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目光微微一动,“依样画葫芦?锦衣卫的厉害,你应该知道。俺可没有跟朱久炎一样,让锦衣卫闭嘴的手段。”
“湘王世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他却连楚王都敢杀。殿下手握十万雄兵,九边第一强藩,声威镇四海,还惧区区锦衣卫?”
“放肆!”
“好胆!”朱高煦暴喝一声。
“殿下,他敢对您无礼,末将请求将这狂生给打出去!”丘福已经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
其余众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燕王在他们的心中可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岂容他人对其放肆。
“哈哈哈,坐下,坐下,稍安勿躁。”燕王双手平举,对纪纲笑道:“你这人很聪明,知道俺的心思。可愿为俺组建一个这样的情报组织?”
这是燕王发出的正式邀请函。
“殿下厚爱!纪纲参见主上。”纪纲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再次双膝下跪,来了个五体投地的跪拜。
殿中众人多数对他的这低微的姿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哈哈哈,好!免礼!”燕王伸手虚扶了一下。
“谢主上!”纪纲这才站立了起来。
燕王继续道:“俺决定建立一个西厂,无论做什么,情报都是很重要的。湘王府已经赶在了前头,俺自然不甘落后。丘福、张玉、朱能、薛禄,你们各自去军中调一批信得过的斥候,成立西缉事厂!俺任命,纪纲为西厂”
“父王,不可!”
“殿下,末将也觉得欠妥,西厂如何能让一个刚来的新人掌握?他当个副手还行。”
“殿下,西厂首领非三位王子,不可执掌!”
燕王的任命还没有讲完,殿内众人就已经面色大变,跳出来反对,包括世子朱高炽在内都不同意。
他们倒不是冲着道衍和尚去的,而是纪纲这个人他们都不熟悉,而西厂的权利的权利太特殊了,让一个新人去掌控这样要害的情报组丨织,他们心中不安。
“殿下,贫僧也觉得不妥,纪纲刚入燕王府,寸功未立,西厂对于燕王府来说,也是要害部门。不如这样,让三王子先提点着西厂,纪纲当个副手出力组建,两年内,纪纲要是能让在场诸位都满意了,您再命他为西厂督主,如何?”
燕王沉吟片刻,他也觉得这样的情报部门还是在自己的亲儿子手中管着安心一些,而且他看出纪纲这人心机很深,虽然有些本事,但是忠心还不能彻底保证,压一压是必要的。
刚才他作势要任命纪纲为西厂一把手,不过是看在道衍的面子上,现在道衍自己都这么说,他哪有不借坡下驴的道理。
“那西厂就先让高燧提着,纪纲你好好用命,干好了,少不了你的前程。”
“谢殿下!属下必定竭尽全力辅佐好三王子!”
纪纲闻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很自然地接受。
朱高燧万万没有想到道衍最后居然补上了这么一句,居然选了他来管理燕王府要成立的西厂!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呐!刚才自己总结朱久炎的东厂看来也很出彩嘛。
朱高燧高兴地起身应着。可是落座的时候,却瞧见了二哥朱高煦那皱起的眉头,他赶紧垂首,不给人瞧见自己的任何表情。
殿内众人再各自与燕王禀告了一番北平的藩务便陆续离去,偌大的承运殿内只留下了燕王与道衍二人。
燕王现在的面色有些沉重,对道衍感叹道:“刚才人多有些话,俺不太好问,现在想请教姚师一番。”
“殿下可是在忧虑宁王?”道衍微微一笑,问道。
“姚师说得不错,俺知道朱权有朝廷和朱久炎的支持在大宁站稳跟脚不难,但没有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得这么好,这让俺有些惊异这次俺到大宁,看着大宁城的变化心中着实有些嫉妒想当年俺刚来北平就藩之时是何等的窘迫,何等的谨小慎微,何等的战战兢兢。”
燕王想起了当年他来北平时的情形,北元从来就没有断过夺回北平的心思,战事不断,朝廷能给他的支援又有限,他那时哪里有现在的声势,要人才没有人才,要将没将,要兵没兵,钱就更没有了,什么都需要他这个亲王亲自去解决,带人出去抢!去争!
那时是何等的内外交困,很多次都差点走投无路,燕王现在回想起来可谓是百感交集,也不知那时的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殿下,以平静之心,待不平之事,方能成就大事。”
“是俺着相了,心态有些不平衡,多亏姚师疏导。”燕王深吸了几口气,接着说道:“这番俺与朱权携手作战时,见到他的大宁诸军也是十分彪悍。俺心里有个想法,以后如果俺能获得大宁诸军,截断辽东,掌控朵颜三卫助战,便大事可成。”
“殿下的这个想法与贫僧不谋而合!”道衍那微眯的双眼之中迸射出一抹精芒,“可以先让三王子和纪纲先将大宁那边的西厂组建起来。”
“朱权为人很重感情,他不会防备俺,可以让他们放手去干。不过,一定要注意朱久炎的东厂。”燕王的目光一闪,突然想起那个小狐狸一般的朱久炎,他郑重地道:“直觉告诉俺,湘王府的潜在实力已不在燕王府之下。”
“殿下,荆州与我等相距甚远,即便再强大,也不足为虑,倒是皇太孙下面的人,一直有削藩的呼吁。”道衍沉声道。
“朱允炆的班底?”
燕王眯着眼睛,对于这个即将走上帝位的侄子,他的眸子里满是忌惮。
道衍看着王座上沉思的燕王低声说道:“皇太孙身边的人敢发出削藩的声音,必是经过了皇太孙的授意。陛下万年之后,皇太孙继位削藩便势不可挡。正所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燕王猛然站了起来,眼中露出一种凛然凶光。
恰在这时,本已离去的朱高燧又去而复返。朱高燧走到大殿中央,对燕王躬身道:“父王、大师,请恕高燧惊扰之罪。”
“什么事?”燕王问道。
朱高燧回禀道:“宦官曹宁在殿外窥视偷听,孩儿路过之时正好将其捉住。”
“带上来!”燕王暴喝一声。