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
娇奴低低的叫了一声,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且请秦公子在此宽坐,奴婢等人这就去为秦公子奉茶。”
完,朝着秦天敛衽一礼,随即扭转身形,带着其余几名女子娉婷而去。
秦天目光一凝。
他忽然发现,这个娇奴此番前去,只怕不是,或者不只是奉茶那么简单。
因为奉茶这样的事情根不需要八人同去,而且她们离去的向竟然是院落门口,而非进入那座舍。
秦天摇了摇头,在院中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椅边有桌,桌上一灯如豆,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秦天移转视线,抬头望向了那个“乌龟壳”一样的建筑。
这个“乌龟壳”建筑通体晶莹剔透,隐隐然若有光,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但是很明显的有些不一般。
而且,秦天能的感觉到,这个“乌龟壳”,恐怕不仅仅只是一栋建筑物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忽闻“咚”的一声轻响传来,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让人一听之下,神顿时为之一爽。
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然而,这个声音来得不期然,去的也甚是突兀,很快就消失不见,令人心湖乍起涟漪,忍不住循声而望。
“阁下既有如此雅兴,何不现身相见?”
秦天眉心微皱,淡淡道。
此时,院落之中已是空无一人,他这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话音刚落没有多久,舍南面整幅的厚绒帷帐便轻轻抖动了一下。
一个清婉柔媚的女声轻轻道:“见即是不见,不见亦是相见,我与公子萍水相逢,若是贸然相见,未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如此想来,还是不见为妙。”
秦天淡淡一笑,突然不话了,他可没有兴趣和对打机锋,他知道话之人定然藏在帷帐之后。
只听那个女声继续道:“枯坐无聊,便由淑云抚琴一曲,还望公子赐听。”
秦天还没有话,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仿佛初春之雨密密麻麻。
静耳聆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让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坐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陇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尘。”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轻柔哀婉,如泣如诉,幽怨之情尽含其中。
琴音相和,意犹隽永!
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琴、好曲。
秦天心里一动。
虽然抚琴者造诣颇高,极易动人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能的感觉到,即将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他目光一凝,暗自提高了警惕。
在这样一个未知的环境里面,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叮
一曲抚罢,琴音并未止歇,反而另起篇章。
然而这一次,琴声却不再令人意犹未尽,沉浸其中,反而带着铿然的杀伐之音,仿若来自地狱魔鬼的怒吼,令人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陡然之间,秦天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身震颤,经脉刺痛,胸臆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气盘旋而动,愈来愈是沉重,宛若一块巨石直压下来,一时竟然难以呼吸。
琴音渐趋高亢,森森然刺人耳鼓,到了最后,仿佛就连周围的空间都随之而震荡了起来。
此时,琴音已经彻底地变了,变成了索命的魔音。
秦天喉头一甜,一口血几乎便要喷了出来。
“好厉害的魔音!”
秦天心中一凛,连忙屏息凝神,潜运功诀,用以和琴音相抗。
魔音经久不歇,扰乱着人的心神,令人忍不住想要发狂。
但是秦天真元运转之下,很快就将魔音阻挡在外,使其根无法影响到自己分毫,之前身体里面的那些异样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魔音终于渐渐止息。
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静。
“公子果然修为高深,淑云钦佩不已,在公子面前,淑云的九阙魔音,反倒是贻笑大之家了。”
那个自称淑云的女声再次道。
很明显,她就是之前的抚琴人。
秦天淡淡一笑。
如果他实力稍弱,根挡不住这个淑云口中所谓的“九阙魔音”,而一旦自己抵挡不住魔音,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魔音摄怖心神,陷入疯狂之中,最终,他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此时尚未照面,但秦天却是知道,这名叫淑云的女子绝非善类。
尽管此女的曲艺着实不错。
甚至
这名女子的修为亦是不俗,她绝对是一名内力浑厚的武者,否则,她断然弹奏不出那种摄魂夺魄的魔音。
淑云默然片刻,清脆柔媚的声音婉转而起,缓缓吟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女似乎很喜欢吟诗。
随着这美妙至极的声音出现的,是一道曼妙婀娜的身形,单是看容貌,她也许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搭配着那周身的娇美华贵气质,却是格外的媚人心神。
这名女子是从舍南面的帷帐后面出来的。
她自然便是淑云。
与她一同出现在秦天面前的,竟然还有一名紫衣老妪。
这老妪白发苍苍,她的脸上布满皱纹,看起来沟壑纵横,遗刻着岁月的沧桑。
她是从院墙之外纵身飞掠进来的。
此时,她站在秦天身前数米远处,直盯盯地看着秦天,她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尖刀,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淑云却是无视了这名紫衣老妪,她径直走到院中,在秦天面前缓缓站定,朱唇轻启道:“情不知所起,意不知所发,比起滔天的权势,谁又会在意美人的浅唱低吟呢?”
秦天没有接话,这只是这个女人不经意间的感慨罢了,他若是当真,那就有些太过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