着这些,感觉脑子都快要被各种猜想撑爆了。但不知道是脸上的表情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这话才刚一出,眼前三人的表情就是齐齐一变,相互对视了半天,再看向他时竟然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恕我直言,王队。”徐宽沟斟酌了一下,换回了从前的称呼,“你真是第一次掺和这活的么?”
“怎么着?还觉得我是撒谎?”
“这倒不至于,不过你居然连这种等级的情报都知道”他舔了舔嘴唇,“能不能问一下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王庆心里暗暗一紧,脸上却做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既然都知道等级高你还多问什么?这么的话我倒是该问问你了,来我这报道的时候你们仨的报告可是一穷二白、在城里没半个熟人,你们这消息又是哪来的?”
到底是曾经的上下属关系,兔唇和眯眯眼被他的气场所压都不由得缩了缩肩,徐宽沟听着那话也有点犯怂,但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脸边的线条就同样绷了起来。
“之前叫你王队是念着之前的关系,你也别太得寸进尺。”他的话透出明显的不爽,“俗话入乡随俗,只要归了那位大人手下,你我之间就没有谁高谁低。这些消息也是我们实打实地干了快两年才知道的,论资历,在这你是号不动我的。”
“两年?”王庆都没来得及去反驳那话中的冒犯,“你是从两年前,你们就已经盯上了第三代?上头那么早就告诉你们了?”
他到这就见徐宽沟宽眉微挑,后面的两个跟班却是笑得不明意味,诡异的气氛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难不成你们真有那个胆涉足这些?”
“诶,到底是你发现的晚。都入了这圈,谁还指望能把白道走到底?你也该知道,猎人这一行身就不怎么干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手脏点总比一直被蒙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要强。”徐宽沟摇摇头,“第三代不就是两个孩的代号么?好歹我们之前也是见过真人,别还挺可爱的”
“这么,之前就是你们去抓的第一个孩子么?”王庆的语气微妙地变化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三代的事情在我们这也算高级情报,知道的人可不多、报酬高还轻松,不干白不干咯。”眯眯眼耸耸肩,“听,她们是之前边境出现过的那个幕后黑手的遗留品,那位大人是赶着要销毁她们。从上次我们那么快动手还能跑掉一个来看,确实也不能让那种怪物留在城里。”
“销毁?”
“都了她们有问题了就跟之前出现过的那个人和原兽混合的怪物一样,杀是杀不死的,要处理还得防止泄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放跑一个屁孩。”兔唇,“至于详细的处理法,就只有那位大人知道了吧。反正在这之后还有别的好处这就不是我们能讲的了。”
“我,你们来回用的这法未免也太中二了吧。”王庆挑了挑眉,“你们的那位大人,就有这么值得信任?”
“嘿,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这帮人的存在,这种事猜也能猜到点吧?”眯眯眼耸了耸肩,“别怪哥们话直:就光是这两年我们所见,他知道的西比我们自己能接触到的包括你、那些领导甚至中央的人都多得多,足够影响到所有猎人。不怕告诉你,前一阵子大裁员,我们也是因为有这个后手才能提前得知只是这么,王庆队长你就该对情况略知一二了吧?”
“这样么。”王庆面对着他们不经意流露的得意,暗自沉思,“那他的身份呢?”
“那种人的底细要是能被我们摸透了,那才要出大事吧?”徐宽沟到这皱起了眉,“别是身份,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们里连见到他真人的都没有,其他人也一样。你这就要会面,未免有点”
“无妨,这么多我也差不多能确定了。”王庆看出形势不对,适时地中止了话题,“选你们当接头的,还算名副其实。后面的事情还多,现在走吧。”
“等等。”他才刚转过身,徐宽沟却再度喊住了他,“是要交换,我这讲了这么久,你也总得礼尚往来吧?”
“你们也知道接近第三代的难度,再耽误时间可不一定还有机会。我还另外安排了些人,现在先去汇合再。”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了他微变的表情,面前的三人交换了几个眼神,狐疑之色是来浓。几秒的僵持间他们脚下未动,手上却是摸出了手机。
“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不,我这也不好办。”他在王庆的注视下打开了某个号码,“这样吧,你有你的内情我也不多问,我就直接给老大问一声,要真是有什么事,也算是我们担待”
他话没完就觉后脖突地一凉,没等回头就听两声闷响传来,余光中两名同伴已然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地。他倒吸一口凉气,迈开腿才刚跑出半步,无声的疾风掠过身侧,来自颈侧的猛击让他顿时两眼一黑,还没吭出气便已倒地挺尸。
半时后。
“这鱼倒是好钓的很啊,想不到接下来居然要指望这种家伙。”安年低眼瞥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三个睡鬼,“不过,两年前就开始行动了么他的计划果真不仅仅是携带者。你们这个部门,现在是真的草木皆兵啊。”
江桦向身后一脸消沉的王庆投去一眼,一时也有点不知道该些什么。作为引出堕落的黑狼队员的诱饵,他还没有被告知携带者真正的内情,那所谓的“第三代”也只是按江桦给的指示照宣科,对其中意义一无所知。但光是这样,这几个曾经手下暴露出来的情报也足够让他怀疑人生。
“用高阶携带者的资源当做诱饵吸引的人,反过来控制最中心的几个人这就是他的战略。”他自言自语般地道,“这些人所经历的也并不完整。或许所谓的狼巢,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他的目的而建立的。”
所有事情都印证了最坏的猜想,敌人的势力已经渗透了这个闻名猎人界的部门,而这其中进展甚至连王庆都不甚知晓,难以想象在这三个倒霉蛋之外,还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
“用外圈包围中心的战略但核心还是炼携带者的血统。”安年沉默了片刻,出了这个结论“听他们的意思,那个人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两个孩子身上了。谢春儿当初之所以会出手,一部分原因也正是因为有残缺品也就是竹的事情流出,为了避免在暴露之前被灭,才会那么急切地推进携带者的研究。恐怕,他一开始把竹交给你也就是要以此为诱饵,类似这样的人早就在暗中盯上你们了。”
江桦紧了紧拳。听刚才的话,几个喽啰了解得并不深,但这话却让他不寒而栗一年多以前,正是自己差点把江一竹送向所谓的“境外实验室”的时间点,当时的主意也正是梁秋所出。当时他还着实为此愧疚了一阵子,但现在看来,若是没做出那个热血上头的决定,真的把她送走了的话
站在后面的王庆不由自主地向后迈出了一步,这才避开面前两人充满压迫感的气场。似乎是同样感觉到了面前的冷空气,躺在地上的人身子抽了抽,脑子还没醒,身子已是无意识地向江桦的反向拱了拱,直到蹭到安年脚边,才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在看清面前的身影的同时却是一个猛子跳了起来。
“你你是,那位大人的”他像是活见鬼似的,盯着安年眼睛瞪得老大,“你居然还在城里?!这次你还是来杀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